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瑞安含笑，“先生懷裡很舒服，我睡得很安穩。”

楚余溫勾了勾：“真會說話。”

“我認真的。”瑞安忽然翻，整個人趴在楚余溫膛上，“先生，我今晚還想抱著你睡。”

他想了想，“不，每晚。”

擁抱可以使人升溫。

總之比之前的楚河漢界好。

晏微涼如是想。

楚余溫刮了刮他的鼻子：“得寸進尺。”

他怎麼覺得瑞安膽子突然大了很多。

瑞安彎了彎月牙似的眼：“先生慣的。”

楚余溫故意板著臉：“真恃寵生了？”

瑞安果真撒起來：“先生說好不好嘛。”

楚余溫：嘶——

這個：“”，誰頂得住啊？

“好好好。”楚余溫無奈，語氣是自己都沒發現的寵溺。

好像在中午瑞安坦白對他的在意後，他們的關系拉近了一大步。

瑞安就在楚余溫臉上親了一口，小聲道：“最喜歡先生了。”

楚余溫覺得今天的瑞安格外甜。

從的小糯米變甜甜的小蛋糕。

想把他一口吃掉。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瑞安很善解人意道：“您該回去了吧？”

楚余溫挑眉：“剛醒就急著趕我走？中午又是誰想盡辦法把我回來的。”

瑞安不好意思道：“您有很多重要的事不能耽擱……我可以任一會兒，但不能一直任下去。”

這麼懂事的男孩兒，有誰會不呢？

“沒事。有也沒你重要。”楚余溫說，“今天下午不回軍部。我在家陪你。”

瑞安驚訝。

這是第一次，他排在了楚余溫的工作前面。

果然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之前一直走乖巧路線，慢慢讓楚余溫習慣他的存在。再故意用一億星幣打賞其他男人，引得楚余溫吃醋。最後真坦白加一番溫攻勢，就可以得到飛速推。

是可以算計的。

但這算計建立在楚余溫真的對他上心了的前提上。

如果楚余溫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就算他作天作地，楚余溫也不會回來看他一眼，更不會吃什麼醋。

記 他好像真的……算計到了一顆真心。

不，半顆。

楚余溫的心沒那麼容易得到。

但半顆也是很難得了。

他應該高興才是。

晏微涼想。他的計劃功了一步。

但心裡另一個聲音在說。對不起。

不知道是對不起楚余溫，還是對不起自己。

對不起啊，我了一個卑劣的人。

一個算計人心的小人。

“怎麼了？我要留下來，你還不高興啊？”楚余溫見他神鬱鬱的樣子，不由道。

瑞安回過神，重新快活起來：“高興啊。”

“世上最高興的事，就是我喜歡先生。”他笑了笑，“先生也喜歡我了。”

楚余溫低眸：“想去游泳麼？”

一下午總不能一直待在床上。

四樓那個泳池瑞安一直沒有用過，只在剛來那會兒蹲在池邊玩過一會兒水。

瑞安眼睛亮了亮：“想！”

他又斂下神：“可是我不會游泳……”

假的，晏微涼水很好，比楚余溫還好。

以前學校裡開設的游泳課上，楚余溫從來沒有遊過他。包括水下戰鬥方面，他也比楚余溫要出。

晏微涼對水有天生的親和力。

但這和瑞安有什麼關系。

楚余溫說：“我教你。”

瑞安揚：“好啊。”

四樓泳池。

楚余溫坐在椅子上等瑞安出來。

他赤著上，理分明，線條流暢，八塊腹清晰可見。皮是健康的小麥，是常年在戰場上風吹日曬染出來的。

下半穿著一條淺灰的泳，雙修長有力，每一塊都能發無窮的力量。

楚余溫擁有一張明星的臉，素日著考究的模樣與帝都其他貴族別無二致。只有下服的時候，才能夠看出這是一屬於戰士的。

換間的簾子被拉來，年頗為扭地出來。

可的小熊印花藍泳，一雙白生生的長。再往上是不盈一握的腰肢。

著淡淡的。

想讓人抱在懷裡。

瑞安慢吞吞挪過來，不自在地雙手環，著手臂：“我換好了。”

皮暴在空氣裡，泛起微微冷意。

楚余溫眸暗沉，一把將人拉過來，調笑道：“一個男孩子，害什麼？”

瑞安猶猶豫豫地把手放下。

沒有服的阻擋，更顯得年頎長纖弱，皮白皙。

尤其是在楚余溫的對比下。

瑞安羨慕地看著楚余溫健碩有力的材，覺得自己像隻弱。

不，不是像，他就是隻弱。

F級的戰鬥力，可能還不如一隻。

楚余溫覺察他的眼神：“羨慕？”

瑞安點點頭。

如果是對自己的Alpha或者Beta下屬，楚余溫或許會說：“多練練也能有。”

但他面對的是一位弱的Omega，撐不過軍隊的任何一項訓練。

所以楚余溫只是拍拍他的腦袋：“羨慕不來的。”

瑞安：“……”

太氣了。

他真的材並不比楚余溫差。

只是皮更白而已。

Alpha以力量為，推崇野，擁有一古銅的是他們引以為傲的事。楚余溫甚至都算是Alpha裡的：“白種人”了。

但誰都白不過晏微涼。

晏微涼天生就白記貌，如果不是高與氣場，誰都不會以為他是個Alpha。

時軍校裡一群年輕氣盛的男孩子，個個訓練後汗流浹背，不過氣，被曬得黝黑。唯有他仍保持著冷白的，臉不紅氣不，像高山上化不開的雪。

楚余溫曾在一次午休的宿舍中好奇地問他：“微涼，你怎麼就曬不黑也不出汗呢？”

晏微涼躺在下鋪，枕著雙臂：“你聽過一首詞嗎？”

楚余溫在上鋪笑：“願聞其詳。”

晏微涼說：“冰玉骨，自清涼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繡簾開，一點明月窺人……”

“我知道。”楚余溫忽然從上鋪跳下來，掀開他的簾子鑽進來，“人未寢，欹枕釵橫鬢。”

榻上的年悠悠他一眼，碎發凌，神倦懶，一雙黑眸清冷如月。

沒有汗味，似有暗香來。

晏微涼目落在楚余溫的後背上。

那裡有一道疤。

通往心臟的方向。

從背後被人捅的。

每一個戰士上都會有經年的暗傷，楚余溫走到今天，過的傷不計其數。

但Alpha強大的自愈能力總會很快就修複好到的傷害，再不然也有上好的藥劑與修複，保證讓人一點疤都不留下。

這道疤本來也可以被修複的。楚余溫卻保留了下來。

誰曾經從背後捅了楚余溫一刀？

瑞安問：“先生背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一位戰士怎麼可能不傷。

於是他又問：“為什麼沒有把它治好呢？”

楚余溫沒說話。

瑞安以為他不想回答，正要說聲抱歉揭過話題，楚余溫低笑一聲：“只是被一個人背叛了，想要留著它，記住這個教訓。”

背叛。

這個詞讓瑞安心裡一。

“瑞安想知道嗎？沒什麼不能說的。”楚余溫不在意道，“我二十一歲的時候在第八區戰場，剛殺死一隻蟲族，我最信任的副突然在背後給了我一刀。理由是我死了，他才有機會當上將軍，不會永遠只是個副。我後來知道，是皇帝策反的他。陛下那時候就在忌憚我的功高震主了。”

“我們認識三年，一起從硝煙中走過來，是能將後背給對方的戰友。但他選擇了背叛。”楚余溫笑了聲，幾分涼意。

瑞安問：“……那後來呢？”

“沒有後來。”楚余溫淡淡道，“我把他殺了。”

他容不下欺騙與背叛。

那之後楚余溫再也不會徹底信任一個人。年滿腔熱，終歸是涼了些。

瑞安抿。

欺騙，利用，算計，背叛。

這些他哪一個沒對楚余溫做過呢？

如果楚余溫知道這些，恐怕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

……但他們本來就是死敵不是嗎？

有些路一旦走上，是回不了頭的。

“嚇到你了嗎？”楚余溫神突然溫和下來，“不用怕。瑞安和他們不一樣。”

瑞安笑了笑。

是不一樣。

他會更過分。

“先生教我游泳吧。”瑞安說，“我還從來沒有遊過泳。”

“看著。”楚余溫起，以一個標準的姿勢竄水裡，在泳池裡遊了一圈。

黑發被打，水滴沿著額角與線條往下。金照進室，投在青年俊的臉上，有種別樣的。

如果用來當育雜志封面，銷量一定能夠賣出十億份。

瑞安坐在岸上記，開心道：“先生好厲害。”

晏微涼心：嘖，辣，遊得還沒我快。

楚余溫遊到岸邊：“你也下來。”

瑞安遲疑，有些害怕：“我不會……”

“你不下來，我怎麼教你呢？”

瑞安踟躕地走到泳池邊，試探地用腳尖沾了沾水，又很快回來。

瑞安：“我不敢——啊！”

楚余溫直接將人拉下來。

水流沒過鼻腔，瑞安的子不控制地向水底沉去。嗆水的覺並不好，他被拉得突然，甚至來不及閉氣。

晏微涼幾乎是本能地要遊上去，但他很快就遏製住這種本能，任由自己往下沉，像個真正不會水的人一樣胡掙扎。

楚余溫冷淡地看著年沉水裡，金雙眸裡是令人心驚的漠然。

一秒，兩秒。

數到第十秒時，他終於閉氣沉水底。

瑞安在水裡無助地掙扎著。

很快，一只有力的大手錮住他的腰，帶著他向上遊去。

浮出水面的一瞬間，瑞安劇烈地咳嗽，咳出了眼淚，伏在楚余溫懷裡，雙眼都泛著紅。

他委屈地吸了下鼻子，看向楚余溫的眼神著控訴。

年攀住青年的肩膀，趴在他前一也不敢，生恐自己再落一次水，嗆鼻的覺可不好。

“……您嚇到我了。”瑞安小聲抱怨。

楚余溫笑他：“不然你要磨蹭半天。”

“……”瑞安氣河豚。

忍。

“別抱這麼。”楚余溫無奈地看著像八爪魚一樣整個人掛在自己上的年，“我帶你遊。”

瑞安驚恐：“我不敢下去！”

楚余溫語氣重了些：“那我要把你扔下去了。”

瑞安又委委屈屈地著他。

琥珀的眼睛比池水還澄澈，起波。

“先生總是欺負我。”

楚余溫險些投降。

“行，不扔你。”楚余溫歎口氣，“還想不想學游泳？”

瑞安：“……想。”

在楚余溫的循循善下，瑞安嘗試著一點一點放開楚余溫。楚余溫稍稍一松手，瑞安嚇得又立刻摟住楚余溫的脖子。

“別！別放！”瑞安低聲，“……慢點。”

“膽小鬼。”楚余溫卻還是放緩了作。

他們抱了這麼久也是力活。楚余溫力很好，平時能在泳池裡遊上幾小時也不多一口氣，抱起瑞安這麼纖弱的子更是輕而易舉。

可在水裡著，瑞安還抱他抱的那麼，就很考驗人的耐力。

以至於分開的時候，楚余溫失落的同時，還微松了一口氣。

再繼續下去他都不敢保證會不會在泳池裡槍走火。

瑞安很聰明，過去最初那道不敢下水的坎後，後面的教學就變得很容易。楚余溫帶著他練習了一會兒，他就能自己浮在水面上。等楚余溫放開手，瑞安已經能自己遊一段距離了。

姿勢不太練，但進步神速。

楚余溫用巾乾淨，坐在岸上看他練習。年在水中沉浮，白皙的胳膊時時現，像一尾靈的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