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城市夜晚的天空被高聳輝煌的樓宇照的蹭亮，小酒吧整條街于狂歡。酒吧后門的小巷里，約能看見疊的人影。酒吧生銹的后門發出刺耳的聲，一個穿著白T恤，一頭微卷黑發的年走了出來，他剛推開門就看見不遠的人影，皺了皺眉，別開目。

他后一只蒼白纖細的手扶著他的肩膀，火紅的指甲油在路燈下照映橙，他順勢挽住那只手，將那整個人都靠在自己上。

人從門后走出，姿態已然全醉，靠在年上，里吐著含糊不清的字。

年攙著走，湊過去聽：“什麼？”

人嘀咕半晌，年也沒有聽清。

“媽，你以后喝點。”他無奈地半摟著人，走向街道旁手招車。

“不準打的！”

人突然高喝一句，這回總算是聽清了。

“媽，走回去要半小時，你這樣本沒法走。打的很快的，不貴，這次就聽我的吧。”

人喝得爛醉，潛意識里卻不肯打的，年如何好言相勸，都不肯松口，站在路邊的樹旁，一副上車就死給你看的模樣。兩人爭執已經引來不人的目，在酒吧外，一個有些年歲的人和年輕小男孩，總有人看想象。

爭執不下，年只好作罷，他背對著人微微躬下子，“媽，你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夜里的涼風打在臉上，周邊的景越來越寂靜，人清醒了不，看著自己兒子雪白的后頸，語氣有些驕傲又有些悲涼：“何羨呀，你是個omega啊。”

年沒有吭聲。

趁著這會兒還有點醉，借著酒勁說：“我托經理幫忙，讓他給你在梵華找份工作，你……”

“什麼樣的工作？”

“還能什麼樣，和我差不多唄。”人癟癟，不以為意。

年面無表，語氣也很平靜：“就因為我是omega嗎？”

人想了想說：“你長的好看，去那邊虧待不了你的。在這里才是委屈你。”

“媽，我快年了，可以去別的地方打工。”

“你又沒讀過書，能去哪里打工？再說，我和經理都……都簽合同了！這沒辦法反悔呀。”

年嘆了口氣：“所以你這就把我賣了？”

“也不算吧，”人拍拍他的肩，示意放下來。踢了踢高跟鞋，陪著何羨繼續往前走，“經理讓我簽合同，給了我一些錢，是我好幾個月的工資呢！能買些服，你到時候帶去穿也有面子！”

“這不是面子的問題。”

“好了好了，媽也不知道該把你放哪去。經理這麼跟我說，我覺得可行，就同意了嘛！”

何羨沉默半晌，最終沒說出什麼話來。這麼些年，他隨波逐流慣了，時常覺得活著很沒意思，比如他媽媽在家接客，而他躲在廚房的時候，比如看著隔壁同為貧窮家庭的小孩背著破舊書包去上學的時候，再比如他媽媽跟他說把他給賣了的時候。

不知道下一步該踩在哪里，不知道接下來會遇上什麼事，無論遇上什麼事，他都只能“隨遇而安”。

半個月后，人興致的往經理送來的箱子里塞服，還一邊碎碎念：“這件會不會穿著很土？”又搖搖頭說，“不可能吧，我兒子這麼好看，穿起來肯定不土。”說著又笑起來，里不停念叨兒子真帥。

何羨站在灶臺邊，練的將蛋打進鍋里，攪拌在面條中，單手開蛋，手法嫻，看似做飯高手，但也僅限于打蛋。

等何羨端著兩碗面條出來，人已經聞著味兒施施然飄過來，“好香。”

吃飯的時候，年咬著筷子問：“媽，我真的要去嗎？”

“不然呢，”人夾起一塊蛋，張大口咬進里，沒蹭掉一點口紅，“信媽媽的話，你去那里肯定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最靚的仔！”

年看著人靜默片刻，委婉又糾結地開口，“媽，這種活你是自愿干的嗎？”

“這有什麼自不自愿的，我都干多年了。”

“可是我不想做那個。”

“一開始不愿意很正常，”居然還開始安起來，“后面習慣了就好了。再說o在這種事上很爽的，你不虧。”

——這不是虧不虧的問題。何羨心默默的想，沒把話說出來。

其他人都覺得這是最底層的工作，周圍人都瞧不起他媽媽，連帶也不讓自家孩子和他一起玩。被人孤立、唾棄、辱罵，他都經歷過，無論住過多地方，骯臟的四周總飄散著閑言碎語，像是黑暗里的魔爪，纏繞在皮上，鉆進里。

他媽媽總是樂觀的，沒讀過什麼書，沒有人教過，總之從做這一行起，沒覺得低賤卑微，甚至不知從哪里聽來一句話——干一行一行，就是這樣想的。唯一的意外就是何羨，不知道是哪次的意外，不知道是吃的藥過期了，還是發期抑制劑打了，甚至不知道對方是a還是b，就這樣擁有了一個新生命。從醫院檢測完結果出來，只花了一天的時間想通并決定，生下這個意外的寶寶，當時依舊要靠賣來賺錢，懷孕相當于斷賺錢的路，就算不貪財，生寶寶也需要很大的消耗。那時也才剛年沒多久，這事換在任何一個o上都要崩潰，卻坦然接。

何羨總歸是謝也的，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媽媽為了他付出多。

他的母親很特別，與眾不同的判定準則和底線，帶給他泥潭里一道明。

何羨坦然接媽媽給他的“工作”，帶著小行李箱，坐車來的梵華。

梵華是市區里最大的娛樂場所，金碧輝煌的高樓樹立在鱗次櫛比房子中，金底燈布滿整棟。年穿著白T恤休閑，一雙帆布鞋旁靜靜放置銀旅行箱，他站在梵華正大門前，仰頭著高不見頂的樓屋，心中驚嘆，真的豪華啊……

口袋突然震起來，何羨驀地回過神，閉了閉被燈閃刺的雙眼，接起電話。

“喂，何羨是嗎，到了嗎？”

“到了，在門口。”

“好的請稍等，一會兒有人來接你。”

何羨跟著一位工作人員從偏門進來，他四張，心卻想，這里的偏門都比媽媽工作的酒吧正門還要致。

工作人員帶到經理邊后離開，經理站了起來，看見何羨時眼睛一亮，不聲的掩蓋過去，說：“以后你就在這里工作，知道要做什麼吧？”

“知道。”見過而已，當然知道。何羨心里嘀咕，知道有什麼用，又沒實（跟我讀第一聲）過。

經理無視掉面前年十分明顯的面部表，坐回辦公椅上繼續說，“我是你的經理，你可以我Sydney，一會兒聯系方式發你手機上，以后什麼事都是我負責，包括工作時間地點一類都是我給你安排，宿舍一會兒我會帶你去。明晚開始工作，還有什麼問題嗎？”

何羨搖搖頭。

宿舍很小，但是單人間，晚上睡前，何羨干頭發平躺在床上，他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又舉起五指展開，借著床頭燈印在皮上，雪白細的手指投影在天花板上，形巨大的黑影，圓潤的指甲泛著暖的。何羨的注意力似乎被影子全部吸引，他轉換手指擺出各種手勢，影子變的越來越詭異，一時沒忍住惹得自己咯咯發笑。

他的手肘凹了塊小白紗，結果被他自己瞎鬧時蹭掉，一小塊青紫針孔痕跡出來，在白晃晃的皮上明顯得刺眼。

下午Sydney給他注藥時說：“這是為明晚準備的，不會有太大副作用，只是催化發的藥。”

何羨的腺還沒完全發育，他從來沒有散發過什麼信息素，明天居然要拜藥所賜提前聞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何羨又期待又好奇，他媽媽是香草味的o，他會分化什麼樣。何羨在小床上抱著被子滾來滾去，滿心滿腦都在想信息素，差點睡不著。

這篇文開始我在微博有發過，可能沒什麼人看過。但是現在重新大改了，文名、人名、主要走線基本沒有改，結局也不會變，但因為前幾篇有些不符合要求且文筆不好，所以刪了重寫。我就是解釋一下為什麼和之前發過的文章名字一樣容不一樣，抱拳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