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必擔憂。”那送柴山民解開他的道，聲音清脆，竟是個子易容而。

“現如今這城里，可四都是林軍！”徐之秋連連跺腳。

“大人也知道局勢危機。”那子嗤笑，“連三歲的小娃娃都在說，皇上對大人的政績頗為不滿，只是著急怕沒大作用，唯有答應教主的要求，方能有機會保住烏紗帽。”

“皇上尚且在城中，有何事不能等到日后再說？”徐之秋低聲音，咬牙切齒。

“若是皇上不在，只怕大人也不會甘心制于人。”子道，“若大人識相，便乖乖出私庫里頭的金山，教主自不會多加為難。”

段白月聞言微微皺眉，清早還在說此人是個巨貪，卻沒料到居然能貪出一座金山，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徐之秋面白一陣紅一陣，面如死灰坐在椅子上。

“大人還真是死心眼。”見他這樣，子嘖嘖搖頭，“只要秋風村還在，大人的私庫便不愁沒銀子，這回沒了，二回再賺便是，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不？”

“閉！”聽到“秋風村”三字，徐之秋顯然更加張了起來。

“大人還是再考慮一番吧，我家教主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子說完便出門離開。一直盯著徐府書房的段念得了段白月指令，亦一路尾隨出府前去看究竟。

段白月則是先行回了驛館。

“秋風村？”楚淵道，“快馬加鞭出城，約莫半個時辰就能到。這大雁城畢竟地方有限，因此一些大的木梁車，都是先在秋風村里做好樣子，再運回城中鋪子里拼裝，最后通過雁水河售往楚國各。”

“想不想去看看？”段白月道，“聽今日兩人所言，徐之秋的貓膩應該就在那里。”

楚淵點頭，又道：“若被人發現呢？”

“易個容便是。”段白月說得輕松。

楚淵：“……”

他自只學了功夫，卻從未學過要如何易容。

段白月道：“西南府的人，個個都是易容高手。”

楚淵只好端坐在椅子上，任由他在自己臉上涂抹。

指尖微涼，段白月角上揚，拇指輕輕蹭過他的側臉。

楚淵很想將人打出去。

段白月越湊越近，神極為專注。

楚淵忍不住便往后躲，卻又無可躲，到后來，幾乎整個人都在了墻上。

段白月輕輕抬高他的下。

四喜公公在窗里無意中看到，趕忙轉背對，以表示自己當真什麼都沒有看到。

兩人距離極近，近到連鼻尖都要在一起。

到對方灼熱的呼吸，楚淵終于忍無可忍，將人一把推開。

段白月眼神疑：“楚皇這是何意？”

楚淵了把臉，咬牙道：“朕不去了，此事由向冽便可。”

“都好了，若是不去，豈非白白忙活這麼久。”段白月拿過銅鏡放在他面前，“可還滿意？”

鏡中人五平庸神黯淡，還有些斑，看上去像是個外鄉生意人。

“還是去看看吧，總歸待在驛館也無事可做。”段白月拿起另一張面，很快便在了自己臉上。

楚淵皺眉。

段白月淡定解釋：“先前行走江湖時，經常給自己易容，自然要更加練一些。”

楚淵：“……”

“走吧。”段白月自言自語，“秋風村，聽上去倒是個好地方。”

這地界經常會有商人來看貨，因此驟然見到兩個外鄉客，也并沒有誰覺得異常。

小娃娃在田埂鬧著玩，段白月隨手折下路邊一串紅花，取了花蕊拔出來：“吃不吃？”

“吃？”楚淵皺眉。

“甜的。”段白月道。

楚淵干脆利落拒絕。為皇子，若是像尋常人家的小孩般抓住什麼都往里塞，只怕也活不到現在。

“有我在，便無人能害你。”像是看穿他的心事，段白月笑笑，“這燈籠芯，西南漫山遍野都是。”

楚淵只當沒聽見，加幾步向不遠的村落走去。

既是以木匠手藝為生，秋風村的牌匾也比尋常村落要巧得多。道路兩盤的小院里，男子伐木婦人編織，零零散散的零件堆了不，見著兩人后都笑著打招呼，以為是商人前來看貨收貨。

圍著村子走了一圈，依舊沒看出什麼端倪，家家戶戶都在鋸木頭做手藝，見著有人也不遮掩，反而遇到熱的，還要招呼進去喝茶，實在不像是藏有的樣子。

村尾一戶農莊里，一個男子正在大汗淋漓鋸木頭，段白月與楚淵一道走進去，問可否給碗茶喝。

“自然。”男子放下手中活計，很快便從屋里端了水出來，“兩位是來看貨的？”

“是。”段白月點頭，“想訂購一批馬車轱轆，看大哥這院里似乎堆了不零散件，便進來問問。”

“要買貨，還是要從大雁城的商鋪里定。”男子道，“這里只是做些零件，家家戶戶分的東西都不同，最后拼裝販賣還是在城里頭。”

“原來如此。”段白月恍然，“那大哥便專門做這車轱轆？”

“還有桌與木盒。”男子了把汗。

“木盒？”段白月問，“裝首飾用的？”

“這便不知道了，村子里都是工匠，也不懂外頭什麼好賣。都是城里的大商鋪來圖紙，我們再按樣做好便是。”男子道。

“看著有些大，也不像是兒家喜歡的東西。”段白月拿起一個木盒，“看大哥手藝如此嫻，想來也做了久。”

“祖輩就是做車轱轆的，至于這木頭匣子倒是幾年前才開始做，卻賣得最好。”大概是平日里極有人來此，男子的話也多起來，笑道，“每個月說也要出去二百來個。”

“看著巧，我可否帶一個走？”段白月問。

“這可不行。”男子面有難，“吳員外說了，這木頭匣子不能給外人，多銀子也不賣。”

“這樣啊。”段白月歉然，“是在下魯莽了。”

“沒有的事，客人太客氣了。”男子連連擺手，“若是我自己的，想帶走多都，只是上頭實在不允許。若客人真心想要，去大雁城里吳家車行問問便是，我這做好之后，也是要送到車行去的。”

段白月點頭：“多謝。”

兩人又坐了一陣，喝完茶后便出了村，沿著小路慢慢往回走。

“方才那個木頭匣子，有何古怪？”楚淵問。

“古怪說不上，但實在不像是日常能用到的東西。”段白月道，“既笨重又不好看，也裝不了許多件，賣不出去才算正常。”

“去城里看看便知。”楚淵道，“吳家車行離驛館不遠，先前還曾看到過，生意似乎不錯。”

段白月點點頭，與他一道回了大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