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媽的媽的!”
韓國首爾,清涼裡。一個黑西裝健壯男子憤憤地罵著人們聽不懂的詞語,在一羣奇裝異服的殺馬特簇擁下風風火火地踏進夜場。
“九哥,又是誰惹您發這麼大火啊……”濃妝豔抹的人湊了過來,就要往他上挨。
“滾你媽的!”男子一個耳了過去,把人扇飛老遠:“晦氣!”
夜場裡羣魔舞,燈昏暗,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一點小,人狼狽地起,連滾帶爬地跑了。
男人帶著殺馬特們轉了幾轉,外面的嘈雜漸漸隔開,進一個看似亮堂的辦公室。
男人一屁在沙發上坐下,掉外,出左臂層層纏繞的繃帶,上面還有跡滲出。
“這幫狗孃養的釜山佬!此仇不報,我唐謹言誓不爲人!”
殺馬特們噤若寒蟬。這位大哥心暴躁的時候就會習慣地往外蹦誰也聽不懂的中文,按他以前的說法,那是沒心思應付你們這幫傻比棒子,聽不懂關我屁事。
據說他的名字在中文的意思是小心說話,可從來沒人過這一點……
他魯,暴躁,揍起人來也毫不含糊,從不會跟你講紳士風度。他開夜店,辦賭場,艸馬子,綁架,搶劫,手底下也背過人命,無惡不作。
唯一算得上正面閃點的,大概是還算講義氣。
比如現在他左臂的刀傷,就是幫手下擋刀擋出來的。今晚和釜山七星幫的人談判,被人了……
他們是首爾新村派的人。唐謹言是新村派老大李太雄的九名義子之一,排行第九,人稱唐九、九哥、九爺、九、黑心九、流膿九、蛆蟲都不爬的糞九。
白天他也是冠楚楚的酒店老總,殺馬特們也是正正規規的酒店保安,到了晚上……就是這樣。
“都圍著我幹鳥?都滾蛋,給老子去外面隨便抓個釜山佬來揍一頓出氣!還有剛纔那個人,讓把噁心的香水味兒洗乾淨,麻利點爬過來!”
總算是韓文,殺馬特們聽懂了,瞬間散了個。
僅留一個板寸頭灰夾克嘆了口氣,去酒櫃裡拿了酒:“九哥,你又救了我一次,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
唐謹言接過酒杯和他一:“扯屁,你救我也不。恩碩,還是那句話,咱們幹這行,良心早被狗吃了,就剩點義氣,要是還拿不住,趁早抹脖子乾淨,免得活在世上丟人現眼。”
恩碩笑了笑:“是。”
對比起來,好像他才該謹言似的。
兩人默默喝了幾杯,外面再度傳來嘈雜。幾個殺馬特拎著一個拿著公文包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丟了進來:“九哥!這人是個釜山口音!正好要住我們的酒店,被三兒聽見了。”
唐謹言頭也不擡:“給我打!”
男人恐懼地:“爲什麼?你們是什麼人?”
“黑社會啊,看不出來?”唐謹言掏了掏耳朵:“還有這麼蠢的。”
“我沒得罪你們!”
“你的口音得罪了我們。”恩碩揮揮手:“打。”
悲劇的男人被按在地上拳打腳踢,恩碩踱了過去,順手撿起他丟下的公文包掂了掂,打開一看:“這啥?機票?嘖嘖,原來剛下飛機回國……沙特阿拉伯?”翻了半天才翻到個錢包,恩碩拿了出來,隨手丟給了唐謹言。
唐謹言剛剛翻開錢包,門又開了,一個小弟探進頭來,尷尬地道:“剛纔那個人找不到了……”
“媽的真是廢!”唐謹言怒道:“不會隨便找個出來賣的?場子裡沒有還是怎的?”
“哦哦……我這就去……”
“等等……”唐謹言忽然眼睛一亮:“停停停,打人的也給我停。”
說著站起來,走到鼻青臉腫的男人面前蹲下,手彈了彈錢包裡的照片:“這妹子水靈啊,你馬子?”
男人恐懼地了子:“我兒。”
唐謹言笑瞇瞇的:“岳父你好……”
男子憤怒地吼道:“誰是你岳父!”
“嘖……”唐謹言拿錢包拍著他的臉:“你兒長得真不錯啊……做我一晚上岳父唄……”
“你做夢!”
“這什麼年頭了,一晚上而已,也算個事?說不定你兒在學校裡都和多男人搞過了……”
“你放屁!我兒纔不會!”
唐謹言眼裡開始閃爍危險的:“釜山佬,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殺了我吧!”
“嘖……真讓人。”唐謹言幽幽一嘆:“特意從國外回來看兒?”
男人一怔,這個魯的黑幫頭子似乎有一顆與外表不符的細膩心思。他閉口不答。
“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兒未必有這麼孝順你呢。”唐謹言站起來,淡淡道:“恩碩,翻翻他,給他兒去個電話,通訊錄上一般不是寶貝就是乖乖之類的。”
男人手足冰涼,看著板寸頭拿著他的撥出了那個記爲“寶貝”的號碼。
“爸爸!”話筒那頭傳來清亮爽朗的聲:“您回來啦?”
“聲音也不錯啊……”唐謹言嘀咕了一句,從恩碩手裡接過,冷冷道:“小姑娘,你爸爸在我們手裡,想他活命的話……”
“你們是什麼人!放了我爸爸!”
“哦,是想認他做岳父的人。”
“我報警了!”
“哦,那你明早去漢江撈吧。”
話筒那邊沉默下去,半晌才道:“你們在哪?”
“父慈孝,天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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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唐謹言瞇著眼睛打量著面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八九的年紀,估著一米六幾的高,材勻稱,穿著一潔白的連,清新可人。而眼神卻出刻骨的怒意和憎惡,看上去倒顯出了幾分剛。
他的父親已經被強行帶走了,說是上藥去,實則強行留下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對唐謹言。
“真人比照片上更好看呢,照片上顯得大了些。”唐謹言笑瞇瞇地說。
“我恨不得再大一點,一口咬掉你這種社會渣滓的人頭!”小姑娘怒意發,惡狠狠地說著,唐謹言笑瞇瞇地聽著,反倒覺得有些萌。
“十八九歲了吧?在哪個大學?”唐謹言給倒酒,笑道:“別看我魯,還是很尊敬讀書人的。來來來,喝點小酒……”
小姑娘一言不發,理都懶得理他。
“何必呢,真想我撲過去了子就上?”唐謹言冷笑。
小姑娘咬著下脣,終於冷冷回答:“我不是學生。”
“咦?”唐謹言有些驚訝:“橫看豎看都是學生嘛。那你幹嘛的?”
“歌手。”
“嗤……”唐謹言發出一聲意味難明的冷笑:“我還當多純呢……”
小姑娘怒道:“歌手怎麼了?是你這種人能嘲笑的嗎!”
“行行行……”唐謹言顯然懶得和小姑娘爭這個,了手掌,笑道:“好好,我也聽音樂,我們場子裡天天放,說不定你唱的歌我聽過?”
小姑娘別過頭不理他。不覺得自己的歌被這種人聽過有什麼值得自豪。
“吶,比如說這首,我很喜歡的啊!”唐謹言兩手一扭一扭的,扯開公鴨嗓子開始唱:“loveydovelylovey,哦哦哦哦~”
小姑娘忍住把酒水潑他臉上的衝,怒道:“別唱了!你在人家的音樂!”
“哦……”唐謹言無所謂地停下嗓子:“不是你唱的啊?”
“t-ara,《loveydovey》。”
“哦,那這首呢?”唐謹言又開始吼:“crycrycan’tyouseethemusic……”
小姑娘額頭現青筋:“t-ara,《crycry》。”
“那這首?rolypoly,rolyrolypoly……”
小姑娘暗自爲前輩默哀,有氣無力地道:“t-ara,《rolypoly》。”
“臥槽,你是說老子這幾年喜歡聽的歌統統都是一個人唱的?”
“……們是一個組合,組合名t-ara。”
“那你呢?”
小姑娘又不說話了。
“再給我甩臉,我讓人把你爸爸塞糞坑裡去。”
小姑娘憤怒地轉頭盯著他,一字一字地道:“我鄭恩地!以後你被閻王剝皮筋的時候不要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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