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吃白粥咸菜，”老爸拿個杯子放到付坤面前，給他倒了杯酒，“兒子趕抓陪你爹喝兩口。”

“我也要。”付一杰把碗推到了老爸跟前。

“不行！”老爸老媽加付坤同時喊了一聲，整齊劃一。

“我去給你買瓶飲料，”付坤站了起來，把兜里的錢掏出來數了數，“喝什麼？”

“冰紅茶。”付一杰把碗拿回自己面前。

“我要冰綠茶。”老媽捧著碗。

付坤低頭又數了數錢：“行。”

付坤出門之后，老媽湊到付一杰邊：“二寶貝兒，你哥錢不啊，哪來的？”

“他攢的啊，他枕頭下邊兒還有呢。”付一杰沖老媽笑了笑，他說了一部分實話，付坤攢下來的錢有一部分是之前跟人在游戲廳里玩對戰贏的，還有一些是去電玩城夾了娃娃便宜賣給小姑娘得的……付坤是個夾娃娃高手。

老媽嘖了一聲：“我才不信，你就給他瞞吧，那你的錢怎麼沒攢下來。”

“都吃了。”付一杰有點兒不好意思。

“以后想吃讓你哥給你買，你自己的錢攢著，笨。”老媽拍拍他腦袋。

付坤拿著兩瓶飲料跑上樓的時候，看到大熱天兒的夏飛家居然關著房門，正奇怪呢，突然屋里傳來了靜。

隨著碗砸碎在地上的聲音，付坤聽到了許姨抑著的一聲怒吼：“不要臉的東西！”

付坤嚇了一跳，許姨一家都是比較平和的子，平時也從來沒見跟誰紅過臉，猛地聽到這樣的話，付坤有些發愣。

在夏飛家門外站了幾秒鐘，他抱著飲料跑回了家。

猶豫了半天，還是沒跟爸媽說這事，老媽一直最反在背后東家長西家短了。

吃完了飯，老爸老媽把家里所有的存折都拿了出來，一個個排在桌上。

“干嘛？”付坤湊過去。

“數錢，”老爸挨個檢查存折上的數字，“咱們的新房子，自己也要出一部分。”

“夠麼？”付坤不知道家里有多錢，有些擔心。

“哎——”老媽拖長了聲音，捂著口滿臉憂傷地皺著眉，“不夠啊，差得遠呢。”

“啊？那怎麼辦？”付一杰也很擔心地湊了過來。

“是啊，怎麼辦呢？”老媽托著腮想了半天，最后一拍桌子，指著他倆，“要不你倆出去敲碗要飯吧！”

付坤和付一杰都愣住了，都沒說話。

老爸在一邊兒樂了：“你媽又風呢，錢夠，攢了那麼多年就為了這套房子，哪能不夠，就是看看都放在哪個折子上了。”

老媽笑得不行，拍著老爸的肩：“哎老付你看他倆的表。”

“神經啊！”付坤喊了一聲。

付一杰沒說話，扭頭往墻上的鏡子里瞅了瞅，發現自己表還嚴肅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付一杰上了自己床，沒去上鋪跟付坤。

其實他不覺得有多熱，但付坤很怕熱，老說他像個暖水袋，冬天暖和，夏天就跟個爐子似的。

不過沒躺兩分鐘，付坤就從上鋪跳了下來，躺到了他邊。

“干嘛？來桑拿？”付一杰問他。

“我跟你說，”付坤小聲說，“剛我買飲料回來的時候，聽到許姨罵人呢。”

“罵人？”付一杰吃驚的，“罵誰了？”

“我不知道，家關著門，就聽在里邊兒罵呢，”付坤翻了個對著他，“說，不要臉的東西。”

“罵小飛哥嗎？”付一杰口而出，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第一反應。

“也許罵夏叔呢，小飛哥多懂事啊，能有什麼事被罵的？”付坤皺著眉想不明白。

付一杰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了一句：“張青凱很久沒來了啊。”

“嗯，”付坤應了一聲，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封信，“對了，那天……”

走廊里突然傳來了摔臉盆的聲音，接著就聽見了許姨的罵聲。

這聲音在安靜的樓道里顯示特別響，但許姨在罵什麼卻聽不清。

付一杰猛地坐了起來：“怎麼了！”

“不知道，”付坤也坐了起來，外面的聲音開始多了起來，夏叔聲音很低地也在吼著，許姨罵聲里時不時傳來摔碎東西的聲音，“兩口子吵架了？”

付一杰沒吭聲，聽了一會，旁邊的鄰居也出來了，他從床上跳了下去：“咱去看看吧。”

“嗯。”付坤也跳下了床。

正要往外走的時候，爸媽都從里屋跑出來了，老媽指著他倆：“你倆呆著，別出去添！”

付坤正想說什麼，外面傳來了張大媽的喊聲：“哎——這是怎麼弄的，快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