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樂出酒吧后的心比之前還要煩躁。又煩躁又郁悶。
居然是個gay吧。
裝修得這麼清純樸素,里面的人看著也正經的,居然是個上人就往廁所帶要打一炮的gay吧。
.他的。
gay吧能不能給點兒標注?哪怕是在吧臺前放倆男的親的照片警示一下呢?你他媽的再直觀點兒拿個牌子寫個熒的gay,明顯一點不行麼?
就不擔心再有像他這樣的直男勿麼?
湛樂愈發郁悶,拿著傘去超市里買了棒棒糖,兜里的手機又震了震,他還當又是常則打來催他去參加生日會的電話,看也沒看就接了。
“喂?”湛樂把棒棒糖塞進里,含糊不清地說。
“你到底去哪了!”湛停詞在手機那頭喊得震撼全小區應燈,“這麼晚還不回來,真打算死外面嗎!”
湛樂沒說話,把手機從耳邊拿開,頓了兩秒后忽然揚起手,很用力地把手機砸在了地上,砸得碎,零件屏幕什麼的掉了一地。
剛從超市出來的那人被他這靜嚇了一跳,抿著繞到旁邊走了。
可能是在酒吧喝了兩杯的緣故,湛樂的脾氣直接在聽到湛停詞聲音的那一瞬間被放大無數倍,地上還躺著一半截沒碎的手機,他走過去撿起來,又砸了一次。
然后蹲在了路邊,看著車輛往來,或許是在思考自己今晚去哪,或許什麼都沒想。
馬路對面那個人看過來的時候,湛樂被一輛車的車前燈照得瞇了下眼睛,想也沒想的回了個中指。
沒想到那人直接等了個綠燈走過來了,湛樂眼睛,舌尖把棒棒糖頂到一邊,站起來后眼前有點兒發黑,他咬了下努力站穩在原地,等視線恢復后,那人已經走到了面前。
“你好,”那人說,“我程在。”
湛樂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認出來了,這是剛才在gay吧里和另外一個男的一起上廁所的人……。
他猛然回想起了剛進廁所門口旁那個男的就過來了的事。
gay到底對廁所有什麼執念非得雙結對的去上廁所?
不在廁所不起來是麼?
程在沒能理解湛樂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緒,大概是他本就沒想著去理解,勾了勾道:“這麼晚了不回家麼?”
“啊。”湛樂看了他一眼,“我等我……叔叔來接我。”
“這樣,”程在笑得很淡,風再大點兒就能把他角的笑意給吹沒了,“方便給個聯系方式麼?”
“嗯?”湛樂愣了下。
“聯系方式,”程在說,“手機號,微信號,實在不行就企鵝號?你要給個微博賬號我也沒意見。”
“干什麼?”湛樂看著他。
“個朋友吧,”程在笑得很好看,說話時角微微翹起剛好的弧度不會讓人到刻意,“看你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
這話要是其他人來說,湛樂一般兩種選擇,要麼不搭理,要麼就給了聯系方式說我看你也有意思的,然后加上好友,回家就拉黑。
他有點兒琢磨不這個有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好的還是壞的,是不是怪氣的語調說出來的,干脆懶得琢磨。
但這會兒是由面前這個人說出來的。
剛從gay吧廁所出來的這個人,剛肩而過的時候湛樂還記得他多看了自己好幾眼,眼神顯然不是那麼單純。
湛樂皺起眉,了幾次又合上,不知道在糾結什麼,最后他一瞪眼,抬起手指著馬路對面的季長韻,低聲音沖程在吼:“你男朋友就在對面呢你要我聯系方式?!”
“啊。”程在愣了愣,扭頭看見對面馬路靠著電線桿子無聊玩手機的季長韻后又笑了起來,笑了會兒,他才收起笑,“所以呢?”
“……,”湛樂垂在側的手有點兒發了,里的棒棒糖甜到發苦,“滾,神經病。”
“gay不能普通男朋友了?”程在收起笑后才看出他五里帶著的兇,他眉骨高,眼窩就深一些,稍稍低下眸子看著比他矮一截的湛樂的時候眼神無端的冷,“上個男的就上去要聯系方式,扭頭就滾上床了,是這個意思麼?”
“不是,”湛樂的眉都快擰到一塊兒去了,不是了半天也沒不是出個所以然來,“這他媽的……”
“我就是想個朋友,而且他也知道我過來找你,”程在微微皺起了眉,往那邊兒一直,“你現在沖他招手打個招呼說不定他還能沖你樂。”
湛樂抬頭看著程在,鬼使神差地真的側過,扭頭看著那邊玩兒手機的男人,僵地抬起胳膊沖他揮了揮。
季長韻大概一直用余瞥著這邊,察覺到湛樂的作后他速把手機往兜里一揣,很興地舉起兩條胳膊跟幸存者看見曙那麼揮了兩下。
“好吧,”湛樂猶豫了會兒,嘆了口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所以呢。”程在還是看著他。
“……我手機壞了,”湛樂手在自己頭發上了一把,沖著程在出手,“你能把你手機給我用用麼?”
程在看著他的表,咬牙忍住了笑意從兜里出了手機遞給湛樂,“干什麼?”
“這是我的手機號,”湛樂輸了自己的號碼,又點開微信輸了自己的微信號,“這是微信號……我不是說gay不能……我不是……算了,我就,沒別的意思,不是歧視gay。”
“嗯,”程在應下來,看著湛樂把里的棒棒糖換到另外一邊用牙輕輕咬著,“加完了?”
“加完了。”湛樂嘆了口氣把手機遞了過去。
“你叔叔怎麼還沒來?”程在接過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
“……可能迷路了吧。”湛樂一時沒能跟得上程在話題轉換的速度,頓了會兒才應上,“我打車回去,”
“上有現金麼?”程在說。
“有的,”湛樂點點頭,“打車是夠的,謝謝。”
“好,”程在瞇著眼睛又笑了,“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啊,”湛樂看著他,突然抬手了自己的胳膊,“晚安。”
“怎麼樣怎麼樣?!”季長韻幾乎是在程在過完馬路的那一瞬間就撲了過去,手搭在程在肩膀上,“那位暴躁年看上你了沒?”
“沒,他嗑cp呢,”程在把手機揣進兜里,把季長韻的胳膊甩開,“把你當我男朋友了。”
“?!我倆這一看就是倆1啊,他這都能看錯?”季長韻驚訝地把手揣進自己兜里,“你給人解釋清楚啊。”
“解釋什麼啊?”程在看著湛樂在路邊撿起什麼東西后攔了輛出租車,上了車,才把視線移回季長韻上,“他是個直男。”
“嗯?”季長韻愣了愣,“直男逛gay吧?”
“他和我說他不歧視gay,”程在說,“估計是誤的。”
“……唉,”季長韻嘆了口氣,“你說你好不容易有個能看上的,還是個直的……不然你做0,我們湊合湊合算了,滿足一下小朋友嗑cp的心。”
“我真沒瘋,”程在按了下車鑰匙,“要真瘋也不找你這樣的1。”
湛樂打了個車回了老房子,有幾天沒回來了,屋子里的空氣悶得很,他推開窗戶以后去了臥室,拉開床頭柜,里頭還放了個備用手機。
把剛在路邊撿起來的手機卡好又上充電后開了機,多條未接來電彈了出來,湛樂看了眼,拖開聯系人把湛停詞拉黑了,再點開微信看了眼常則發過來的多的消息。
他隨意掃了兩眼,挑了兩句最短的一眼就看完的回了,然后又點開通訊錄那欄,通過了程在的好友請求。
微信名字還那什麼的,熱。
頭像是個……
湛樂皺起眉把那張圖片放大了,也沒能從一片黑,兩個發著的點里看出什麼。
好迷茫啊。
湛樂把手機丟到一邊,去浴室洗完澡出來又從柜里翻出睡穿上。
只有在老房子里他才能驗到一安心,盡管今晚發生了很多事,和湛停詞的爭吵,和程在的相遇,還在gay吧廁所里打了人……但他還是沒過多久就到了困意。
下過雨的天空特別干凈,星星布,月亮卻藏在云里只了個尖兒。
湛樂強撐著下了床,過手機打開窗戶,沖著天空拍了一張,又點卡朋友圈,發了這張照片。
-今晚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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