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組僅剩的最后一個主力也終于在激勵下失去了夢想。

翌日早七點半, 實訓樓頂樓活室人頭攢。

在幾乎全營人的切關注下, 第三天的PK對決如期而至。

“加油，為了榮耀！”

岑瑞用力拍著梁一凡的肩膀, 替他活手腕：“我用了十三個小號下注，能不能回本就看今天了！”

梁一凡臉發白, 目直愣愣的, 里不斷背著從各種地方抄過來的魔方公式, 也不知道聽沒聽見他的話。

“放平心態，能比什麼樣就什麼樣。”

七組組長深吸口氣, 努力冷靜著安軍心：“笙哥靠得住，應該沒問題，對手雖然很強, 我們還有琨神呢……”

不夸張地說, 這屆新高三都是聽著靳林琨的傳說長大的。

比省賽的被他碾, 比國賽的看著他碾別人，學霸的圈子本來就不大, 整個七組同學對靳林琨都有種盲目的信任。

直到現在，也依然有不人對他寄予著“忽然睜開眼睛贏一場小比賽”的殷切厚。

七組組長在盡力樂觀, 帶領大家看向準備區的另外兩位選手：“看, 他們現在也在積極準備了，相信——”

七組組長：“……”

活室里鬧哄哄了不人。除了七組和二組的同學，還有不人渾水魚進來。觀戰的、錄像的，聽說還開了個直播間，甚至還有不人已經開始在線打賞。

兩個組的同學正在艱難鑒別份往外清人, 就只有為了方便比賽，挪開在墻角那一半桌子圍出來的不起眼小角落還算安靜。

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很被信任的于笙正趴在桌子上補覺。

靳林琨就坐在他邊，靠在椅子里，低頭擺弄著手機。

看起來還專注，單手一下下著屏幕，偶爾頭頂長眼睛似的，把路過離兩個人太近的人矜持禮貌地攔開。

兩個人這麼配合了一陣，大概是因為屋子里實在太鬧，靳林琨甚至還非常、非常周全地抬起左手，懸空橫過于笙的肩膀，幫他把一邊的耳朵蓋上了。

……

七組組長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因為眼前這個關同學的場景一下。

兩個人的氣場都低調得過了頭，以至于熱熱鬧鬧一整個屋子的人，居然沒有幾個注意到他們就在墻角魚。

七組組長進退兩難，很想過去稍微問兩句，又擔心會打消七組人原本就已經沒剩多的信心。彷徨一陣，還是勉強鎮定下來，轉攔住同學們的視線。

“這大概——大概是他們特有的備戰節奏。”七組組長咽咽唾沫：“我們只要靜靜地看就好了……”

比賽沒開始，屋里實在太吵，哪怕隔著只手也擋不住。

于笙蹙了下眉，埋在肘彎里的腦袋了下，抬起來。

“沒事。”靳林琨跟著他的作抬了抬胳膊，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再睡一會兒。”

于笙才意識到捂著耳朵的是他的手。

教室里的空調開得有點涼，手掌上的溫度很明顯，連帶著被扣著的耳朵都莫名發燙。

于笙把那只手拎著扔回去，著眼睛看了看時間：“不睡了。”

早上七點四十五。

八點正式開賽，七點五十五就得各自就位，進行賽事規則和選手介紹。

這還是昨晚于笙以把廁所那幾桶水直接順窗戶扔出去威脅，才終于著兩個組低頭妥協，往后挪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安排。

兩個人從那次較勁早起以后，已經有長時間都沒過的清晨七點四十五的新鮮空氣了。

靳林琨的作息也半斤八兩，但好在睡眠質量要比于笙好出很多，遇到這種不得不早起的況，多還能把睡眠時長靠早睡補回來。

他昨晚特意早睡了一個小時，現在的神還不錯，神采奕奕：“朋友，今晚通宵嗎？我昨晚熬了一個小時的夜，覺得自己損失了至半天……”

于笙只想回寢室睡覺，打了個哈欠：“不通，困。”

靳林琨忍不住笑了笑，順手幫他把桌面堆著的魔方練習冊清了，免得他迷迷糊糊撞上去：“行，那回去就睡。”

于笙含混嗯了一聲，手臂撐著桌沿，一點點從困意里掙出來。

他還沒醒，肩膀微垂下來，額發垂在眼睫上，看起來莫名顯得比平時還一點兒。

靳林琨看著他，口莫名忽然滯了下。

他的手忍不住抬了抬，考慮到一會兒寫數獨畢竟還得拿筆，沒上去：“我幫你拿瓶水？”

于笙搖搖頭，起：“我去洗把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抑的學習熱無釋放，整場比賽都顯得異常正式。

于笙一路走過來，錄像和電腦的投屏直播都準備好了，臺上相對的機位下面甚至還鋪了紅毯。

第一排的桌子上已經放了礦泉水和嘉賓名牌，邀請了夏令營的幾位負責人老師作為評審。

老萬是夏令營特邀的嘉賓，原本也在邀請名單里。但因為七組參賽，笑瞇瞇主擺著手避了嫌，也跟一群同學們一起坐在了負責加油的親友團席位上，正努力試圖從一群諱莫如深的小同學口中問出這次比賽究竟是為了什麼比的。

七組組長要到忙，副組長孔嘉禾坐在老萬邊，視死如歸地閉著，不論問什麼都閉著眼睛搖頭，頑強地擔負起了整個七組的重托厚。

于笙半睡半醒，簡單回應著一片熱的招呼助威，穿過人群拉開門，出去找洗手間了。

靳林琨沒急著上臺，留在座位上，隨意翻了幾頁數獨，緩了會兒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的舍友顯得尤其，他今天居然有點沒在狀態，幾個空格都不大有思路，腦海里依然是于笙垂下來的濃眼睫。

考慮到一個組都在嗷嗷待哺地等他們贏，至也得三局兩勝，這種狀態似乎不太合適。

靳林琨放下數獨題，拿起手機翻了翻，準備轉移一下注意力。

臨近比賽，論壇里異常熱鬧。

因為有混進來近距離直播路的熱心路人存在，好幾個新帖子已經開始飄紅，熱度蹭蹭往上漲，轉眼頂到了前幾排。

[直播]近距離帶你驗，高手之間的氣勢對決

[科普]魔方玩法科普/魔方公式科普/數獨規律及各類變形

[科普]0.6秒、四聯消除、盲打，你真的了解俄羅斯方塊嗎？

[灌水]啊啊媽媽于笙簡直超可我好想rua他的腦袋！！

……

靳林琨隨意點開了幾個帖子，終于把腦海里莫名的念頭打散得差不多，正準備退出去，視線忽然落在畫風唯一不同的那個帖子上。

點進去，居然是幾張高清單反照片。

雖然是拍的，但角度和技都意外的不錯。正好照的是于笙剛睡醒那會兒，清晰得幾乎能看到年眼睛里模糊的霧氣。

再往下拉，已經跟著刷了好幾頁的回帖。

—大會那天我坐的太靠后了！沒看清！單手揍琨神的大佬居然這麼可！！？

—這個小劉海，這個眼睫，天啊還有虎牙……

—聽說手還超好，還會翻墻！！！

—可惜和琨神比起來稍微矮了一點QAQ

—不矮！正好比我高出大半個頭，非常適合擁抱接吻的高差了！

—醒醒，人家是來比賽的！這次他們組聽說有點危險，忽然就好擔心……

—覺這是輸了一定會哭出來的長相啊！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

再往下翻，一群的小辮子頭像已經熱熱鬧鬧討論起了萬一七組憾落敗，可以采取的應急理方案。

從送水、從花、送小卡片安，到晚上來宿舍送絕版練習冊當禮，主意一層一條，出得人眼花繚。

一言蔽之，只要七組這場比賽輸了，一群心泛濫的小姑娘大概就會包圍過來，充分表達人與人之間的善意和關心。

靳林琨放下手機。

七組組長看了看時間，小心翼翼過來：“琨神……”

靳林琨抬起頭，異常和氣：“我這就上場。”

靳林琨起：“比賽加油。”

“……”

七組組長原本還準備再勸勸，眼睜睜看著他霍然起，有點愣神，下意識往后連退了幾步：“加，加油。”

靳林琨角生風地上了臺。

擰魔方是第二項，梁一凡早早坐在了中間的位置上，正在念念有詞地背著公式，面前虔誠地供著九個比賽要用的魔方。

靳林琨上臺，經過他面前，屈指輕輕敲了敲他的桌面。

梁一凡雙目無神，怔怔抬頭：“……？”

“數獨比較簡單，我邊做邊擰，你去幫你笙哥打俄羅斯方塊。”

靳林琨朝他和善一笑：“爭取三場零封他們，加油。”

梁一凡：“……”

于笙洗了兩把臉，睡意才總算消散了大半。

昨晚他準備給靳林琨找點激勵，反而把自己弄得沒了力，憑著慣又打了半節課俄羅斯方塊，就聽說了要在早上七點比賽這種喪心病狂的決定。

在直接的現實威脅下，兩個組又爭了小半個晚上，好不容易才把時間往后挪了一個小時，變了八點整開賽。

早上八點鐘一天才剛開始，已經是學霸們在作息上能妥協的極限了。

于笙原本打算也早點睡，可大腦卻不怎麼聽話，七八糟的小方塊畫面活躍到凌晨才被睡意按下去。

好不容易睡著已經是快凌晨兩點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居然還錯過了第一個鬧鈴。

一睜眼，靳林琨就站在他床邊，還很心地試圖幫他把第二個鬧鈴也關上。

……

冰涼的水流打在臉上，整個人也神了不。

于笙深吸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水，走到門口了兩張吸水紙。

門虛掩著，外頭傳來約人聲。

二組這次出場的那幾個人就站在外面，正低聲說話。

于笙能認出這幾個人就是二組的那幾個，其實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比賽這種事，能有把握贏就行了。過去比的賽也不，他從來都只負責上場，對了解對手資料八卦實在沒什麼興趣。

但七組人堅持要把努力做到每一個細節。

在組長丁爭佼的帶領下，眾人專門用了半節晚自習分析對面三個人的興趣好、星座型、生辰八字，還特意據面相手相算了好幾副塔羅牌。

于笙當時就被這種混搭的迷信風格震撼了。

以至于甚至沒來得及拒絕，就被投影屏上詳細的八邊形分析圖直接洗了腦。

被洗腦也是有點用的，他至認出了門外這三個人，甚至還差不多分清了這三個人誰是誰。

于笙把了的紙巾扔進垃圾桶，準備再一張，梁一凡那個高中同學單卓的聲音從門外有點模糊地傳進來。

“……靳林琨有什麼可怕的？”

于笙手一頓。

“你們知道他為什麼休學嗎？因為他們那屆有一個跟他實力不相上下的，他害怕人家，所以才往后躲了一年。”

“他們老師攔都攔不住……就是個欺怕的慫貨，拿了幾次獎，就被吹得沒邊了。”

“說不定那些競賽的獎是怎麼得的呢，真有本事還休學？直接保送不行嗎？”

“七組還以為他多厲害？他們組有他就贏不了。你一開始在速度上住他，要不了多久他心態就崩了。”

……

單卓低聲說著，語氣不屑：“還琨神，好像有多牛似的……”

他的話音還沒落，后的門忽然被砰地推開。

單卓嚇了一跳，回怒斥：“作小點！撞到人怎麼辦——”

單卓一頓，仔細看了看洗手間里出來的人，皺起眉：“于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