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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水烈酒》第275章 哪哪來勁

第一天集訓開始,世賽硝煙就已經無聲燃起。

M19三支隊伍獨來獨往,格雷上First會和姜昀祺聊幾句,只是同為競爭對手,聊得再多也只圍繞日常作息、訓練安排,更多時候,則是電梯口的點頭微笑,肩而過。

距離決賽的最后一程跋涉,訓練強度超過以往任何一次。通宵達旦的都有。服亞服這塊的賽訓位,凌晨三四點都能看到外賣進出。與之相比,歐服看上去就真有種“重在參與”的覺。

他們跟到點打卡上下班似的,該熱鬧時熱鬧,該激時激。周末還會邀請亞服戰隊出去喝酒看球賽。徐漾有次沒有抗住,跟著Ser-7戰隊出去浪,回來有種樂不思蜀的恍惚,好幾天不在狀態。

后來博宇琢磨出意思,立即組織會議,嚴肅道:“這他媽是場外迷啊!都給我矜持點!別人家招手招呼就上去say hello。”

眾人:“……”

不過天天有這麼三支戰隊在眼前悠然自得,再坐得住,集訓臨近尾聲的時候,那也坐不住了。

服已經率先出發去往羅馬提前適應環境。姜昀祺安排的時間在兩天后,徐漾葉遜聲再晚一天去。歐服就更晚了,塞是座旅游城市,看他們架勢,不待到最后一天不罷休。

弦繃了近一個月,姜昀祺和劉至商量,說明天休息一天,但不能喝酒不能夜不歸宿。

這有什麼難的,只要有假就行。

對夏閔路星嵐來說,塞雖然是第二次來,可玩就是玩,第二天一早,博宇林西瑤就和他們帶著二隊三只小的馬不停蹄逛吃。薛鳴淮沒什麼勁頭,這段時間睡眠不足,他寧愿在酒店玩暖暖睡覺-睡覺玩暖暖也不想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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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昀祺也難得睡了個懶覺,第二天早上九點多起來,先和同時區的裴轍發了消息,說今天放假,又去家庭群里翻記錄。

時間下午四點多,聞措早上在群里發了張聞翌打預防針的猛虎狂哭表。幾分后,裴玥發來語音,問聞措晚上回不回來吃飯。過了會,聞措說在婦保健院到以前同事,晚上可能要聚聚。裴玥就沒回了。半個小時前雯雯放學,宋姨接到人,兩人在學校門口的餛飩店吃小餛飩,雯雯拍了照發群里,一邊吃一邊裴玥問弟弟還哭嗎。裴玥好笑:“哭一天還了得。”

姜昀祺笑著來回翻,點開聞翌哇哇哭的照片樂了會。聞措拍得很有喜,每一顆淚珠子都很大,看得出來使了非常大的勁,悲傷至極。

平常瑣碎的細節,往日里的習以為常,這時候尤為想念。

姜昀祺躺床上,聞翌照片還沒點出去,手機震,姜昀祺以為裴轍回消息了,忙退出去看,結果是劉至。

劉至問姜昀祺有沒有起:“準備出去逛逛,你去嗎?”

反正也沒事,正好空空腦子,姜昀祺坐起來:“好。一會就下去。”頓了頓,馬上想起最后一個落單的人:“薛鳴淮呢?”

劉至:“問他了。沒回。”

等姜昀祺從餐廳拿了兩塊面包,匆匆喝完半杯咖啡跑到大堂找劉至,薛鳴淮一個人坐沒坐相靠候客區沙發上玩手機。

“教練呢?”姜昀祺塞完面包,從頭打量薛鳴淮,整個一副沒睡醒樣子:“能行嗎?不是說走不?”

薛鳴淮頭也不抬打哈欠:“在問路線,一會就走。”說著站起來抻了抻雙臂:“還行吧。想了想還是需要點合作用。”

姜昀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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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無狙擊位出的男人,說“出去逛逛”那就是真的“逛逛”。

早起下過場細雨,到了午間就一水汽也沒有了。一行人晃到蘭布拉大道,游人多了些。臨到港口,咸的海水味道撲面而來,伴隨氣溫上升,空氣里有被蒸烤的暖融融氣息。

十二月中的天氣,除了晨間落雨氣溫稍降,這會日頭下面還有些熱。往日悠閑踱步的鴿子在人群里呼啦啦撲騰,有點人來瘋。

薛鳴淮不想走了,他們就坐長椅上,面朝帆船背朝行人有一句沒一句聊。過了會,劉至從背包里拿出準備好的牛角包和香蕉,三個人很好打發。

薛鳴淮吃完更困,他轉了個側坐在長椅上,閉眼聽姜昀祺和劉至說話。

“……P11拿世賽那年,格雷也在吧?”姜昀祺拉起兜帽,注視落在粼粼海面上參差不齊的桅桿影子。

劉至點頭,沒有立即說話,似乎在想什麼,半晌道:“那會格雷在狙擊位,但各方面都很強。二賽的時候,易宣了他們的指揮位,下半場就是格雷帶的,要不是那會手速比不上易宣,結果還不知道怎麼樣。”

“配合幾乎沒有瑕疵,慣于先發制人……戰上和YE就是兩個極端……”說著,劉至語帶笑意:“等著看吧,葉遜聲那種拆隊打法,撐不過一階段的。每個對手都是可以關鍵時候丟棄的棋子……上格雷全隊轟擊戰——不過現在他應該意識到了。”

姜昀祺知道劉至意思,這段時間葉遜聲的焦慮瞎子也能到:“徐漾和我說,這幾天YE整隊都沒怎麼回房間休息。”

劉至勾了勾角:“就看他這狠勁能沖多久了。”

薛鳴淮閉著眼睛加他們,說話跟夢游似的:“徐漾去提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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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昀祺點頭:“嗯。畢竟都是亞服出來的。”

薛鳴淮“嗤”了聲:“晏雨還是亞服出來的呢。”

姜昀祺:“……”

薛鳴淮睜開一只眼瞧姜昀祺:“徐漾說什麼?改變戰?他當教練當上癮了吧?還一個亞服出來的……干脆他也組個聯合戰隊——葉遜聲會聽他的?江山易改本難移。”

姜昀祺:“……”

劉至笑了笑,轉移話題,語氣輕松不:“姜隊有把握嗎?”

薛鳴淮睜開另一只眼睛朝上瞥他。

姜昀祺:“…………”

咕咕咕的鴿子繞著長椅轉圈,吃掉落的面包屑。很專注,好像天大的事都沒面前一丟面包屑重要。

薛鳴淮瞅準機會,手速上線,唰地了兩下它嘟嘟的后背,誰想鴿子比他還快,翻狠狠一啄——

然后,在薛鳴淮嚇了一跳的驚恐眼神里繼續回頭慢條斯理撿面包屑。

薛鳴淮不困了,甚至坐直了。難以置信。

姜昀祺和劉至笑而不語。

一周后的今天,這個時間點,第一階段五場比賽大概已經進行到第三場。

姜昀祺移開視線向更遠的海端,晴空碧朗,盡頭金燦燦的。

“去年和格雷的對槍,那局沒有勝負的比賽,是我被到絕境之后打出來的。”

姜昀祺語速很慢,頓了頓又說:“拋開不確定的手速,我們之前復盤那麼多次,也找出了一些規律,但我總覺得了什麼……”

薛鳴淮沒說話。

劉至皺眉:“他們隊時間早,甚至早于P11。M-G前幾任隊長也有突出的,但上場勢頭沒有一個比格雷猛。我之前想過取巧,也帶魏承野打過幾次,但那種靈活練到下意識的布局安排,沒有幾年的積累,很難。”

“這不是一個人的能力,是整支隊伍的能力。”

“你們每個人拿出來都是頂尖職業選手,就連魏承野,也有模有樣。但一支戰隊的實力,看的不是最強的那個。”劉至說完就不說了。

薛鳴淮覺得氣氛凝重,笑了下吊兒郎當問劉至:“教練,那我們一隊誰最差?”

劉至覷他:“誰問誰最差。”

薛鳴淮:“…………”

姜昀祺笑,他知道劉至意思。

一個人可以單純用天賦說話,手速、反應力都是加持,但對一支戰隊來說,天的配合才是最頂尖的實力。

晚上和裴轍打電話,姜昀祺一個人悄悄嘆氣:“覺拿不到冠軍了……”

裴轍:“這麼沒信心?之前不還說:我發現世界是一道道門,打不開就踹開?”

姜昀祺噎住,好一會賴皮:“……好疼。”

模式開啟。

裴轍只是笑。

這句話要追溯到姜昀祺剛來塞集訓那天。

姜昀祺雄心壯志,說——

電競賽場上,如果洲際冠軍是一道門,出了這道門,下道門就是世界冠軍。

世間道理相似,姜昀祺總結總結,認為:“我發現世界就是一道道門——”

裴轍覺得這前半句還有意思,以為這句話就到此為止了。

誰知道姜昀祺很拽:“——打不開就踹開。”

裴轍:“……”

他也不好說什麼,想了想就沒說。那會姜昀祺興致高漲,叭叭叭的,很有表達

這會想起自己的豪言壯語,姜昀祺無比灰心:“踹不開了,不想踹了。”

裴轍提醒:“還沒踹呢。”

姜昀祺當沒聽見,哼哼唧唧好一會,過了會突然說:“還是裴哥的門好踹。”

裴轍:?

姜昀祺說完覺得不對,改口:“都不用踹,裴哥會給我開。”

裴轍默默:姜昀祺。

姜昀祺繼續:“不給開我就哭一會。反正哭一會就開了。”

裴轍不知道說什麼。

姜昀祺賽場灰心場得意:“是吧?”

裴轍沒理他:“什麼時候去羅馬?”

這個話題轉得若無其事,姜昀祺笑起來,追問:“是吧是吧是吧?”

裴轍:“……”

在裴轍這塊舒適區待久了,姜昀祺覺得渾得勁,哪哪來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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