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想使勁把水壺推出去的時候，后面過來一只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嚇了一跳，回過頭的時候眼里已經閃出淚花。

“小東西，”夏飛松開他的手，笑了笑蹲在了他面前，聲音放得很低，“真會裝可憐兒。”

付一杰沒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壺里有水，這一下要真砸到了，要出大事的，”夏飛低聲說，“實在要氣不過，下回用空壺，知道麼？”

付一杰還是沒說話，只是低下了頭。

“回去吧，小壞蛋。”夏飛在他屁上拍了一下。

付一杰抱起丟丟扭頭飛快地跑了。

兩天之后，羅齊回家的時候，被一掛不知道從幾樓掉下來的蒜砸到了腦袋。

雖然沒傷，但疼，嚇得他捂著腦袋坐地上半天都沒起來。

每層樓都掛著蒜，不過李大媽認定是付坤，拉著羅齊到他家要說法。

付坤壞事兒干過不，襲從來沒有過，無論如何不肯承認。

李大媽知道付坤野，認錯還是很痛快的，沒準兒真不是他，于是又指著付一杰，是不是你弟弟？

付一杰蹲在丟丟的籠子邊兒上，抬起頭看著李大媽，很小聲地說：“不是。”

這樣子，別說李大媽不太相信是他干的，就連羅齊都不能相信被他按在地上只會哭喊掙扎的付一杰有這個膽兒。

最后那掛蒜被李大媽拿回了家，這事兒不了了之，為筒子樓小孩兒里的“懸案”之一。

放寒假之前，學校照例要開家長會，老爸老媽分頭出席。

付坤這邊依然是被一通訓，老師列出來的病都能給付坤開個專場了，楊老師為了給老媽一點安，費了半天勁給付坤找出了兩條優點，一是聰明，這條他一直說，是付坤的保留項目，另一條就是，這段時間沒欠作業。

而老爸的待遇明顯就不同了，于老師把付一杰一通夸。

聰明，聽話，上課認真，字寫得很工整，考試也一直是滿分，作業也總是全對，對老師同學都有禮貌……

“上回讓人給做的床做好了，漆也干了，”老爸很高興地站在客廳的小隔間外邊，“這兩天就拿過來，你倆就不用著了。”

“好！”付坤喊了一聲，“一截兒，你睡上邊兒還是下邊兒？”

“你弟弟當然睡下邊兒，上鋪要爬呢。”老媽在一邊說。

“那我爬。”付坤對于睡覺要爬上去一直很向往，就跟睡樹上似的，多好玩。

付一杰一直沒說話，等到老爸老媽都走開了，他才說了一句：“我也睡上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