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和陳盞涮火鍋時，軍師卻在批改卷子。

“怎麼樣？”指揮問。

軍師道：“一周前我強迫幾個執法者在總部學習，和陳盞教的這些比起來，還是不足。”

“和零七六比起來呢？”

軍師神陡然復雜。

指揮笑道：“畢竟飽摧殘的孩子和溫室里的不同。”

軍師頭疼不已，當初陳盞不斷換系統，按理不到零七六。是指揮一意孤行，指定零七六去。

“還以為它也堅持不過三個月，”軍師無奈：“誰知好的沒學，還狼狽為開發觀活。”

“正常。”指揮不以為然：“何況，陳盞那里的售后服務確實不錯。”

頓了頓補充道：“無論是教學還是教做人。”

“……”

所以這觀計劃究竟有多系統去過？至軍師深刻懷疑指揮也湊過這個熱鬧。

·

陳盞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一個‘高級售后’的評價。

當然，就算知道了估計也只會一笑了之，比起‘教育宗師’，這個稱呼算不了什麼。

本來這頓火鍋是要和殷榮瀾一起吃，被系統捷足先登，待到對方回來，只看到一桌子的殘羹冷炙。

殷榮瀾笑了笑：“一個人吃火鍋，不無聊？”

未等到回答，余先掃到桌子上另外一個酒杯，雙眼立時微微一瞇：“家里來過客人？”

陳盞放棄正面作答，撿好聽的側面出擊：“比你矮，沒你好看。”

聞言殷榮瀾滿意地點點頭。

話題被巧妙地掩飾過去，陳盞起換上新的鍋底，把提前留出來的菜下進去。他已經吃過不，又喝了點酒，此刻是什麼東西也吃不下，眼睜睜著人下筷。

面對陳盞時，殷榮瀾和最初一樣，向來是笑瞇瞇的：“有心事？”

陳盞頷首：“要做個決定，不過有些難。”

殷榮瀾：“難在哪里？”

陳盞想了想，許久后道：“就像你也許會在大學羨慕年，踏足社會又想回到大學。”

為了得到一些，總歸要被放棄另一些。

殷榮瀾看著他，正道：“當爭則爭，不該爭時就順其自然，取你認為更重要的。”

陳盞微微一怔，爾后點了點頭。

天已晚，兩人還是牽著狗出門散了趟步，回來時都覺輕松不。不過一進門殘留的火鍋味使得飽腹再次襲來。

殷榮瀾：“往后一個月，我們可以戒斷火鍋。”

陳盞深以為然。

躺在床上稚地數星星，陳盞突然站起來，在黑暗中索一番，站在床上不知又在秀什麼作。借著月，殷榮瀾看清墻上多了面卷軸時，無奈一笑：“從哪里淘來的，字倒是不錯。”

只是教育宗師一詞從何說起？

陳盞：“別人贈的，說是獎勵我的功績。”

負手而立參觀大字，這幾年和系統風風雨雨，最后換來這個結果，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沒過多久再次開口：“掛在這里也算是留個紀念。”

殷榮瀾什麼都不說，默默扯了下被角，陳盞重心不穩，左右晃悠兩下，最終放棄掙扎，盤坐了下來。

“掛東西我沒意見。”殷榮瀾扯了扯角：“不過得換個地方。”

那里是用來掛婚紗照的。

陳盞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要拍麼？”

殷榮瀾：“偶爾的儀式還是有必要重視一下。”

行力強的人決定一件事，效果是顯著的。殷榮瀾第二天就聯系好攝影師約在周末拍照，坦白講，看到新人是同時，攝影師還是有那麼些驚訝，不過很快就了下去認真履行工作。

長相好的人就算再不上鏡，也能辨認出。雙方氣質不錯，笑容發自真心，照片拍得很功。

“滿意不？”攝影師對自己的能力相當有自信。

陳盞頷首：“很不錯。”

不似一般照片的古板，里面的人看著是有靈魂的。

“你們底子好，修圖簡了不，瞧著也就更加真實。”

“婚宴有沒有辦？”攝影師道：“我認識幾家酒樓，都很不錯。”

陳盞謝過他的好意：“我們沒辦酒席的念頭。”

一來太過麻煩，再則屆時不得有報道，他不喜歡私的事被討論太過。

但其他方面準備的還充足，殷榮瀾買了不糖果，到識的人會塞上一把，說是喜糖。陳盞亦是如此，不過他沒多人，結怨的倒是不。

王城收到了不糖果，失笑道：“不收份子錢不辦婚禮，但卻四給喜糖？”

陳盞不甚在意：“權當是我們在自娛自樂。”

王城想到自己的年齡和被家里老人催促，一時頗無奈：“自娛自樂總比娛樂他人要好。”

陳盞沒料到他會有如此慨，隨口安了兩句。

·

床頭的卷軸已經被取下，換了新的照片，起初兩日還人有些不適應。這日陳盞正在觀賞時，約覺到什麼，注意力從相框上移開，掏出一把糖果放在窗邊。

白影由遠及近，最終化作一個圓球。

它的本就大，一口吞進了全部糖果。

陳盞把散落在一邊的糖紙撿起來扔掉，抱著還在咔嚓咔嚓啃的圓球坐在床邊：“糖果這種東西，含著要比嚼著好一些。”

系統砸吧了一下：“味道一般。”

陳盞忽然道：“你本該早幾天就來找我。”

據軍師所說，禪讓制幾天前就會頒布，系統此刻應該已經名正言順繼位。

系統愣了愣，低著頭陷沉默。

將近有半小時誰都沒有開口。

“我把洗白值都轉給你，”陳盞笑了笑打破沉默，了它的頭：“解綁吧。”

圓球似乎有些難過，在陳盞上的重量有些增加。搭檔這麼久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它其實猜到宿主會做如此選擇，陳盞要的是絕對的自由，為人的自由，而不是隨時會被系統影響，摻和到其他不相干的事中。

它面向陳盞，撲騰兩下突然意識到胳膊太短，對方可能看不出要傳達的含義，張口道：“抱。”

陳盞依言抱了抱圓球。

下一刻，就聽到腦海中傳來‘叮’的一聲——

【系統零七六申請同宿主解除綁定……】

【系統將與陳盞永久解除綁定……謝使用，祝生活愉快。】

“這個位面不會再有滯留者。”零七六道：“我會把他們送回原本的世界。”

沒有滯留者，意味著不會再有執法者，也沒有人再會為洗白值來算計陳盞。

陳盞略一思索：“有的已經家立業，看他們個人的選擇。”

零七六點頭：“執意留下來的，我會召回這些人的系統。”

其實歷來愿意留下來的滯留者，難有善終，畢竟洗白值只會越來越，召回系統等于變相救了他們一命。

陳盞沒有再拒絕，滯留者確實是一個患，無論是安冷還是吳先生，甚至在國外時最后因為利益選擇背叛吳先生的一些人，都曾經把主意打到過他的頭上。

誰都沒再開口，零七六輕輕一嘆，很久后重新抬起頭：“很高興認識你。”

說罷飛向天際消失不見。

白徹底小圓點直至消失不見，陳盞轉過，笑著搖了搖頭。

·

系統消失后，日子和從前一樣過著。只是完全達不到一般人追求的那種順遂，殷榮瀾就像一片平靜的海面，冷不丁就會帶來一次意想不到的海嘯。

一次次的斗智斗勇中，陳盞再次認識到自己對他是真，居然全部都能容忍。

此時殷榮瀾坐在一邊看電視，不知是不是覺到什麼，偏過頭道：“我早就說過，讓人堅強。”

“……”陳盞眉心，正要說什麼，被電視里播放的娛樂新聞吸引：“再過一個月，就是姜穎的預產期。”

殷榮瀾：“要去看看麼？”

陳盞略有些遲疑，現在盯著那邊，他一去就是往槍口上撞，報道指不定會寫出些不可思議的離奇故事。

殷榮瀾向來不會替他做決定，把音量放小，在一邊安靜等著。

“算了。”陳盞開口：“等孩子出生后再買些禮過去。”

計劃趕不上變化，當天晚上姜穎卻是主打來電話，約他們吃頓晚餐。

陳盞許久沒見林母，不過當日教授廚藝的誼還在，林母待他還是很好。

“聽說你們結婚了。”姜穎笑了笑：“還沒來得及道賀。”

從法律意義上，其實國還不認同，不過陳盞也沒否認。

林家還有一位老者，他之前未曾見過，姜穎主介紹道：“老人家擅長測算，我們起了幾個名字，想請他幫忙選一個。”

“測算遠遠談不上，”老者笑著道：“就是用些老祖宗傳下來的說法，準不準不一定。”

譬如風水和面相一說，靈不靈誰都不知道。

陳盞贊同頷首，之前和姜穎錄靈異節目時，他曾對所謂的靈能者嗤之以鼻，現在想想過度否認不了解的領域也是一種自負。

姜穎同樣想到了什麼，好笑道：“當初可都說你是多子多孫的面相。”

說到這里，忍不住去看殷榮瀾，后者倒是比想象中的淡定：“事實勝于雄辯。”

至他和陳盞絕對不會有孩子。

老者突然開口：“單是相貌，確實是兒孫滿堂。但路是自己選的，‘以貌取人’不對。”

最后一句有些玩笑的分在，眾人忍俊不。

姜穎不能飲酒，飯桌上皆是以茶代酒，話題大多都集中在未出生的孩子上。當說到希這個孩子未來為怎樣的人時，認真想了想：“繼承我的貌，我丈夫的氣質，陳盞的聰明，殷榮瀾的奇思妙想……勉強就夠了。”

“……”

林池昂忍不住打了個寒，哪怕是陳盞，都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真有人綜合了這種特質，那豈不是魔星降世？

姜穎樂不可支：“我開玩笑的。”

“未來之事誰都不知道，”一直不說話的林父站起，舉杯：“敬今朝。”

眾人站起來輕輕杯，期間陳盞和殷榮瀾相視一笑……活在當下，沒有什麼比這四個字更適合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就是番外了，本來這章還有寫到男神的一些片段，覺得冗余就刪了。系統和陳盞的緣分會在番外以另外一種方式延續，昨天看評論有人說希姜穎未來的孩子格像陳盞……哈哈哈，認真的麼23333嚇到我了……

明天的番外會先寫一章關于系統和陳盞的~

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專欄新文預收，等番外寫完半個月就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