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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在春天想起你》第66章 大結局

費辛:“……后來呢?”

俞仲夏:“后來我也沒敢走到馬路中央,我怕疼,也怕我死了再也沒人保護弟弟,我不能太樂觀,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我爸本不在意我,他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學生,我死了,沒準他還暗自高興不用再管我這個拖油瓶了。”

費辛:“你爸……他真是個丁克嗎?”

俞仲夏:“他是個懦夫,既想丁克,又想在普世價值觀里生存,不想被別人當異類,口口聲聲說他是被我媽道德綁架才做了爸爸,可既然他從始至終都不想要孩子,從一開始就該找我后媽那樣志同道合的老婆,他還很講道理,教我怎麼為人世,我每次聽他說那些話,心里都想你可閉吧像你這樣做人還不如學我媽當個暴力狂。”

費辛:“那你真的不像他,你有一顆赤誠之心。”

俞仲夏:“我沒有。我以前還老是瞧不起我弟弟,嫌他娘唧唧,嫌他土氣。”

費辛:“我小學初中的時候,也會瞧不起班里績差的同學,覺得他們好笨。長大幾歲才不那樣了, ‘當你想批評人時,記住并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你有一樣的條件’。”

俞仲夏:“對。”

費辛:“你跟我說過,就是那次以后,你再也哭不出來了。”

俞仲夏:“可能是把哪個零配件給哭壞了。”

費辛:“你媽說對你訴苦,你不哭,還沖怪笑。”

俞仲夏:“我不記得我笑沒笑,我只記得那天很生氣,一直罵我,我去的時候還給買了個護腰,也被剪了。”

費辛:“……”

卓云眼里的“怪笑”,也許只是俞仲夏因為想哭而哭不出來的糾結。

費辛:“為什麼剛才不讓告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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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仲夏:“這真相不重要,是真的恨我,不是只為了那一件事。離婚的時候我沒選,這些年里我爸越過越好,升職當了主任還是副臺長,娶了投意合的漂亮老婆,買了新房子新車,每次都會發火,我爸又不見就只能恨我……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早就知道。”

費辛輕他頭發,說:“要抱抱嗎?”

俞仲夏還低著頭:“不要,我沒有難過。”

費辛忽然意識到什麼,掰著他的臉抬起來,手指到了意。

俞仲夏滿臉是淚。

先前他還一直忍著,被費辛看到時,他崩了,嚎啕大哭起來。

費辛:“……”

俞仲夏說著不要抱抱,自己蹭過來,把眼淚鼻涕全蹭在費辛肩上,哭得直

費辛攬著他的背,道:“好了好了,留著點淚,別一下哭完了又沒了。”

俞仲夏:“我哭得眼睛有點疼。”

費辛:“不要哭了,給我看看眼睛。”

俞仲夏伏在他口不起來,嗚嗚咽咽地說:“我以為從來沒有人在乎我,我弟討厭我,我媽當我是空氣。”

費辛:“結果呢?”

俞仲夏:“我弟說我是他最的哥哥,我媽是因為得不到我的才那樣對我。”

費辛:“……”

俞仲夏:“我今天真的太牛了……我的眼睛又酸又疼。”

費辛:“別再哭了,我得帶你去醫院。”

俞仲夏起抹眼睛:“好了好了,不用去醫院,馬上就哭完了。”

費辛:“沒事,咱們醫院有人。”

俞仲夏想起費文謙和辛麗萍,又邊哭邊笑:“費老師,我真的沒難過,我已經有家人了,我有了。”

費辛:“傻瓜,你當然有,我們都很你。”

俞仲夏的緒迸發,并不是因為終于理解了媽媽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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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與這許多年里孤獨糾結的自己,和解了。

他一直有被俞季喜歡,也有被卓云放在心里,他付出去的真心,得到過回應,即使那回應渺小如螢火,也總算不曾被辜負。

在費辛看來,俞仲夏于某種意義上,心強悍到可怕。

他是當之無愧的俞特帕克,始終保有著堅定的正義,為被窺的同學仗義執言,頂著校霸虛名從沒真的欺辱邊人,當有弱勢同學例如江楚被旁人欺凌,他還會而出。

看書,思考,他熱自己,充滿自信,他家人,想做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他朋友,對真心往的所有人大方而真誠。

而從今天起,他會擺長期留下的那些霾,他會更加坦地熱這個世界,他會涅槃重生,更勇敢無畏地綻放一切可能。

俞仲夏:“我了,想吃飯。”

費辛:“眼睛還疼嗎?”

俞仲夏:“不了。”

他翻開遮板的鏡子,借著路燈的線照了照,自道:“我真是帶雨梨花,臉蛋天才,芳心縱火犯,我哭過以后也太了叭。”

費辛:“……”

俞仲夏仔細看他,道:“你不是也哭了吧?”

剛才被勾得眼睛也像進磚頭的費辛萬分后悔,踩油門,說:“我就多余掉這兩滴淚。”

俞仲夏他的耳垂,說:“你是我的傻白甜老攻。”

費辛道:“老攻有點失呢。”

俞仲夏:“失什麼?”

費辛:“以為你這不會哭的病,會被我治好,沒想到……”

俞仲夏奇道:“你怎麼治好我?”

費辛:“就……”

俞仲夏悟了,震驚:“辛辛你下流!”

費辛不太好意思地承認自己的幻想,道:“是是是,你最純潔了,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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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仲夏:“你能更下流一點嗎?”

費辛:“不能,我的純人設穩如狗。了嗎?帶你吃素菜館去。”

俞仲夏一語雙關:“我想吃。”

費辛這男的冷酷無還很帥:“可以,等考上大學,讓你吃個夠。”

暑假前,高二期末考,俞仲夏的分數在特長生中第一名,吊車尾排在了全年級前五十。

把班主任薛老師驚得聯系了家長,問要不要考慮轉文化生,這分數即使不走特長生,努把力,沖刺頂級院校也很有希

俞明這人最有意思的地方是,他告別第一次婚姻后,徹底放飛自我,也算是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一方面他相當沒有給人當爹的自覺,另一方面他也不像其他爹那樣或多或會把孩子當自己的所有

他不,他認為他和俞仲夏互相不屬于對方,將來俞仲夏到了工作的年紀,他們老死不相往來都可以。

于是他問俞仲夏自己的意見,并說:“你的人生你自己拿主意,將來能對自己負責就行。”

俞仲夏:“好的,我還是想學播音主持,而且我還想……”

暑假里,費辛和俞仲夏去江浙滬玩了一圈,看了俞仲夏心心念念的萬國建筑群,還看了蘇州園林,拜謁了中山陵,游了西子湖畔。

旅行中途,晚上在酒店和費家父母視頻。

費文謙沖兒子眨眼:“注意安全,別太過分。”

費辛:“……”

俞仲夏屢屢未果,憤憤告狀:“叔叔!費老師不……”不睡我!他不睡我!

被費辛捂住不讓他說。

出去玩了半個月,連辛麗萍都以為他倆一定會發生什麼。

結果倆人純潔地去,又純潔地回來了。

俞仲夏:呵呵,不想說話。

時間向前奔跑,費辛越來越頹。

他以為自己不會像俞仲夏那樣在意異地這種事,畢竟他是個很有定力的大人了嘛。

可是他這大人居然好在意。

離分別越近,他越不了,最后和俞仲夏的每次約會,到分開前幾乎都要哭唧唧。

搞得俞仲夏還要反過來哄他。

費辛:“你不是最害怕異地了嗎?為什麼看你像沒事一樣?”

俞仲夏:“嗐,一年而已,很快的,我都想開了。”

費辛:“你是不是不我了?”

俞仲夏:“是啊是啊,我這種渣男,一般到手就膩了。”

費辛:“……沒到手啊!”

俞仲夏:“差不多差不多。”

費辛:“……”

俞仲夏:“麼麼噠,晚安,我回家啦。”

他瀟灑地揮手回家,留下費辛一個人在門口長街上形單影只,傷心難耐。

費辛:后悔,現在就是后悔。

就不該找個年輕不懂事還沒耐心的小孩子談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jpg

九月來了,費辛和俞季都要開學。

兩人沒校友,俞季被人大經管錄取了。

開學時間接近,他倆買了同個航班出發去首都。

送機那天,俞仲夏和費家父母都去了機場。

卓云也去了,和俞仲夏還不說話,看見彼此就轉開視線,當對方不存在。

費家父母倒是和聊了幾句。

費辛一臉憂傷:“我要走了。”

俞仲夏:“好,我弟有點傻,我讓有什麼事就找你,你別不理他。”

費辛:“當然不會。”

俞仲夏:“但是不許把他當我。”

費辛:“怎麼可能?”

俞仲夏:“你最好記住。”

費辛:“我有沒有那麼傻?”

俞仲夏:“前幾天萬鵬找過他,萬鵬學壞了,以前真是個大猩猩,現在比猴兒都,給自己搞了個渣攻劇本,故意來釣魚,把我弟釣得一愣一愣。”

費辛沒好氣:“我才不關心他倆的羅曼史。”

俞仲夏:“哦。別垮著臉了,等國慶你就回來了,笑一個。”

費辛:“笑不出來。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俞仲夏:“我以前什麼樣?”

費辛:“你以前最我了,我還是你最的人嗎?”

俞仲夏:“是啦~嘿嘿~”

費辛:“……我都要哭了你還笑?”

費文謙被派來棒打小,催費辛過安檢。

進安檢口之前,俞仲夏叮囑弟弟:“去了大學要膽大一點,什麼都試試,才能有更多長,知道嗎?”

俞季:“知道。”

俞仲夏又叮囑費辛:“你去了不許對別人好,男的的都不行,要學會當個冷酷男子。”

費辛:“我就不,我去了要對誰都好。”

俞仲夏:“……拜拜。”

費辛:“拜拜。”

他又轉過頭來:“會注意的,放心。”

俞仲夏沖他比了個心。

費辛:“走了。”

他和俞季過了安檢,到候機區。

俞季:“費老師,你沒事吧?”

費辛:“沒事。”

俞季:“你看起來好難過。”

費辛:“……喝飲料嗎?給你買。”

俞季:“不喝,謝謝費老師。”

費辛:“別太客氣。”

他倆確實不,俞季還頂著一張和俞仲夏一樣的臉,搞得費辛和他相十分不自在。

很快通知登機。

兩人一起去排隊,俞季忽道:“我想上個廁所。”

費辛道:“那行李給我,在這兒等你。”

俞季跑走了。

過一會兒,他又跑著回來。

費辛帶他檢了登機牌,一起上了飛機。

俞季眼睛骨碌骨碌來回看,也不說話了。

費辛知道他沒坐過飛機,好奇很正常,帶他到座位前,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并讓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坐了中間。

起飛后,飛行平穩。

今天天氣很好,云層之上,金萬里。

費辛從自己的離別愁緒里離出來,問弟弟:“覺得晃眼嗎?可以把遮板拉上了。”

俞季扭頭看著窗外:“沒事,這很漂亮。”

費辛看了看他的小半邊側臉,修長的頸項,和他哥哥一模一樣,心里一時又難過起來。

俞季回頭,說:“費老師,你知道坐在我前面的是誰嗎?”

費辛:“???”

俞季敲了敲前排的座椅。

前面靠窗那人回過頭來。

費辛:“!!!”

赫然正是俞仲夏!

費辛失聲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其他乘客詫異地看他,他忙尷尬地致歉,打擾到了別人。

然后他才繼續責問前排俞仲夏:“你跟來干什麼?不用上學了嗎?簡直是胡鬧!”

前面那俞仲夏定定看他,說:“費老師,你認錯人了。”

費辛:“???”

他僵轉頭,看坐在他邊上的“俞季”,“俞季出狡黠的笑,道:“辛辛,都告訴你不許把我弟當我了,你怎麼還認錯?”

費辛:“……………………………………”

俞仲夏要去北京參加藝生集訓,要去半個學期。俞臺長托人找的學校。

費辛被耍得要哭了,把這熊孩子按在窗邊狠狠掐了一頓。

然后兩人牽著對方的手,一起去遠方。

窗外朵朵白云在日之中,化簇簇金花海,變得異常燦爛,明艷地點綴了整個視野可及的世界。

像一片盛開的春日桃林,又像一片終究被他們越過的滄海。

俞仲夏:我們鎖死了!鑰匙被我丟進了銀河!

你說以后的每個春天,無論我們近在咫尺還是遠隔山海,你希當我想起你的時候,心中幸福快樂,前路無所畏懼。

我們會共度余生,共同擁有一個家庭,和摯的親人。

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未來的所有日子,我們朝夕相守或暫時分離,每當我想起你的時候,我的心里會是一個盛大而永恒的春天。

辛辛,我們不是春季限定,但你就是我的春天。

(完)

彩蛋時間!

費辛:來到北京后的第一個月,我的純人設就崩了。

嚶嚶嚶。

(全劇終)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又開開心心寫完了一本,謝謝各位讀者朋友這段時間來的追文和鼓勵,比辛辛~

番外月中再寫,我迫不及待要玩去了,番外還沒想好寫什麼,到時候再說。

對番外不興趣的朋友就此別過,有緣的話下個故事見。

兩句題外話:

這個故事是我調劑心寫來玩的,最初的機還真是季節限定的一個沙雕歡故事,計劃十幾萬字就完結,最后超出了我的預定目標,故事完度馬馬虎虎,我對劇把控力總是不太行,意料之外是收獲了兩個比最初設定更有趣的人

寫作太好玩了,把紙片人立起來的過程,也是寫作者認識自己的過程,這趟旅程讓我發現了更有趣的自己,或許還打開了更多的可能。

以后不一定還會寫同類型的故事,但費辛和俞十五,在我的地圖上應該會為永不會褪的旗幟,像王超或是夏岳或者宋野,人對我的意義超過了故事本

嗐,不是太經常和讀者流這些東西,叨擾您的眼睛了,今天話多,自罰三杯。我這就噸噸噸去了。各位,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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