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顆糖
徐一路睡到目的地,睡眼惺忪地打開車門下車,瞬間就被凍清醒了。他果斷地決定不裝帥了,火速低頭把風的扣子全都扣好,恨不得再給自己包上十層羽絨服。
車門開著,還坐在後座上的戚長安吸了一口冷空氣,輕輕咳嗽了兩聲,見徐擔憂地看過來,輕笑道,「沒事。」
「還是有事的,天氣太冷了。」徐手過去,幫戚長安理了理圍巾,「我讓笛子開路,我們快一點進酒店。」
不過兩人剛突破記者的防線,走進主辦方訂好的酒店裡,就被在大廳裡等著的工作人員圍攏上來,徐只來得及和戚長安打了聲招呼,就不由己地被簇擁著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後,只有五秒鐘的沉默,徐就遭到了來自造型師穆瀾的全方位攻擊。
「髮質糙,十天半個月沒用過護髮素和髮了吧?黑眼圈快遮不住了,目測長胖了三斤,臉圓了。」穆瀾很瘦,穿著黑休閒西裝,短髮,顯得幹練又犀利。上上下下地把徐打量了兩遍,冷笑,「幸好腹還在,看來你還沒有完全放飛自我。」
徐決定繼續保持沉默。
果然,穆瀾退場後,化妝師田雅雅接著就跟上了,不過語氣比穆瀾要溫和不,「最近是在連續熬夜嗎?皮狀態很差,我給你換個護套裝吧,你走的時候帶去片場,一定要記得用。眼圈確實很黑,不過還好,沒有長痘,我努力幫你遮一下。記得吃辣、吃油膩的食、吃甜食,好好養養,努力把皮養回來。」
點頭應下來,徐又長長地歎了口氣,「這麼久沒見面,你們竟然都不想先和我來個擁抱嗎?」
穆瀾涼涼地回答到,「長胖了,不想抱。」
「……」
酒店房間已經被改了化妝間,田雅雅材小,但的化妝工箱接近二十公斤,裡面的工鋪開,直接佔了一張大桌子。而穆瀾這一次帶了二十幾件服過來,掛了足足三大排架。
徐進去之後,只來得及發了條信息,告訴戚長安自己在哪個房間,之後就被限制了人自由。
穆瀾連著讓他換了八套服,才最終定下了一套海軍藍、金雙排扣的西服,搭白襯。又準備了一套偏厚的灰英倫風大、襯和馬甲作為備用。
平舉著手臂讓穆瀾量肩寬袖長,徐慨,「我覺得自己就像個洋娃娃。」
見穆瀾抬頭睨了自己一眼,徐先一秒開口,「我知道,瀾姐你肯定會說,『這麼胖,還想當洋娃娃?年畫娃娃還差不多!』是吧是吧?」
「知道就好!」穆瀾最終還是沒忍住,破功笑了出來。
下午三點,徐基本達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就,全上下煥然一新,刷新了近兩個月的最高值記錄。不過他正在耍賴,一定要往上暖寶寶。
「洪荒之力都已經抵擋不住奉城的冷空氣了,你們要是不想我凍死在紅毯上,就讓我把暖寶寶上!」
在徐可憐兮兮的眼神攻勢下,田雅雅都敗下陣了,只有穆瀾依然不為所,「我更擔心走紅毯的時候,徐姓男演員走兩步,上就會掉個暖寶寶出來,相信我,明天你會上頭條的。」
「……」好有畫面!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徐讓盧笛去開了門,卻發現沒有說話的聲音傳過來。聽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徐忽然反應過來是誰,他迅速轉過頭,然後視線就定住了。
和平時隨簡單的風格不一樣,戚長安這一次穿了一黑,黑的鉚釘長靴,修長,真襯,再加上一件到腳踝的繡銀線長外套,襯著有些蒼白的皮以及淡的,帥的徐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戚長安看見徐,也怔了幾秒,眼神很深地將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遍。他的尾音微微上揚,讓徐的耳朵又有些了。
聽見喊聲,徐才回過神,忍不住十分直白地誇獎,「你今天真的太好看了!」
明顯對這句誇獎很用,戚長安笑意變得明顯,「送過來的保暖穿上了嗎?」
「嗯,穿上了,非常暖和。」徐心裡一,眼地問戚長安,「你我給你的暖寶寶了嗎?」
「了,你送了五十個過來,這次沒用完,我留著慢慢用。」
聽戚長安說完,徐一臉期待地看向穆瀾,「瀾姐你看!長安也暖寶寶了!」
馬上就明白了況,戚長安也跟著看向穆瀾,強調道,「我一共了六個。」
沉默了十秒,穆瀾咬牙,「兩個,不能再多了!」
不過就算是穿了保暖,還著暖寶寶,走上紅毯的時候依然是八風吹來心涼。徐艱難地維持著笑容,又朝兩邊的揮手致意。
等他走進了拍攝區,又停下來配合著擺造型拍照。要不是職業素養還在寒風中堅持著,他真的很想把紅毯當百米賽道,一路衝刺,說不定還能破個記錄!
好在主持人比較良心,問了兩個常規問題之後,就放他去簽名了。配合拍完照片,徐幾乎是蹦著從臺上下去的。
跟著工作人員走了幾步,徐一眼就看見戚長安站在走道上等他。背靠著欄桿,在斜斜照過來的燈下,側影得像一幅畫,讓人想要珍藏。
戚長安也看到了他,邁開長走過來。徐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覺肩上一沉——是戚長安把黑長外套披在了他上。
外套上殘留著的溫迅速侵四肢百骸,徐覺自己的心臟似乎都在微微發熱,他有些不敢對上戚長安的眼睛,乾脆看著對方的角,好半天才說了句話出來,「……你冷不冷?」
「我一直在裡面,不冷。」見徐不敢看自己,戚長安怕他不自在,便先轉過了,「走吧,我們進去。」
手了上的外套,徐勉強鎮定地「嗯」了一聲。
會場裡面已經坐了不人,徐一路都在微笑打招呼,時不時還會停下來和前輩寒暄幾句。每到這時候,戚長安就會站在旁邊,耐心地等徐聊完了再繼續走。
於是從門口到座位,兩個人足足走了快二十分鐘。發現戚長安在自己旁邊坐下,徐驚訝,又開心地笑起來,「好巧!我們的位置竟然挨在一起!」
「嗯,確實很有緣。」
徐樂滋滋地把手進服口袋裡,然後拿了兩個水果糖出來,和戚長安一人一個分了,有些得意地說到,「我趁著瀾姐不注意,悄悄裝在口袋裡的!」
把水果糖裝進口袋裡,戚長安開口道,「手掌向上,給你變個魔?」
「好!」徐十分配合地閉上眼睛,沒過幾秒,就覺手心有些,他忍不住猜到底是什麼東西。等他按照戚長安所說的,把眼睛睜開時,就看見自己的手心上放著一把巧克力,他最喜歡吃的牌子。
徐怔住了。
對上對方燦若星子的眼睛,戚長安難得有些不自在地看向舞臺中央的大屏幕,「你不是沒吃東西嗎?」
「嗯!」徐收攏五指,笑容止都止不住,「我要存起來慢慢吃!」
因為已經知道是陪跑了,徐全程都很放鬆,他認認真真地鼓掌看演出,時不時在戚長安手心裡寫字——猜獎項的獲獎人是誰。猜對了就會一臉得意,錯了就垂頭喪氣,表非常富。不過在鏡頭掃過來時,又會正襟危坐,一臉標準笑容,狀態切換地特別迅速自然。
中途,戚長安上臺去為最佳男配角頒獎,徐沒忍住,拿手機把戚長安念獲獎名單的模樣拍了下來,覺得自己拍得特別好,三百六十度怎麼看都好看,於是發了微博,「徐:頒獎嘉賓瞭解一下~[圖片]」
剛回到後臺的戚長安打開手機,就看見徐發的這條微博,他點了轉發,「戚長安:好。//徐:頒獎嘉賓瞭解一下~[圖片]」
頒獎典禮結束後,兩個人一起逃了酒會。盧笛已經事先看好了路線,帶著戚長安和徐進了電梯,直接去停車場。
電梯慢慢下降,戚長安忽然開口,「相信我嗎?」
不知道戚長安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問題,但徐還是馬上點頭,「信。」
戚長安眼神溫和下來,手把他做了造型的頭髮,「嗯,我們會拿影帝的。」
手理了理頭髮,徐發現自己的耳朵又燙了。
不過好心只持續到打開電梯門的時候。
看著遠遠走過來的石原浩,徐皺了皺眉,決定假裝沒看見。
不過對方明顯就是來挑事的。
「沒有拿到最佳男主,所以夾著尾就準備逃跑?宋耀現在應該在接採訪了,徐,心裡不好吧?」
徐心裡還真的就沒不好,他雖然失,但也沒多在乎這座獎盃。不準備搭理這麼明顯的挑釁,徐拉著戚長安的手腕繼續走,還擔心盧笛衝,朝他使了個眼。
不過石原浩好不容易等到了人,自然不願意這麼輕易就放過他,語氣譏誚,滿是惡意,「徐群青導演的獨生子,竟然連個最佳男主角都拿不到,要是他老人家泉下有知,肯定也會覺得很丟臉!」
徐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過,半點不見平時的笑容,但聲音依然鎮靜,「石原浩,你的手段能不能高端一點?你來找我,你家經紀人不知道吧?」
說著,他往四周看了兩眼,揚了揚下,「是不是了記者躲在暗,想激怒我,等我忍不住出手揍你的時候,就把照片拍下來,然後買通稿買水軍,直接整死我?」
一直被攥著手腕的戚長安,只是聽語氣,就知道徐已經生氣了。
伎倆被破,石原浩有些惱怒,直接張口就罵,「是又怎麼樣?你爸死都死了,難道還說不得了?他得癌癥沒救,我看是活該!當年徐群青不知道藉著導演的份,睡了多明星,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吧?說不定你媽就是被你爸氣死的!你——」
徐已經不想去顧忌,暗是不是藏著記者在拍,他不得不承認,石原浩找痛點確實找得非常準。
了拳頭就朝著石原浩走過去,徐清楚地看見了對方臉上得逞的笑容。他也能聽見盧笛的聲音,急急忙忙地,「徐哥,姓石的找了五個記者過來,我們先忍忍,晚上去套他麻袋,打不死他!」
徐知道,如果這一幕被拍下來傳出去,他本就說不清,所有人都只會看到他打人了,這必定會變污點。就算之後鄭冬費盡手腕,也沒辦法把這件事完全洗白。
他這一瞬間把後果都想得非常明白,但他不容許任何人,污蔑他的父母。
就在這時,他的拳頭被戚長安手抓住了,在他看過去時,戚長安還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徐眼睛發酸,心裡忽然特別委屈——你也要攔我嗎?
「乖,等等我。」
接著,幾乎沒有看清戚長安是怎麼出手的,徐再回過神時,就看見石原浩已經倒在了地上,吐了一口出來,牙齒被打落了三顆,正雙手捂著鼻子哀哀慘,鼻骨應該已經斷了。
神不見半分狠厲,戚長安用紙巾把手乾淨,這才把還在愣神的徐攬進懷裡,下蹭了蹭他的頭頂,輕聲道,「已經幫你出氣了,我們鬧鬧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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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鬧鬧的小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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