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給我戴高帽子,人間諸事儘知,那是神仙,顯然我不是。”
秦恒搖頭,笑著說了一句。
曾經的慶王府有座藏書樓,有個蒐羅江湖事朝堂事天下事的機構,秦恒為大慶小王爺,近水樓臺,打小便博覽群書,並通過後者知曉了天下間許多聞事。
博覽群書,瞭解頗多江湖事,這是秦恒“今日”行走江湖的優勢,但這並不代表他無所不知。
就好比當下他們的遭遇,秦恒也不是很能理解。
到了神竅境那個層次的存在,他人口中的強大、神與莫測,終歸是言之無。
就算是同境存在,也未必就敢說看得清,得對方的“道”。
秦恒曾聽爺爺談起過這個問題,他說兩個神竅境強者,分生死易,窺對方道難,很多東西虛無縹緲,但是道之唯,非言其道。
更言之,大道三千,衍之又衍。
神竅存在的觀想道場,其實說白了,就是他的大道跟腳顯化之一。
那麼話說回來,一位屹立在世間武道之巔的神竅強者,如何會容許他人窺視其大道跟腳?
這無異於是對人間至高強者的挑釁,甚至是侮辱。
因此,縱然此等存在已經死道消,但其留的殘念也不會容許他人窺道,更遑論是兩個境界相差懸殊的修行小輩。
“那秦兄覺得我們是誤此地,還是被那等存在的“道”莫名牽引,纔會無意闖他的觀想道場?”
見秦丘同樣不明所以,易南風想了想,又問道。
秦恒將鵝卵石揣回懷裡,莞爾笑道:“話不用說的那麼委婉,你是不是想問,我們是不是被人給算計了?”
易南風的視線隨著那塊鵝卵石移,有一剎那,他的目中有異樣的芒浮,他嘿嘿笑了兩聲:“還是秦兄瞭解我,不愧是才認識這麼幾天,就讓我佩服的五投地的好兄弟。”
對於年口中“好兄弟”的這個稱呼,秦恒一笑置之,並冇有當真,他盯著對方的眼睛,緩緩說道:“方纔你不是已經用法探知過此地的氣機,相信你很清楚,這裡除了你我,再冇有其他人的氣機浮。”
“這也就意味著,眼前這片看上去空曠浩瀚的觀想道場,的的確確是一無主之地,周遭不存在人為設伏的痕跡。”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當然,如果有那等存在刻意斂去氣機算計你我,你就當我眼下說的話是在放屁。這一點,相信你也心知肚明。”
被對方點破心思和所作所為,易南風的笑容略顯尷尬,他訕訕說道:“秦兄果然非常人也,小弟我心裡的這點小九九,在秦兄的法眼之下,就好比那不穿服的小娘子,藏無可藏。”
“好了,言歸正傳,不說那些冇用的,當下我們還是想想怎麼才能離開這裡纔是首要。”秦恒話鋒一轉道。
易南風點頭,出思忖之:“話在理,可難就難在如何才能離開這裡。相信秦兄也清楚,如果我們真的進了神竅存在留在人間的觀想道場,那麼想要離開,簡直難如登天。”
“除非……”
說出“除非”二字,易南風跟著又自顧自搖了搖頭:“算了吧,還是不要心存那般奢,這種事出現的可能,要比凡人登天功的可能還低。”
秦恒知道易南風口中的“除非”是指什麼,神竅境之所以會被冠以“神竅”二字命名,其意是指進此境神魂便能出竅神遊,而能夠做到神魂出竅,那麼世間所謂的製、結界等堅實壁壘,對其來說,就猶如紙糊的,“他”若是願意,可任意穿梭出其中。
易南風就是想到了此點,希冀著即便修為不夠,也能出竅神遊,神魂走出這座觀想道場,再裹帶離開。
後來他又轉念一想,知道這是不切實際的,如果這道鴻輕易可以越,那麼世間神竅存在就不會屈指可數了。
對此,秦恒表示深以為然,他說道:“既然此路不通,那我們便不往那個方向考慮,不妨換個思路來破眼前困局。”
“如何破?”
易南風聞言,甚困。
秦恒抬頭,注視著天上的大日與明月,慢悠悠地說道:“日月同在的乾坤景象,在現實世界,不過是偶爾纔會發生的事,但在這裡,卻是常態,這本就有悖常理,正所謂乾坤之道不可逆,事反常態必歸正,我們不妨作壁上觀,等上一等,說不定就有離開的通道出現。”
易南風聞言,微微皺眉:“在我印象中,秦兄可不像是遇到事逆來順的人。”
秦恒也不多言,徑直走到離二人所站位置不遠的一條小河邊,盤坐在岸邊的草地上,他著眼前的河水清幽,遠方的湛藍天闊,神說不出的悠然閒適。
跟過來的年見到這一幕,心中微微有些不悅,他能夠明顯覺到,關於神竅存在的觀想道場,秦丘所知要比他詳儘的多,但是對方卻似乎不願與之多訴說。
而通過這一路上兩人的接瞭解,易南風也算弄明白了秦丘的部分格,深知秦丘不是那種一遇到難題就不作為的人。
這麼一想,當下對方的表現,就隻有一種解釋,那便是他知道怎麼離開這座觀想道場。
而秦丘之所以不著急有所作,或許是在等待時機,或許是在混淆視聽,不讓他這個唯一的同行人發現自己的。
這點易南風也能夠理解,畢竟這座江湖的水太深,誰也不想自己的底牌和過多暴在外人麵前。
易南風自認為想通了其中關節,心隨之變得愉悅起來,他從地上撿起了幾塊形狀薄扁的石頭,在河邊打起了水漂。
石頭過河麵,激起一連串水花,陣陣漣漪飄。
秦恒從腳邊折下幾狗尾草,不不慢地編織起一隻蚱蜢,與此同時,他的腦袋飛速運轉起來,開始思索破局之法。
有一點易南風說的不錯,他不是那種遇到事逆來順的人,但是關於其他,就都是年的臆測了。
揮散掉多餘思緒,秦恒將記憶中所有關於觀想道場的認知一併蒐羅出來,開始調取有用的資訊。
神竅存在的觀想道場,重點就在於那“觀想”二字,觀想天地,觀想周天世界,觀想迴,觀想諸道,觀想自……
破局的關鍵,就在那“觀想”上,隻要破開觀想,一切就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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