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李畢青驚喜地笑起來，“沒問題！我這就整理一份給你——”說著就手忙腳地去取紙筆。

“等一下！”里奧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不是現在，你必須先睡飽八個小時，明天你有的是時間寫。”

他堅決的語調令對方強忍急切地聳了聳肩：“好吧，我去睡覺。明天沒上課，我一寫好就拿去給你。”

里奧這才松了手，說：“上床，關燈。然后我才走。”

最后一僥幸心理被他擊破，李畢青不得不服從地關掉大燈爬上床，鉆進被窩里，只留一盞昏黃的床頭小燈。“晚安，里奧。”他遲疑了一下，又說：“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

一在眼神中閃過，里奧若無其事地問：“怎麼？”

“長黑眼圈了。你這陣子真是忙得夠嗆。”李畢青同地看著他，“不管怎樣，是最要的，好好睡一覺吧，別給自己太多力。”

里奧微微點頭，手為他關上床頭燈，“晚安，男孩。”

“好像你就比我大多似的，我可是你姐夫……”他聽見對方在被窩里小聲嘀咕了一句，想笑，卻笑不出來。

轉離開房間時，聽見后傳來一聲輕的晚安：“睡個好覺，里奧，做個好夢。”他的腳步一滯，隨后反手關上房門。

回到自己的臥室，里奧十分確定，以他目前的神狀態，即使上床閉眼醞釀到天亮也無法睡。困倦至極時也許會打個短短三五小時的盹兒，但很快就會從種種焦慮、張、無休無止的噩夢中驚醒——兩年前，他以為已經擺這些該死的癥狀了，但沒有，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睡眠只持續了一年多，如今他又不得不從撕掉標簽的藥瓶里，掏出無數次下決心要戒斷的藥片。可即使是這樣，藥效也在不斷減弱中，他卻忙得連再度拜訪私人醫生的時間都沒有。

等這個案子結束后，必須休幾天假，去見見醫生，他對自己下了命令，然后打開盥洗臺上方的柜子，從白藥瓶里抖出兩粒藥片直接咽下，猶豫了一下，又倒出兩粒，一口吞下。

躺到床上后，昏昏沉沉的困意開始降臨。在新一天忙碌的工作之前，他將有足足八小時無夢的沉睡，勒令自己繃的神經獲得足夠的休息時間，無論是目前正在追捕的兇手，還是念念不忘的“殺青”，亦或是年久的冤魂的哭泣，都無法再潛他的大腦。

一覺睡醒之后，他還是那個神抖擻、雷厲風行的FBI探員，果敢、正直、懲除惡的執法者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