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桐開門進來, 先是看見了門口的行李箱, 然后一眼看見床上倆人, 其中一個橫趴一個豎躺,倆人臉對臉不知道在干什麼。華桐先是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在橫趴那人回頭看過來的時候, 華桐立即轉出去帶上了門,像是從未回來過。
“嚇蒙了。”秦放“嗤嗤”地笑了兩聲,從床上爬起來, 刑炎剛睜眼, 秦放手指在他眼眉點了點,說, “睡你的。”
秦放過手機,華桐接起來立刻說:“您自便, 我今晚不回來了。”
“給我滾進來。”秦放說。
“不了,年男子你們想干什麼不要顧忌, 桐哥豈是那麼沒有眼的人。”華桐語速很快,“要是一個床不夠撲騰我床也借你們用。”
“我看你的確是太年了。”秦放走過去開了門,看著還沒來得及走的華桐, “滿腦子年廢料。”
秦放下朝里揚了揚, 示意華桐進去。
剛才秦放是橫趴那個,豎躺那位華桐沒看見臉,他小聲問秦放:“刑炎?”
秦放點了下頭:“嗯。”
華桐繼續著聲音:“他回來了?”
秦放答:“啊。”
華桐轉往電梯間走,頭都不回:“靠那你還我干什麼,我走了, 今天明天后天我不回來了。”
秦放把他抓回來,笑著小聲說:“我們是純純的小男孩,就你年了。進來吧,你吃飽了嗎?等會兒一起吃個飯。”
華桐又跟他確認一次:“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舒緩的嗎?”
秦放心說該干的我們都干完了,還等你堵我們。他笑著說:“人睡著了,兩天多沒睡過覺了,收收腦吧。”
他倆進來的時候刑炎已經醒了,去洗了把臉,臉上還帶著水,秦放說:“藍巾是我的。”
刑炎于是回去了臉,再出來的時候跟華桐打了聲招呼。
華桐笑著說:“好久不見了,又帥了啊。”
倆人聊了幾句,秦放問刑炎:“先出去吃個飯?回來你再睡。”
刑炎“嗯”了聲說:“不困了。”
刑炎是實打實睡了一下午。
華桐進來的時候秦放只是趴那兒看看他,他下午也跟著睡了會兒,醒了覺得恍惚,看著刑炎就躺在他床上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倆之前還在這張床上折騰了好一會兒,互相故意不故意的反正都弄了對方一。但也僅僅就這樣了,弄對方一的程度。
親的事可以做做,但真要做到頭還是不能的,先不說那樣太快了刑炎剛回來他們在一起需不需要個適應過程,就算真打算做完秦放這兒也沒東西。頭一回就來那是找死,除了倆人都遭罪,什麼都爽不著。
秦放當時有些憾地跟刑炎說:“我這兒什麼都沒有,我今天也只能看看了。”
刑炎咬著他后脖子啞聲說:“你這要什麼都有……我就真慌了。”
秦放樂得肩膀都在抖,想想他這會兒要從屜里拿出瓶油再拿出盒套,刑炎估計心里也沒什麼心接著做了。腦補的畫面太逗了,秦放趴那兒樂了半天。
條件限制,所以弄對方一之后他倆就和諧地都睡了,這種久別重逢的方式十分純。
三人一起出去吃了個飯,吃完華桐沒回來,直接打個車去馮哲那了,頭都沒回。
秦放本來跟他說用不著,華桐快速擺著手:“勿留,多說沒用。你新歡回來了,本糟糠舊自覺退出,森林那麼大我得找棵別的樹。”
“那你走吧。”秦放沖他揮了揮手,“我也不非得留了。”
華桐笑著打了個車,說了聲“拜”就上車走了。剩下一對久別重逢的小人。
秦放開車開到一半,突然靠邊停下了。刑炎問他:“怎麼了?”
秦放開門下車:“等我。”
刑炎在車上等他,看著秦放進了個超市。過會兒再出來的時候手揣著兜,開門跳上車的時候兜里東西直接都扔刑炎上了。
刑炎不用看也猜到是什麼了,他低頭笑了下。
“別笑那麼靦腆,你下午不是這樣的。”秦放想想下午的事,有點臉熱,但也過了答答的年紀了,倒是很坦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用,早晚得用。”
刑炎拿著揣了自己兜里,說:“隨時可以用啊。”
秦放了下耳朵,二十多歲倆男生,估計這些消耗品用得會快。
因為下午一場親親的流,生分完全沒機會出現。心就好像一直在云端飛著,時不時轉頭看看邊坐著的帥男生,就發自心地想笑一笑。
刑炎是真的兩三天沒睡過了,他這段時間過得太忙了。為了把時間都出來早點回來,每天就只能睡三四個小時,手頭工作全做完了第一時間訂了機票,在飛機上心一直懸著也沒能補眠。下個月他還得回去幾天,不過再回去的時候和之前在那邊的心就完全不同了。
畢竟有男朋友了都。
“你有睡嗎?”秦放問刑炎,“沒有的話我給你找一。”
“我有。”刑炎說,“但我想穿你的。”
“好。”秦放笑得甜,“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在微信上換人設了,但我現在發現你確實不是原來的你了。”
刑炎抬頭看他,秦放說:“原來是個cool boy。”
“現在?”刑炎問。
“現在啊,”秦放在他頭上胡嚕一把,“現在就一個撒。”
這仨字太膩歪人了,但刑炎沒話說,他本來就是。
都洗過澡倆人躺在床上,秦放完全不困,他手了刑炎的手指,了他一聲:“炎哥。”
刑炎抓了下他的指尖:“嗯。”
“白天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但我當時著急干點什麼,我沒說太多。”秦放在黑暗中輕聲笑了下,繼續說,“你困嗎?不困咱倆就聊聊。”
“不困,你說。”
秦放喜歡玩刑炎手的,他一邊說話一邊輕輕抓著他手指:“我這人脾氣很差,有時候脾氣一上來會犯軸,而且在有些方面我會鉆牛角尖。”
刑炎反問:“你脾氣還差?”
“看著好的,其實不怎麼樣。”秦放呼了口氣說,“當時咱倆的事我也是鉆牛角尖了,我用那張卡讓你走,我覺得你這事辦得差,你把這麼好一段給弄得好像是兩個人的累贅,它好像是你的負擔,你又覺得它是我的負擔。那你就走吧,你好好想想到底什麼才是。”
“嗯,”刑炎道,“我當時想得太多了。”
“你白天說那麼多,我沒直接回你,其實我也有點說不出口。”秦放沉片刻,才繼續說,“這兩年也不只是你在思考,我也每天都在琢磨。我當時也有錯,我也不是完全能摘得干凈的。”
刑炎接了他的話,打斷他:“你沒有。”
秦放笑了笑,慢慢道:“有。我當時像一團火一樣撲在你上,我沒談過這樣的,我覺得既然我喜歡你,咱倆既然在一起,那我就得這樣,我得把最好的都給你,你怎麼都行,你什麼都對。
“腦上頭,你不想說我也不急著問,我明知道你心里有事我也不非得問。可能潛意識里還是覺得,反正時間還有那麼長,以后慢慢再說吧。其實這不是一個很健康的相方式,我把你放在未來里去打算,也因為你沒能給我我期的路,覺得難,覺得你做錯了。可我和你談的方式,也不完全是對的,我在用一個熱期的腦子去想未來,想得我快迷失自己了。”
刑炎剛要開口說話,秦放了他的指尖,沒讓他說。秦放繼續說:“咱倆錯的方向不一樣,但誰都不無辜。二十出頭還是太年輕了,包括現在也一樣年輕,也不敢說考慮事就足夠了。這兩年的冷靜期也未必就不是好事,我一直相信咱倆早晚還能好,我們都沒說過分開,我們只是各自在學著長。我一直覺得這很好,我很期待我們重新開始的那天。
“但我看見你上疤的時候又覺得不好了。我又覺得缺失的這兩年很憾,我后悔了。”
秦放說到這兒的時候手在刑炎胳膊上了,他的疤。秦放吸了吸鼻子,說:“我從來沒后悔過認識你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不覺得我們分開了,盡管我們需要各自變得更。你是一個太棒的人,從來都是。”
他這一段話說得很長,一句一句慢慢的,說得很認真。刑炎久久都沒說話,他只是抓著秦放的手。
秦放翻了個,從平躺變了俯在刑炎上,跟他臉對著臉。黑暗中只能看清眼前人的一點廓,秦放親了親刑炎的下,和他說:“所以永遠也不要再因為這兩年跟我道歉了。它讓我很憾,我的年變了更好了人,但我錯過了慢慢變化的這個部分。”
刑炎抬手摟住秦放,秦放把臉埋在刑炎的肩膀上。他倆上是同樣的味道,但刑炎上很暖,他讓簡單的浴味道變得更曖昧人。
秦放聲音悶在刑炎上,說:“哎現在覺得說這些太恥了……”
刑炎笑起來的時候腔震,秦放趴在他上也覺得到,刑炎說:“我白天說的時候也覺得不好意思,難為。”
“嗯,真是長大了。”秦放嘆了口氣,“以前話怎麼說都行,做點什麼需要服的事就臉紅。現在反了,事兒隨便做,話說兩句就害臊。”
刑炎笑著秦放的后脖子:“你趴這不是因為害臊嗎?”
“算是吧,我就是覺得這麼趴著舒服,你上熱乎乎的。”秦放說。
刑炎深吸了口氣,說:“可我要不上氣了,你得也太實了。”
秦放于是笑著翻了下去,手著刑炎肚子說:“男朋友還是單薄了點,你也太破壞氣氛了。”
刑炎深呼吸把氣勻了才說:“單不單薄你照實了肺上也扛不住……”
秦放手過去給了口,他倆之間氣氛太自然了,跟兩年前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像無數個他們一起度過的深夜,窗里倆年低聲呢喃著說話,窗外星星躲在云后閃一下滅一下,也在親說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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