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剛還是不明白：“為什麼？”

“這樣小吳每次只要走出主臥就必須得看到他了——不準出去跟姓楊的搞！領導is watching you！”

“……”廖剛由衷地道：“我竟不知是該佩服老板高超的心理戰，還是同被霸權主義專制了的小吳，或者是可憐那位馬上就要死于步重華暗殺的楊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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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棟自知已經上了暗殺黑名單，這陣子見了南城支隊的都繞著道走。然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一伙被南城分局盯了幾個月的毒販潛進了五橋轄區，跟上家約在一家KTV見面，準備付大批新型致幻藥，楊棟得到消息的時候南城支隊已經趕到現場并開始火了。

“一組跟我強攻！二組跟吳副隊堵后門！”楊棟套上防彈背心，一邊給槍上膛一邊大步沖下車：“毒販有土制手槍四把，腰間配備高度疑似手雷，決不能讓他們逃離警方包圍圈！”

“是！”

楊棟一把推開KTV側門，貓腰從消防通道疾奔上樓，突然只聽樓上一聲破門巨響——哐當！

“后援注意！后援注意！”喧雜的通訊頻道里響起廖剛的狂吼：“攜槍嫌疑人一名向你方逃，攜槍嫌疑人向你方逃！！”

其實不用他再重復第二遍，一名紅著眼的毒販已經沖出消防門向走道沖去。楊棟大罵一聲我艸，剛要拔沖上去攔截，只聽頭頂又是一聲破門而出的巨響，步重華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上去撞倒了毒販！

楊棟：“小心！槍！！”

只見兩人瞬間扭打一團，步重華劈手奪槍不，毒販在極度驚懼中瘋狂開槍，砰砰幾聲子彈幾乎著步重華耳邊飛過，后遠的大塊玻璃頓時碎了齏。這時楊棟已飛上前，拉著步重華往自己后一擋，毒販立刻瘋了似地爬起來就往KTV后門方向跑。

“站住不準！再跑開槍了！”

毒販置若罔聞，楊棟毫不猶豫扣扳機，砰！一槍打在地上，砰！又是一槍打中了毒販腳邊的墻。

“媽的！”楊棟大罵一聲，邊跑邊沖著對講機：“吳雩堵后門，往你方向去了！”

話音剛落就只聽后門那里腳步紛沓而至，吳雩已經帶二組趕到，結結實實擋在了毒販狂奔而來的方向，幾個人同時呵斥：“站住！ 不然開槍了！”

毒販倉促收住腳步，眼前是吳雩堵得嚴嚴實實，后是步重華楊棟快步追來，絕霎時沖上腦頂，一把拉開擺就把手探進了腰間：“來、來吧，你們不是要我死嗎？”

只見他手一，似是在腰帶上拔出了什麼東西，滿臉扭曲怒吼：“他媽的，一起死吧！——”

時間仿佛瞬間停止。

風聲、腳步、嘶吼和遠閃爍的紅藍警燈都化作了凝固的背景，只有步重華瞳孔急速：

“——吳雩！讓開！！”

那第一個字音炸起的同時，他已經凌空撲了過去。

沒人能看清他的作，連事后監控都沒法解釋他直覺怎麼那麼快、發得那麼迅捷無倫。最后一個字出口時，毒販已經被步重華當空抱住，兩人同時重砸在地——

撲通！

手肘、肩膀、膝蓋骨頭生生撞擊地面，但步重華什麼都覺不到。他的比腦子快千百倍，落地瞬間便抱著那毒販向墻角滾去，不顧一切死死掐住了毒販探進腰間的那只手！

世界一片安靜空白。

仿佛足足過了數年，又好像只是一瞬間，周圍喧雜人聲終于重新慢慢響起，水般奔涌而來：

“……小心慢點慢點慢點……”“匯報市局，立刻派人匯報市局……”“步隊！我的媽呀步隊啊啊！”……

我死了嗎？步重華心里冒出這個念頭。

接著他就被一只悉的手拉了起來，吳雩聲音平定沉穩：“沒事了，沒事了步重華……放開它吧。”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步重華劇烈息著低下頭，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他本能地用把毒販牢牢在墻角，雙手從毒販后繞到前，死攥著對方的右手，雙臂因為用力過度而痙攣強直，此刻終于在三四個特警的急理下才勉強放開了。

毒販像條死魚般癱在地上，右掌心里那個東西骨碌碌順地一滾，暴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是一發還沒來得及拉環的手雷。

毒販被特警拉走了，步重華癱坐在墻角，膛急劇起伏，耳朵里嗡嗡的聽不清任何聲音。

發著抖的楊棟、提著急救箱匆匆趕來的法醫、連滾帶爬而來的廖剛和其他隊友……一撥撥人眼花繚，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散去，步重華覺到自己被擁抱住了。

“沒事了。”吳雩他側頰，頃在他鬢間用力親了一下，低聲說：“領導真厲害，真了不起。”

兩人的防彈都半解開了，一是灰，狼狽不堪。步重華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栗總算漸漸停止，覺力氣一回到了里。

“不該以犯險？嗯？”吳雩一彈他的臉，親昵而狡黠：“自我保護原則？為了另一半而時刻重視自己的生命安全？”

步重華笑起來，坐起一把掐住吳雩兩邊臉，額頭頂著額頭狠狠道：“我是為了誰？兔崽子！”

“步重華！到底是什麼回事，我聽說——”

宋平剛沖過現場走廊拐角，聲音突然像被蛋堵住了似的，兩秒鐘后面無表，轉就走。

吳雩放聲大笑起來，起一邊退后一邊挑釁地眨眨眼睛，然后單手一撐欄桿躍下樓梯，找手下集合去了。

“沒良心的兔崽子！”步重華笑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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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呢？”兩天后五橋支隊，楊棟趴在桌上無打采地寫報告，托著腮問：“步重華終于切會到那天在綁架現場你強行撞門也都是為了他，之下冰釋前嫌，開開心心搬回臥室，同時慷慨大度地把我從暗殺名單上撤下來了對嗎？”

“沒有。”

“沒有？！”楊棟立刻摔了筆。

辦公室里，吳雩橫躺在沙發上，一條長擱在地下，哈欠連天地搖搖頭：“步重華說在你升職讓位滾出五橋支隊或者是我干翻你當老大之前你都在他的黑名單上，但看在你為人勉強還可以的份上，以后你去南城分局辦事可以吃食堂飯，也能坐電梯了。”

“媽的我就知道有鬼！”楊棟恍然大悟：“我就說為什麼那電梯老壞！害我每次都吭哧吭哧地爬樓梯！”

吳雩說：“知足吧，步重華沒有把他的清晰正面照印刷一千份跑到警校生宿舍樓底下發就已經很厚道了。不信你看看，要是他真這麼干的話，明年五橋分局還能招到幾個活的實習生來。”

楊棟沉默良久，終于不得不服，嘆了口氣拎起電話：“喂？值班室？”

對面了聲支隊長，只聽楊棟吩咐：“我們跟南城支隊暫時和解了，把會議室那把專門給步重華準備的椅子扔了吧——對，就是前兩天塌了，被我親自用明膠黏起來，特意叮囑過誰也不準一就散架的那把。”

“好的嘞楊隊！茶水間里那盒摻了番瀉葉的紅茶還留著嗎？”

楊棟掙扎再三，才心疼地：“也扔了吧。”

“……楊隊，”吳雩認真道，“你被步重華放進黑名單前十可真不冤。”

楊棟啪地放下電話，老臉有點掛不住，拍著桌子教訓：“吳副隊！你到五橋分局是來當領導的！胳膊肘不要老往外拐！支隊小金庫給你買了多零食點心煙你當我心里沒數嗎？”

吳雩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眼睛都要合上了：“知道，知道。”

“你還專門蹭我辦公室沙發打瞌睡！你看你！昨晚干嘛去了？搞這副八百年沒睡過覺的樣子？”

吳雩滄桑道：“一宿沒睡。”

楊棟順口問：“失眠啊？”

吳雩：“……”

楊棟：“？？”

空氣驀然安靜，兩人久久對視，吳雩數次言又止，而楊棟眨著眼睛一臉莫名其妙。

“不。”半晌吳雩終于誠懇地道，“步支隊說我業務不過關，帶著我看了一晚上的法醫學門。”

楊棟目瞪口呆，純潔的心靈被震撼了。

吳雩雙手抱拳，示意承讓，在楊支隊敬佩萬分的目中躺回沙發上蔫著去了——正當這時他手機一響，新消息是步重華，赫然只見：

【下樓。】

【我在你們支隊樓下，帶你吃東星斑去。】

吳雩噌地跳起來，拔就往外走，楊棟“哎”地一聲：“你上哪兒去！這才六點都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