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愿
第二天上午劇組開工,宋喻照舊姍姍來遲,抬頭看到黎昭沖自己笑得一臉燦爛,心頓時變得糟糕起來。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
跟在他后面的助理被這亮閃閃的笑容嚇了一大跳,小聲問宋喻:“宋哥,他是不是想向我們借錢?”
又或者是因為宋哥天天給人送宵夜,把人撐傻了?
“宋哥,早上好。”黎昭熱地向宋喻打招呼,然后殷勤地為他遞上一瓶劇組提供的礦泉水,還不忘幫他擰開瓶蓋。
瞅著遞到自己手邊的礦泉水,宋喻抬了抬下,語氣冷淡:“不用了,我只喝進口的水。”
黎昭聞言,趕收起這瓶售價不到兩元的水:“宋哥就是有品味。”
還很有錢!
明明是想辱對方窮酸,結果對方不僅沒有到半點辱,還對他出了敬仰與佩服的眼神,這樣宋喻有種拳打棉花的挫敗,他差點沒忍住朝天翻個白眼:“呵呵。”
冷靜,宋喻,你一定要冷靜。不久之后,你就會為當紅男藝人,不要跟這種窮酸的土包子一般見識。
想到這,他轉就走,走出好幾步后,還聽到黎昭滋滋地聲音:“宋哥,你慢走啊。”
聽到黎昭語氣這麼歡快,宋喻的助理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黎昭。那雙帶著明顯笑意的眼睛,讓他良心難得的到。
笑得這麼開心,都不知道宋哥一直在整他,傻不傻?
劇組角落里,劉導翻看著監控儀,對黎昭的表現還算滿意:“黎昭雖然不是專業科班出來的,演出來的角倒是很有靈氣。”
當初選定黎昭演男二號,主要是因為他長得格外好看還便宜,在一堆備選演員名單里,就他長得最好看。
偶像劇嘛,總是要看臉的。
如果不是宋喻好好的男一號不演,偏要去演男二號,劉導覺得這部劇的選角會更合適。
“各組準備,我們拍下一場。”劉導站起,哄著宋喻與主演去拍太下的戲。
這些都是大爺,他一個小導演得罪不起。
下午結束拍攝后,黎昭找機會跟組里的工作人員說了一聲,說自己的經紀人見他邊沒有助理,所以接下來半個月要跟組照顧他生活。
工作人員沒有多想,當場就答應了下來。畢竟誰能猜到,一個劇組的男主演,會帶著自家經紀人蹲劇組蹭吃蹭喝呢?
想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邊會多一個蹭吃蹭喝的人,黎昭面對宋喻的笑容不自覺就燦爛了幾分。可惜的是,當天下午宋喻就請假離了組,晚上沒人給他投食了。
黎昭在酒店里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掏出手機點開外賣件,發現晚上的外賣配送費竟然是白天的兩三倍,頓時歇了外賣的心思。
外賣,嫌棄餐盒費外賣費有點高,不外賣又得心慌,黎昭糾結了半天,干脆換上服出門找吃的。
酒店附近有條小吃街,在夏夜里非常熱鬧,就算到了晚上三四點,也有不年輕人來這邊喝夜啤。黎昭在一個坐滿了人的小攤上,買了份炒,幾烤串,拎著盒子哼著歌往回走。
夜風吹在臉上,帶著幾分涼意,他在步行街旁邊找到一張長椅,坐下來打開塑料食盒準備開吃。
濃郁的油香讓他胃口大開,掰開一次筷子還沒來得及把炒塞進里,就看到個渾臟兮兮,捧著破瓷碗的老大爺站在不遠,眼神盯著他手里的炒。
他嘆了口氣,起把炒撥了一半到老大爺碗里,還分了兩烤串出去。目送老大爺吃著烤串慢慢走遠,黎昭開始后埋頭苦吃。
半盒炒河,并不能喂飽一個二十歲小伙子的胃,黎昭了沒有飽漲的胃,把烤串上的啃得干干凈凈,連上面沾上的孜然,都多了幾下。
都說大半小子,吃窮老子。他沒有老子,就只能吃窮自己了。
宋哥不在的一天,想他。
想他送的烤豬蹄,想他送的茶,想念他送的各種。
剛才如果多買兩個饅頭就好了,饅頭配炒河,好吃又管飽。
起把垃圾扔進垃圾桶里,黎昭長長地嘆口氣,準備回酒店睡覺。最近劇組趕進度,為了配合宋喻的時間安排,接下來兩天幾乎全是他的戲。
走了兩步,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不遠人聲鼎沸的小吃街,好想回去吃碗香噴噴的牛面。可惜貧窮的錢包,還沒讓他過上宵夜自由的日子。
街邊的路燈,把黎昭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孤獨的黑影子,一直蔓延到街邊停著的黑汽車上。
影子晃了晃,跟隨主人慢慢前行。
黑汽車的窗戶緩緩搖下,等黑影子完全消失在街角以后,車窗再次升了回去。
“先生,您已經十幾個小時沒有用餐……”
“嗯?”車后排的男人坐在一團影中,唯有一只白皙的手,在昏黃的路燈芒下。但是很快,這只手也回到了黑暗之中。
車再次恢復了安靜。
兩天后,黎昭的經紀人張小源拖著碩大的行李箱,來到了劇組。過上了給黎昭當助理的日子,他手腳快,甜,每次劇組有人分零食,他總能幫黎昭拿到一份。
宋喻假期結束那一天,工作人員的緒變得有些低落,那種明明討厭對方卻要保持微笑的生活,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當宋喻踏進劇組那一刻,第一個熱迎接他的,竟然是黎昭。
“宋哥回來了,宋哥辛苦了。”黎昭一路小跑著給宋喻端來凳子,張小源跟在他后搬了幾個塑料凳子,招呼宋喻的助理坐下。
“黎昭,這是我這兩天拍廣告時,廠商送的代言產品。”宋喻讓助理塞給黎昭整整一箱巧克力:“你拿回去慢慢吃,不夠的話,我這里還有。”想到自己已經開始代言廣告,而黎昭還籍籍無名,宋喻有些自得。
他就不信了,這麼多高熱量的巧克力,還不能把黎昭喂胖?
“謝謝宋哥,你真是個好人。”黎昭雙手接過裝巧克力的箱子,看向宋喻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發。
面對這樣的眼神,宋喻微微有些心虛,扭頭避開黎昭的視線,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閉上眼睛不再搭理黎昭。
張小源看了眼黎昭手里的巧克力,張開想說些什麼,可是當他看到黎昭臉上的笑容后,又沉默了下來。
黎昭是他帶出來的,所以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黎昭究竟有多害怕。
日子一天天過去,劇組的拍攝已經接近尾聲,黎昭也迎來了他二十歲的生日。劇組里又忙又,也沒人記得他的生日。
晚上結束拍攝,張小源拖著黎昭一起出去吃砂鍋米線。
“昭啊,哥對不起你,當初說好帶你出來過好日子,沒想到公司卻倒閉了。”張小源把一個掌大的蛋糕盒放到桌上,然后往黎昭面前推了推,拆開包裝盒,煞有其事地了幾支蠟燭在上面點燃:“祝你二十歲生日快樂。”
“謝謝小源哥。”黎昭撓頭一笑:“小源哥你說什麼呢,當初如果不是你帶我出來,我過的日子肯定比現在還要差。”
張小源苦笑一聲:“來,吹蠟燭前許個愿。”
黎昭認真地想了想,雙手合十,默默許起愿來。
希小源哥不要失業,希自己以后能夠吃上很多的食。
掌大的蛋糕,張小源只吃了一小塊,其他的全部進了黎昭的肚子。兩人從燒鍋米線店里出來時,看到旁邊一家高級餐廳門口,擺著很多漂亮的花籃,花籃上系著很多小孩子喜歡的氣球,每只氣球上都寫著“祝王強小朋友十歲生日快樂”。
看到這一幕,張小源忍不住扭頭看了眼邊的黎昭。
“小源哥,小源哥!”黎昭指著不遠:“那里有人在賣小當家的氣球。”說完話,他就小跑著沖了過去。
張小源跟了過去,聽到黎昭在跟小販講價。一分鐘后,要價十五塊的氣球,被黎昭以十塊錢的價格拿下。
“我覺得這是個好兆頭。”黎昭一本正經地把氣球系在自己手腕上:“這預示著我的未來,肯定能吃到無數食。”
小時候,整個院里只有一臺電視,他跟其他小伙伴最喜歡看的畫片,就是《中華小當家》,大家一邊對著畫片里的食流下哈喇子,一邊立下了長大后,要吃到畫片里食的偉大夢想。
所以,想要實現這個夢想,就要多賺錢。
“你說得有道理。”張小源拍了拍黎昭的肩膀:“等你紅了以后,未來就會實現了。”他抬頭看了眼彩不勻,明顯是劣質產品的氣球,心對未來燃起了一希。
萬一就實現了呢?
當天晚上,一段路邊監控視頻,被某個方微博放了出來。
視頻中,一位年輕人把自己要吃的東西,分給了流浪老人一半。分完食后,年輕人坐回椅子上大口吃著東西,看起來極了。
發這段視頻,原本只是為了宣揚人的善良,沒想到卻引起不網友的轉發與討論。
春天小花:視頻不是高清,看不清小哥的長相,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個小帥哥。
熊餐餐:看著小哥獨自坐在椅子上吃東西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心疼,他看起來還很年輕。
今天可以不加班麼:只有我注意到小哥燒烤簽了嗎?有種給他買食的沖。
四十米大刀:看完這個視頻,我起拎起餐桌邊挑食的弟弟,把他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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