在店里閑著也是閑著，卓皓又開始使喚隔壁干貨店的小宇，“幫我看著點店，我下去剃個頭，要是超市老板來找我，你讓他等等。”

他心莫名的好，一路哼著歌，慢慢悠悠地往羅蕓的店里走。

羅蕓的店不算大，用布簾子將店隔了兩個空間，外邊洗頭燙發，里面按。

店里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人影，卓皓左右張了一眼，隔壁店也沒看到羅蕓的影，風吹得簾子晃，卓皓約看到簾子里有人影，他正想開口，從里面傳來羅蕓的聲音。

“松開我…”羅蕓聲音很小，在這鬧市之中，只要不是鬧得驚天地，沒人會去在意一家發廊的靜。

“羅蕓，我又不是不給你錢。”男人的聲音有點耳，急不可耐，腳跟蹬在簾子上，險些把掛簾子的鋼給掙了。

看樣子羅蕓不太方便，卓皓轉就想走，這不是普通的閑事，畢竟他也不好去猜測羅蕓是怎麼想的，貿貿然闖進去，羅蕓一個人，比誰都尷尬。

兩人爭執間撞到東西發出響聲，羅蕓帶著哭腔求饒，“求求你別這樣…”

卓皓很煩這種事，出來賣也就算了，你我愿的，人家都不愿意了，還厚著臉皮要來就沒什麼意思了。

他沉著腳步往里走，里面的人正在興頭上，本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卓皓怕招來更多的人，一頭鉆進布簾子里，看后背就能看出男人碩的，卓皓一手別過男人的胳膊，一手按住他的腦袋，看清了側臉才反應過來這人是梆子，難怪覺得聲音耳。

“你他媽…”梆子臉被死死按在按床上，只能斜著眼睛去瞟后的人，一看是卓皓，頃刻間噎住了，“怎麼又是你？”

卓皓塊頭不如梆子大，但他勁不小，抬到梆子后背，俯低了聲音，“我也想問，怎麼他媽的又是你？不了鐵，現在也就能欺負欺負人？”

羅蕓背過卓皓，手忙腳地穿好服，順手給自己扎了個頭發，人堆里打滾的人，回頭的時候就收拾好了緒，和卓皓說話都是笑著的，只是眼眶還紅彤彤的，“謝謝皓哥…”

“誰他媽欺負了，我又不是不給錢，你是姘頭還是咋地…啊！”

梆子話說了一半，手腕被卓皓擰出一個難以置信的弧度，他只能扯著嗓子嚎。

“松開！松開！”梆子掙不開卓皓，手指在空中胡地抓著。

羅蕓抹了把臉，怕卓皓把梆子擰出個好歹，梆子渾得很，說不定還要賴上卓皓，“算了吧皓哥…我沒事…”

卓皓目深不見底，怔怔地看了羅蕓一陣，微微嘆了口氣，才松開梆子。

梆子立馬從按床上跳了起來，滿戒備像是驚過渡的刺猬，往后退了幾步，踩到布簾子上他還沒停，生生的將懸掛的鋼給踩崩了，仗著外面人來人往，梆子指著卓皓，“你媽的給老子等著。”

說完他跑得飛快，撞到行人還罵罵咧咧的。

店里只剩下他倆，羅蕓手忙腳地去收拾按床上的狼藉，眼下這種況，卓皓不想多留的，可羅蕓又突然發問，“皓哥怎麼來了？”

卓皓一腦袋，他現在走，只會讓羅蕓更難堪，“剃頭，順便刮個胡子。”

羅蕓趕洗了把臉，招呼著，“那你坐吧。”

兩人避開剛剛的尷尬不談，卓皓隨口道：“別剃太短，不要頭啊。”

剛剛的事敗壞人的心，羅蕓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卓皓的話只記得一半，不要頭。

完事等陸羽聲提著飯盒從樓上下來時，就看見卓皓臉上干干凈凈，頭發被剃得著腦袋，遠看像是頂著一顆蛋，蛋臉還臭。

原先有胡茬的時候，卓皓樣子廓偏凌厲，刮了胡子看著莫名有點眉清目秀，鼻梁拔，眉也略有修剪，沒那麼盛氣凌人，幸虧有這張臉，不然這發型，活像是勞改犯。

“皓哥…”陸羽聲張了張，臉上的表有點失控，笑得太囂張會被卓皓罵，憋著笑讓卓皓更加來氣，“你…”

卓皓瞪了他一眼，連晚飯的面子都不想給，氣沖沖地走進了店里。

陸羽聲這狗皮膏藥，提著飯盒跟在他后，卓皓一轉，兩人差點沒撞上。

“你笑什麼？”卓皓指著陸羽聲的鼻子，“你他媽再笑就滾出去。”

陸羽聲抿著搖頭，將飯盒提到卓皓眼前晃了晃。

卓皓氣都氣飽了，“不吃了，滾蛋。”

陸羽聲哪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況且他也知道，卓皓說的是氣話。

他沒和卓皓打招呼，徑直走到碗柜旁，將保溫桶的飯菜都盛了出來。

一看陸羽聲輕車路的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樣子，卓皓更來氣了，“誒！你聽…”

“吃嗎？”陸羽聲手腳麻利，隨即打斷了卓皓的話。

蓮藕燉排骨冒著熱氣，卓皓嗓子里像是糊了漿糊，他瞥了一眼其他菜，這麼會兒功夫，陸羽聲是怎麼弄出這些個菜來的。

不回答就是讓步，陸羽聲又勤勤懇懇地將碗筷擺好，把魚湯盛到小母貓面前，做完一切，才乖巧地坐到飯桌前，“皓哥，吃飯。”

平時都有骨氣的卓皓，有人做飯他就短了，不不愿地拖著椅子坐到陸羽聲對面。

別說，還香。

這兩天卓皓都不怎麼照鏡子，不是他有多臭，只是這發型給他帶來的沖擊太大，眼不見為凈。

小母貓也不出去野了，有了孩子的人知道收心，把卓皓的店當了自己的家，最喜歡躺在玻璃柜臺上，小貓喵喵要吃的時候，它才舍得下來。

店里貨多的，小貓在店里跌跌撞撞，它這型，卓皓都擔心會被店里的耗子欺負。

這天晚上，卓皓照常關門睡覺，拉卷簾門的時候，隔壁超市的門早早落下，他好像聽陸羽聲說，今晚超市要盤貨，估計要比平時晚一點。

拉下門后，他拿著進廁所洗澡，三伏天又又悶熱，熱水冒著水蒸氣，上黏黏糊糊的，卓皓抓起皂就往自己上抹。

皂抹了一半兒，卷簾門被人砸得乓乓響，倆貓也嚇得直，卓皓出腦袋沖門外喊，“誰呀！”

“買燈泡的。”

聲音聽著耳，卓皓又想不起是誰，左鄰右舍的都天天見，聽誰說話都覺得是人。

卓皓不耐煩道：“明天來不行嗎？這都幾點了？”

“晚上黑燈瞎火的，家里還有老人要起夜，沒燈怎麼行啊，幫個忙吧。”

門外的人語氣很急，卓皓不耐煩歸不耐煩，開店也是與人方便，他應了聲，“等等！

說罷，他舉著花灑將上的皂沖洗掉，用巾胡了，穿著短著上，著急忙慌地去開門。

卷簾門緩緩被提起來，先映眼簾的是一雙拖鞋。

超市說一個月得盤點一次，陸羽聲和店員一起清點庫存，店里有監控，還是會有手腳不干凈的人東西，后邊庫房也有老鼠啃壞的貨，都得盤點出來。

卷簾門聲音很大，卓皓第一次關門的時候，陸羽聲就聽到了靜，第二次有響的時候，他正好站在門口，這不是開門的聲音，是有人敲擊卷簾門后發出的響聲。

隔著幾道玻璃，人說話的聲音自然被弱化了不，陸羽聲聽不清外面的人在說什麼。

“老板，最后這點也都點清楚了，這個是損耗。”

陸羽聲接過單據先看了眼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吧。”

店員都是，太晚回家不太安全，聽到陸羽聲這句話，大家都松了口氣，歡天喜地地鼓掌，“老板，那我們先走了。”

陸羽聲“嗯”了一聲，把單據都擱到里邊的辦公室，自家超市開門的聲音更大，他剛想出去，從門外人驚慌失措的尖聲劃破天際，“啊！”

接著是重撞擊到卷簾門上發出的巨響，和微不可聞的貓。

陸羽聲一愣，飛快朝門外跑去，店員一個個的愣在門口，指著下面的方向瑟瑟發抖。

五金店門口，卓皓倒在地上，旁邊還有子在來回滾。

陸羽聲沖到卓皓邊，“皓哥！”

卓皓沒給他回應。

拖住卓皓腦袋的手答答的，陸羽聲一看，是。

幾個人被嚇得花容失，紛紛僵在原地。

“打120。”陸羽聲說第一遍的時候沒人給他反應，第二遍的時候他只能用吼的，“打120！”

其中一個先反應過來，一臉張皇地鉆進了超市。

陸羽聲轉念一想不對，他們這個長坡下去就是醫院，“報警，別打要120，剛剛看到人了嗎？”

人點了點頭，很見的人，說話都不利索了，“剛剛…好像是…梆子…就拿子，對著卓老板就是兩下…卓老板人就倒了…”

一聽梆子的名字，陸羽聲心都揪了起來，是打擊報復？

他沒空多猶豫，抱起卓皓朝車邊走，將人放到車上后又代了一句，“待會兒警察來了，你們讓他們看監控，我先送他去醫院。”

五金店門還是敞開的，陸羽聲下車想把門關上，鑰匙還吊在門鎖上，小貓在一起，聲有些萎靡。

“你們別跑。”陸羽聲說完將門拉下，鎖好后開車往醫院去了。

皓哥要被剃頭了，最后倔強也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