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很安靜,除了最開始司機向邢野確定一下位置,車上就再也沒有人說過話。
車的空間并不能算做狹窄,畢竟邢野和溫承書中間的空隙再塞一個年人也綽綽有余。邢野卻仍然覺局促,手和腳都不知該怎麼擺,索從上了車就沒再變姿勢。
好巧不巧地這個時間趕上了晚高峰,路上堵得厲害。邢野覺得自己的背都繃得有點僵了,里的糖早就沒有耐心繼續含下去了,奈何旁邊有人,他不好意思向往常一樣含兩分鐘就吐掉,只好在里咬碎了,強忍著口腔里的清涼甜膩吞下去。
他微微往后靠了點,抬手撐著腦袋,偏頭著窗外,看著雨水片地從車窗上下來,將窗外的亮著霓虹的街景融模糊的影——當然。看景是假,看人是真。
溫承書的影隨著緩慢前行的車流不時反在車窗上,窗外投進來的幻彩的影勾勒出他筆優越的鼻梁線條,冰冷的鏡片也被鍍上了一層冷藍的。他的目直視著前方,薄輕抿一道沒有波的線條,下顎線清晰而朗,潔的下上找不到一點胡茬。
邢野約能夠嗅到溫承書上雪松與煙草混合在一起的香水后調,味道淡淡的,又有些冷。這個味道讓他沒由來地回想到那天在火鍋店里,他推開門,看到窗口前溫承書叼著煙逆站立的側影——也是如此,哪怕只是那樣站著,或現在這樣坐著,溫承書上都一如既往地從而外散發著沉穩優雅的男所備的獨特魅力——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撕破他清冷的表皮,窺探他層層包裹下的心。
邢野正出神的著車窗上的倒影,目驀地與視線中心那個人對上,那人轉過來的眼眸里盈著窗外暖黃的燈火,看起來明亮又專注,讓他頓時有些慌張。他神極度不自然地躲開目,卻著頭皮佯裝自己很自然地側過去,雙手在車窗上,恨不得把臉在玻璃上,里干地憋出一句:“雨真大啊,哈哈。”
溫承書有些好笑地從車窗上著他泛紅的臉,裝作沒看懂他蓋彌彰的行為,收回目,溫聲提醒道:“玻璃上涼。”
邢野把自己發熱的腦門抵在冰涼的車窗上降溫。
“沒事,那什麼,我涼快涼快……”
他說話時搖了搖腦袋,皮玻璃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點兒細微的音量在過分安靜的車有些明顯,邢野猛地把頭抬了起來。
溫承書用盡了自己的修養才沒有笑出聲來,前排的司機就沒有那麼好的修養了。
“腦門沒蹭破皮兒啊?”司機一邊笑一邊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邢野,頓時一愣,“喲,你這腦門還真青了一塊兒唉,沒事兒吧?”
溫承書聞言扭頭看向邢野,輕聲問道:“我看看?”
邢野也是一愣,下意識拿出手機照了一下,頓時抬頭捂住腦門——遮瑕蹭掉了臥槽!
溫承書看了看他抬手捂著的地方,頓了頓,說:“我還以為你額頭上的傷好了。”
“……快了。”邢野悶悶地說,“很難看吧?”
“不會。”溫承書的語氣平平,卻不會讓人覺得敷衍,反而莫名讓邢野從中聽出點真誠的意味來。
邢野將信將疑地把手拿來,看著他:“真的嗎?”
溫承書輕輕笑了一下,點點頭:“真的。”
“……喔。”邢野不自然地了下頭發,擋住發燙的耳,抬起頭沖前面的司機說,“叔,放個廣播唄,這也不知道堵到什麼時候了,干等著多沒勁兒啊。”
溫承書大概是沒有聽廣播和音樂的習慣,司機愣了一下,從后視鏡里看著溫承書,看到溫承書點頭后,這才打開了廣播。
車里有了點聲音,邢野總算微微放松下來,將后背陷進的座椅里。
總算不會被溫承書聽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了。
近一個小時后,車平穩的停在云繾餐廳樓下。
邢野過來的前一天晚上特意在網上查了沂市的旅游攻略,據說云繾是沂市最出名也最豪華的網紅餐廳。餐廳位于沂江邊上那棟號稱國第一高樓的最頂層,樓頂直穿云霄,若是天氣好的話,靠窗的位置旁甚至能到松潔白的浮云在周流,顧名——云繾。
搭乘觀電梯緩緩上升時,邢野盯著外面黯淡的雨夜還在心里惋惜,看來今天既看不到人的夜景也賞不到漫天繁星了,浪漫指數沒準兒要大打折扣。
今夜屬實天公不作,但到了跟前兒還是不能丟了面兒。邢野來前提前查過了這里的人均消費,基本上在1萬2千元左右,盡管這點錢在溫承書那里可能本算不上錢,但既然說了要請客就不能給對方任何埋單的機會。
邢野從兜里出自己早早準備好的銀行卡,一把拍在前臺,豪氣萬丈地對前臺妝容致笑容得的孩兒說:“先刷10w,然后給我開瓶你們這兒最好的紅酒。”
孩兒的笑容明顯僵了僵。
邢野見不,雙肘搭在大理石面的吧臺上,子往前湊了湊,低了聲音催促道:“我知道這不合規矩,我會努力點夠十萬塊的,姐姐刷吧,要是最后多了就當是給你的小費。”
“可是,這……”孩兒抬起頭猶豫地朝溫承書看了一眼。
“實不相瞞姐姐。”邢野輕輕皺了下眉頭,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卡,湊過來小聲跟說,“我今天頭一回跟我準男朋友出來吃飯,我怕他跟我搶單,畢竟是我追人家嘛,讓他花錢不好的,你說是吧……”
孩兒的表頓時更僵了。
又抬頭小心翼翼地往溫承書那里看了一眼,這才拿起卡刷了十萬塊。
“謝謝漂亮姐姐。”
邢野笑著跟孩兒賣乖,把卡收回來揣進兜里。
“先生這邊請。”
他點頭,跟著旁邊指引的服務生往餐桌的方向走。
孩兒這才為難地看著溫承書,猶豫著道:“溫總,這也不夠啊……”
溫承書從不遠頎長高挑的背影上斂回了目,搖了搖頭,眸里染著淡淡的笑意,對說:“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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