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也太帥了, 小時候看著就是可, 臉圓, 現在瘦了變小帥哥了。”馮哲單手摟著簡沐的肩膀，跟他說話。

“基因在那兒呢，你看人哥長什麼樣。”旁邊一人話道。

馮哲剛才出去讓服務生給他準備了個紅包, 這會兒從兜里掏出來給簡沐。簡沐笑著搖頭，不想要：“謝謝哲哥，紅包就算了, 我都多大了。”

“你才多大啊, 多大了你不都是我弟麼？”馮哲彈了他腦袋一下。

華桐坐在簡沐另一邊，手把紅包從馮哲手里出來, 塞簡沐兜里，說：“跟他客氣什麼, 馮總給的咱揣好。”

簡沐已經上初中了，帥帥的一個小年。本來今天應該去補課班的, 秦放送他送到一半，哥倆湊頭一商量，拉倒, 補什麼課啊, 出去玩。所以秦放就拉著他過來了。

小伙伴們都長大了，一大圈子人以前一年能聚好幾次，現在很難聚齊。趕上年前都回來聚這一次，這應該是來得最全的了。依然是馮哲做局，反正酒店是他自己的。本來就是玩能鬧的格, 人全了肯定得出來約一回。

秦放下樓去接人了，要接的人走了兩個多月，眼看要回來了，這幾天秦放天天惦記著。

“你哥還能不能上來了。”馮哲說。秦放下去得有十多分鐘了，還不見回來。

“可能得先把我炎哥東西放車上。”簡沐想了想說。

“嘖，你炎哥，”馮哲笑了兩聲，“得太親了。”

簡沐了鼻子，笑得有點靦腆。華桐在旁邊說：“人關系好著呢，我勸你別在面前說人倆哥壞話，那倆都是親哥。”

“桐哥也是親哥。”簡沐接了一句。

小朋友商隨他哥，反應很快。華桐笑著他頭發，說：“那必須是啊。”

說著話呢，秦放跟刑炎一起上來了。

刑炎看見簡沐，簡沐沖他笑，刑炎遠遠朝他抬了抬下。倆人隔空打了個招呼，默契十足。

雖然現在刑炎有一大半的時間還是不在國，不過秦放從研一都到研三了，這一年多的時間也讓簡沐和他很了。簡沐跟他哥一樣，喜歡坐他炎哥的后座。

刑炎這種人很招小孩子崇拜和喜歡，這是個很容易會被當標桿的人。

“刑博士回來了，來讓讓位置，我想讓博士哥哥坐我旁邊。”馮哲開玩笑說。

“你旁邊等會兒小范來留著他坐吧，我們嫌你煩。”秦放沒搭理他，跟刑炎過去坐在簡沐旁邊。

“小范今天不回來，在老家喂鵝呢。”馮哲撇了撇說。

秦放嗤笑一聲，說他：“都快到樓下了，逗你玩兒你就信。”

“我真的假的？”馮哲眼珠瞪圓了，“我霖爸回來了？”

“嗯，剛給我打電話問我幾樓。”秦放說。

“，這狗兒子又騙我！”馮哲罵了句。

旁邊人笑著說：“那是你狗爹。”

馮哲跳起來就跑下樓，接小范去了。這倆天天鬧來鬧去活得很撲騰，但也有意思的。別人看著覺得太鬧了，但人倆自得其樂。

秦放和刑炎都沒怎麼喝酒，秦放是不能喝，刑炎倒是能喝，但秦放也沒讓他多喝。他倆明天就得走，今天喝多了明天難。

“不跟他們喝，你往地上倒。”秦放湊刑炎耳邊小聲說。

刑炎說：“沒事我喝不多。”

“那也不喝，趕飛機夠累了。”自己男朋友自己心疼，秦放攛掇著讓刑炎把酒著倒了。

簡沐在旁邊把他那小半碗湯遞過來，秦放在另一邊把刑炎的酒都倒簡沐碗里了，簡沐又默默把湯碗端了回去。哥倆默契很足，刑炎被他倆逗笑了。

桌上糟糟的說什麼的都有，秦放吃完東西靠在椅背上跟他們瞎聊。刑炎話不多，坐在一旁時不時吃口東西。秦放習慣地經常把手放刑炎上，其實沒有什麼不良企圖，就是太喜歡了，人在自己邊手就總想往人上。

可畢竟兩個多月沒見了，他這樣一會兒一把一會兒一把，最后終于把刑炎給笑了，抓住秦放的手，嘆了口氣說：“你別勾我行嗎？”

秦放才覺得自己過分，攥了下刑炎的手，笑著道歉：“不好意思，一時沒注意。”

“也不用不好意思，”刑炎往秦放那邊湊了湊，在秦放耳邊說，“反正我能讓你還。”

秦放腦子里自開始播畫面，他深吸了口氣：“我看咱倆干脆現在回家得了。”

“你倆能不說小話了嗎？”馮哲遠遠沖他倆說，“你倆也太黏糊了。”

“太好了，也沒辦法。”秦放笑得有點不要臉了。

他這話說得別人都笑了，秦放把手從刑炎那兒收回來，給自己拿了張巾放手里。他現在就只想趕把這頓飯吃完趕散，年輕兩個多月沒見，現在人回來就在自己旁邊不讓不讓。急急急。

散場他倆是等不到了，全散了得等到第二天。飯一吃完秦放就撤了，理由是刑炎時差了有點頭疼得回去休息。馮哲讓酒店的車把簡沐送回了家，又給秦放找了個代駕。

基本上門一關上秦放就把刑炎按在門上，堵了他的。刑炎要開燈的手都被秦放截住，抓得刑炎手都有點疼。

“這麼急……”刑炎咬著秦放的，低低地笑著。他這樣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勾人耳朵，秦放就只是聽他這麼說句話，半邊肩膀都快麻了。

“急，我火都拱了好幾天了，想。”秦放不讓關燈，每次黑著的時候他說起這些來完全沒力。

刑炎在他耳邊輕笑著說了個短短的問句。

秦放聽完挑了挑眉，結輕微抖，閉著眼回道：“對……就是欠cao。”

眼前是了多年的那個人，有些事兒就總是做不夠。對彼此上癮，想親想咬……想折騰。

因為前一晚折騰太過了，第二天倆人在飛機上都睡了一路。

最后下了飛機倆人都還有點犯迷糊，一人背了個包，牽著對方的手，迷迷糊糊從機場走了出來。

當代年輕人沒那麼顧忌，他們都是很自信的人，談起來也不需要藏著掖著。雖然不會特意去炫耀什麼，但像這樣倆人都睡得半醒不醒想牽著手的時候，那就很坦地牽著走，誰看誰看。

但其實現在的環境寬容度是很高的，大部分人基本都能做到平常心對待，看見兩個男孩子牽著手走路或許視線會有所停頓，然后再平靜地轉開視線。

他們再一次回了這座城市，刑炎生在這張在這，可很長一段時間他對這里只有恨，只想趕快長大了逃離。然而現在真長大了，發現當初的那些恨早就一點點散了。

那些曾經執拗的堅持，走過了發現不過就是自己給自己畫的圈。人生永遠有真正有意義的追求，永遠都有需要去做的事。

老房子鎖著門，新換了鎖頭，鑰匙還是老規矩夾在一磚里。秦放出鑰匙開了門，院門推開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意外。

本來以為院子里會有點荒，但是沒有——司涂的花還在，而且長得很好。或許已經不是曾經的花了，可能換過一批，兩批，但推開院門的那一刻，恍惚間真的覺得那個永遠溫和的年好像從未離開。

秦放長舒了口氣，再次攥了刑炎的手，倆人一起走了進去。

屋門沒鎖，一擰把手就開了。他們以前也經常只鎖個院門就走，因為其實也沒什麼能丟的。這棟小樓里最貴的東西就是那架舊琴——確實很舊了。

倆人把東西放去他倆房間，柜子里封好的床單被子什麼的都搭到院子里晾著，不然會有點。

這里他們很悉，盡管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鎖了院門，他們又一起去看了司涂。司涂的碑周圍很干凈，看得出時常有人過來。秦放前段時間還和宮琪聯系過，休年假回家的時候秦放還和一起吃了頓飯。

秦放其實擔心過，一個人守著一棟老房子，守著一份會變得越來越久遠的記憶，這樣的人生聽來太憾了。宮琪當時搖頭說：“我不會鉆牛角尖的，我跟司涂說好的。我覺得該放下了的時候我會放下的，我答應過他這一生不會讓自己過得很辛苦。”

笑著說：“所以不用擔心我，我只是還想陪陪他。”

“快兩年了。”秦放蹲下去，拍了拍司涂的碑，淺淺笑著，“都兩年了每次想到你我還是覺得不適應，總覺得你還在。”

秦放又問他：“給你的星星揣好了嗎？”

刑炎在后“嗯”了一聲。

秦放回頭看他，才笑著搖頭跟他說：“我沒問你，我問司涂。”

他送司涂星星的時候只有宮琪在，也只有知道。秦放沖司涂的照片眨了眨眼，開了個玩笑：“撒最近太能吃醋了，先不告訴他吧。”

刑炎不是那種會對著墓碑說話的人，所以他只是一直站在那里看司涂，后來蹲下來給他了照片。他總是沉默，但是現在的他比起從前還是有變化的。人在孤獨中恨世界，和充滿希地著人，眉眼間都不一樣。

從司涂那回來，倆人在外面吃完飯才回。上午那會兒困得睜不開眼，結果現在天黑了也晚了，反倒誰也不困了。秦放踩著院墻爬上屋頂，刑炎跟著他。

上去了秦放才笑著說：“咱倆沒搬梯子等會兒怎麼下啊？”

刑炎說：“跳下去。”

這里的小樓門口沒有擋雨臺，沒有落腳點，直接從二樓房頂往下跳秦放沒這麼干過。他笑著說：“那我有點怕啊。”

“不怕，”刑炎了他的頭，“我先下去再給你搬梯子。”

這邊的天氣秦放還是很喜歡的，一年到頭都不冷。這會兒倆人坐在屋頂，滿天都是星星。夜風吹在上舒服的，秦放了刑炎的胳膊，說：“我喜歡這里。”

刑炎“嗯”了聲，過會兒說：“我也喜歡。”

秦放轉頭去看他，刑炎說：“跟你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我要是再學不會去喜歡，那我也太失敗了。”

“嗯，這一點不是我吹，放哥很的。”秦放笑著往刑炎上撞了一下，“人都是互補的，你跟我學著變，我跟你學著去做一個更優秀的人。”

“互夸大會又開始了？”刑炎低頭輕笑著問。

秦放剛要說話，院門突然響了，有人推門進來了。

“沒鎖門嗎？”

“我記得我鎖了。”

“事實就是你沒鎖。”

一聲撞上門的悶響，隨后是院門重重合上的聲音，人聲在其后：“……磕疼我了。”

對方的聲音里帶著笑，低聲說：“別裝，我知道你喜歡我這麼親。”

一段長長的曖昧聲音過后，有人含著笑呢喃：“那你咬疼我了。”

男人邊笑邊低的聲音向來迷人，襯上夜，人又浪漫。對方在他上又親了親，半含著說：“咬疼了是獎勵你乖。”

“瞎JB扯……”背靠著門的那位笑起來很勾人，他知道自己怎麼笑最好看，當然也知道自己怎麼笑能讓對方更有。

對方手指進他發間，輕輕親了親他的耳朵。中偏也帶了溫。

倆人在門口纏綿好一會兒，突然有人瞇著眼問了句：“你晾的被？”

“我沒有。”另外一個短發男子說。

韓小功愣在原地，盯著院里晾著的被，然后突然笑了。他推開了前的人，“靠”了一聲，閉著眼深吸了口氣說：“……滾出來。”

秦放和刑炎從樓頂了臉出來，秦放笑得一臉曖昧：“嗨。”

刑炎也學著他，說了聲：“……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