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午睡醒了, 本來想去曹斌學校找他, 借此跟仇老師來個偶遇什麼的, 結果到了學校,才知道仇斯年早下班了。
高一跟曹斌一起去伍叔的網吧玩了一會,浪到天黑才回來,他這兩條不聽話, 不往自己家走,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仇斯年的公寓樓下了。
他跟個變態似的,在樓底下觀了有半個多小時,一直沒見屋里亮燈。
高一蹲在綠化帶的花壇上,里還著煙,手指摳著花壇里的泥土。
他現在膽兒越來越大了。
故意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回來?”仇斯年又開始明知故問, 小孩兒傻,他也得裝傻。
他真沒想跟草有點什麼。
只要不捅破, 他可以陪著一起維持這種朦朦朧朧的關系。
“我看到你家沒亮燈……”高一小聲著,回答得很坦白。
“你怎麼看到的?”仇斯年說著不想跟草有點什麼, 上還是給草挖坑,無意識地引導高一說實話,虛偽得不行。
仇斯年暗罵自己造作。
他咳了一聲,掐斷剛才的話題, 又問:“怎麼了?你有事嗎?”
高一愣愣的,意識還停留在上一個問題,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理由, 稽得令人噴飯:“我散步散到你家樓下了,聽到你養的鸚鵡在臺上,就抬頭看了一眼……”
這他媽是什麼破理由……
高一自己都快說不下去了。
仇斯年住在二樓,其實這個理由是站得住腳的,但是仇老師養的那不是一般鸚鵡。
仇斯年忍著笑,都不好意思說他家鸚鵡是個啞,沒什麼況一般不喚。
仇斯年很擅長緩解這種尷尬,淡淡道:“我跟朋友去吃飯了。”
高一把煙按在土里熄滅了,了自己的臉蛋,心里都快煩死了。
他知道自己不會藏,明明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他覺得仇斯年早該看出來什麼了,可是他偏又一副全然不知的淡然模樣。
像是沒看出來,又像是看出來了但是裝作沒看出來。
哪種結果都是他不想要的。
他私心地希是前一種結果,也自然而然就這麼認為了。
“什麼朋友啊?”高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想表現得自然一點,“吃得這麼晚。”
你的前老板,仇斯年在心里回答。
“一個老朋友,好久沒見了,聊了一會。”仇斯年打開了車門,淡漠如常,“我要開車了,先掛了。”
“……嗯。”
高一盯著手機屏幕發呆。
這種沒什麼容的對話,對他來說,其實是種煎熬,不過他就想跟仇斯年多說會話,聽他的聲音。
沒有聽到鸚鵡的聲,高一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屋子,轉離開了。
仇斯年上床睡覺前的最后十分鐘,打開了電腦。
薛一銘說的關于高一打假賽的黑料,他稍微有點在意。
他直接輸了高一的名字,彈出來一堆“高一上學”“高一下學期”“新高一學指南”這些沒用的容。
取名太隨便的后果……
仇斯年忍不住笑了笑,又加了關鍵字:KE戰隊。
高一是個高人氣的明星選手,有自己的百度百科。
【高一,現《絕地求生》職業選手,比賽ID:gone,原KE電子競技俱樂部PUBG分部一隊突擊手】
仇斯年掃了一眼百科上簡潔明了的短介紹。
瞄到出生日期的時候,仇斯年愣了愣。
2001年1月11日?
真是要命,居然還是個00后。
仇斯年雙手撐著下,包袱更重了。
搜索高一的名字,后面自跟隨“打假賽”三個字,百科資料下面最多的容也是打假賽。
仇斯年隨便點開了一條標題名為“KE戰隊gone打假賽完整事件”的資訊。
仇斯年看得似懂非懂,了解了一下大致況:前不久的亞洲邀請賽,中國對戰韓國的那一場,KE戰隊作為國強隊不敵韓國新晉戰隊HOGO,戰敗,連決賽圈都沒有進去。
這一戰輸得匪夷所思,高一作為除何言清之外戰隊的另一王牌,了眾矢之的,很多都認為最后一波安全區刷新的時候,高一如果沒有沖進屋里跟對面剛槍火拼,這一戰是可以贏的。
不過,議論得再多,終究只是質疑。
直到一張聊天記錄的截圖在網上了出來,高一才徹底淪為電競圈眾多的攻擊對象,關于打假賽那些捕風捉影的謠言也了石錘。
截圖的容很孤兒,足以讓氣到問候高一的祖宗十八代。
收錢辦事,那邊給錢,這邊收錢,讓韓國隊贏了就行。
聊天記錄上有轉賬記錄,數額巨大,跟比賽獲獎的獎金比起來,人得太多。
當然,一張截圖并不能說明什麼,這年頭視頻都能造假,更何況聊天記錄,讓深信高一打假賽的,還是他最后那一波令人窒息的作。
說沒收錢,誰信啊。
仇斯年往下翻了翻,點開幾個帖子和論壇看了看。
掃了幾眼他就立刻退出來了,看著電腦屏幕眉頭皺。兩個字眼是出現頻率最高的,仇斯年甚至看到“gone就是絕地求生圈的一條蛆蟲”這種讓人看了心揪的話。
仇斯年合上了筆記本電腦,臉變得有些難看。
那些還只是冰山一角,網友要想問候你媽,私信、論壇、吧哪個不行,那段時間,高一走出俱樂部基地,按過去的年代,是要被扔蛋的。
現代人有素質,不扔蛋,扔燈牌、扔手幅。
不過這種偏激的還是數,堅信高一沒打假賽的也不,跟網上的噴子形了兩大陣營,跟娛樂圈明星的反黑站子一樣,高一也有真為他反黑。
仇斯年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就是剛才在論壇里看到的那些閑言惡語,仿佛那些話都是罵給他聽的,他的心跟被堵住了似的,悶得慌。
小孩兒私底下沒哭吧?
仇斯年都能想象高一一個人窩在床上抹眼淚的小可憐樣兒了。
仇斯年擰著眉,越想越堵心,心底還生起了一無名火。
明明不關他的事,他在這心疼個什麼勁兒啊?
真煩。
仇斯年翻了個,心煩躁地閉上了眼睛。
高一這幾天有點愁,他的租房合同快到期了,他沒跟直播平臺簽長約,迷上仇斯年之后,直播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進賬基本沒有,手邊沒錢續約,不起房租,面臨被掃地出門的境況。
曹斌這個小機靈鬼兒很會出主意:“去我小舅那住啊!”
高一看著他亮晶晶的兩只眼睛,面無表地夸獎:“哇哦,你好機智哦!”
曹斌也是真敢想,去仇斯年那里住,這是什麼因斯坦構造的大腦才能想出來的主意。
跟仇老師同住一個屋檐下,他想都不敢想。
曹斌被他一臉看智障的表逗樂了,雖然高一眼里的那個智障就是他。
“你這他媽是什麼表啊?”曹斌忍不住樂,“我跟你說認真的呢,什麼鬼表。”
“你能不能說點正常人該有的語言?”高一繼續玩自己的三國殺,毫無即將流落街頭的危機。
“我說真的啊!我小舅那個子,你賣賣慘,裝裝可憐他說不定就答應了,”曹斌頓了一下,又道,“哎你本來就夠可憐了,本不需要要裝。”
都快睡大街了,能不可憐嗎?
“我跟他非親非故的,他憑什麼收留我。”高一淡淡道,“實在不行,我就去銀行的ATM機那里睡覺。”
“那你可真夠機智的。”曹斌了他的腦門,“我當天就報警抓你。”
“再說吧。”高一皺了皺眉,“離合約到期還有點時間,我這幾天直播時間拉長一點,賺點禮錢。”
“那點錢能干什麼?”曹斌不屑,“個水電費都不夠。”
直播的主要收還是平臺給的簽約費,打賞的禮就是一份心意,就高一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直播頻率,本賺不了幾個錢。
“能撐一會是一會。”
“記得把攝像頭開了。”曹斌提醒他。
“嗯?”高一不解。
“賣臉。”曹斌拉著電競椅把高一轉了過來,指了指他的臉蛋,“你信不信你現在上線進直播間,然后把麥和攝像頭都開了,你就小富爺了。”
“有那麼夸張嗎?”高一轉了回去,了自己的臉蛋。
心思又往仇斯年上飄。
不知道仇老師喜歡哪種類型的長相。
可的,漂亮的?
帥的行不行啊?
他覺得自己長得還不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憑這張好臉蛋把人勾了來。
“你要是早開攝像頭,你現在能這麼窮?”曹斌開始他的經驗之談,“看直播的大部分都是啊小哥哥,就指著看你的臉呢,你了臉,那群藏的富婆一個高興,砸個千把萬的禮,你就富爺了。”
“不開攝像頭。”高一擰著眉,“讓人看著我不自在。”
“比賽都參加過這麼多次了,還這麼社恐自閉。”曹斌搖了搖頭,按著他的肩膀道,“聽我的,這兩天直播把攝像頭開了,話也多說點,多跟互互,先把飯錢賺了先。”
“可以戴口罩嗎?”高一一本正經地問。
曹斌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戴你大爺的口罩,你怎麼不了子放屁呢?”
高一被他逗笑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應著:“知道了,我開。”
曹斌還是有惻之心,見不慣高一日子過得這麼苦,也想他跟仇斯年有點進展。
仇斯年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不過了,特別好一大帥比。雖然有些不切實際,但他是真心希高一以后的生命里,能有他小舅xi這個人。
說得浪漫點,希兩個人能共度余生。
先不管他小舅是直是彎吧,得給小糕創造點機會。
真是拿著路人的劇本,著月老的心。
曹斌差點快把自己哭了,作勢抹了把眼睛,戲很多。他掏出手機給仇斯年打了個電話:“喂?小舅,我有個事想跟你說一下……”
作者有話說: 謝謝【泡沫紅茶,組合構造,Decalanie,今天我一定不熬夜】的地雷,【亓辭】的手榴彈和【悠然劍南春,木酒,泡沫紅茶】的營養,謝支持呀,破費了,啾啾~
今天上千字收益榜,才發現我的下本預收又是一不,我在想我是不是又準避開讀者小可喜好的口味了……我哭得好大聲T﹏T
你們去康一眼吧!就一眼!
實在不行我就寫霸總文了,超霸的那種!或者給現在這篇文改個一點的名字,比如《老師和他的小狗》《到了老男人》什麼的,會不會更吸人眼球一點,你們覺得呢?
生活真的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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