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陶家安現在的說辭并非這樣,當然,之后還會再審他的,或許他會吐真心話。
葉萊道:“閻秀寧會怎樣?這屬于不作為犯罪嗎?”
“不作為是有義務、有能力實行某行為時,卻故意不實行。”游鐸說,“這件事上,閻秀寧有義務,但沒能力救周智,不是說暈了?”
步歡又拆開一袋脯,“不一定是真話。如果就是故意不救呢?”
韓彬道:“機呢?”
“嗯,如果和周智在一起不是自愿的,是周智一直威脅強迫……”步歡笑道,“怎樣?說得通的吧。”
程錦接了句,“閻秀寧沒有表現出恨周智的緒。”
他旁的楊思覓略點了下頭。
步歡打了個哈哈,“我就隨便說說,拓展一下思路……”
不久后,陶家安的車被運過來了。
程錦他們過去看了。
這車被撞得還慘的。出車禍后,陶家安怕被警察查到,沒敢去修車,一直用車罩罩著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庫里。
他想過銷毀這輛車,但不知道要怎麼做,開出去丟掉?丟到哪里是個問題。而且他本不敢開出去,萬一剛開出去就被人注意到了呢?
但一直放在停車庫里,也會被人注意到,已經有鄰居問過他最近為什麼不開車了。
他惶惶不可終日,所以看到出懸賞之后,才會下定決心來自首。
車上沒有行車記錄儀,程錦有點在意,特地去問了陶家安。
陶家安說,車上本來是有行車記錄儀的,但那天車禍時撞壞了,后來他就給扔了。
“扔了?”那種讓程錦覺得總是差一點兒的怪異又回來了,他就像頭在狂追胡蘿卜的驢,看起來再靠近一點兒就能咬到了,卻總是撲空。
陶家安道:“是的,因為壞了……沒用了,那就扔了。”
陶家安的車上以前是否裝有行車記錄儀,這只要問他周圍的人就能知道,這是無法瞞的,所以他不說沒裝,而是承認有。
行車記錄儀即使壞了,也仍有一定概率能夠修復里面的數據,所以他就干脆說扔了,徹底消除患。多天無。
楊思覓凝視著陶家安,“沒用了,就可以扔了?”他意味不明地道,“那你覺得你還有用嗎?”
陶家安神一變,怕冷似的起了肩膀,仿佛認罪般地垂下了頭。
回辦案室后,程錦凝神想了片刻,然后讓韓彬和步歡去一趟陶家安家,看是否能查到什麼異常況。
“小安,游鐸,你們也查一下陶家安,挖深一點。”
“好的。”
大家都去忙了,程錦低聲道:“思覓,我是不是疑心太重了?”
“有疑問當然要查清楚。”楊思覓一臉理所當然。
程錦聽得一笑。
“只要你高興就好。”楊思覓又道。
“……”
第12章 繼承人12
程錦還有疑問,公安局這邊覺得事已經很清楚了,副局長過來問是否可以把無關人員都放回家去——周廉、周誠、周禮還有李平還被扣在這兒呢。
程錦同意了。沒道理不放人,24小時快到了。
周良才還在局里,周廉他們被允許回家時,他回來看了看。正巧上周誠在說周廉:“你怎麼也能走?”
周廉不理他,只朝李平道:“一起走?”
李平點頭。
兩人一起走了。
在他們后,周誠怒道:“你們別高興得太早!”
周良才臉鐵青,他還不知道這個侄子這麼魯,在公安局還大吼大,真是丟盡了他的臉。
周禮沒周誠這麼豪放,不自在地看看周圍,然后看到了周良才!“二伯……”悄悄地推了推周誠。
周誠不耐煩地皺眉,“怎麼?”一回頭,便看到了周良才在看著他,“……二叔。”
周良才冷哼了一聲,“趕回家。”
“好的。”周誠變了一只乖得不行的鵪鶉,低頭就往走,周禮連忙跟上。
周良才對出來“看熱鬧”的程錦和楊思覓道:“讓你們見笑了。”
楊思覓道:“是有趣。”
“……”
程錦和周良才互相看看,然后兩人默契地忽略了楊思覓。
程錦道:“其實他還……真的。”
周良才苦笑,“沒心機大概是他唯一的優點。”
楊思覓道:“周智呢?你對他滿意嗎?”
“……”
程錦道:“先不聊了,回去還有事。”其實他也想知道周良才對周智是否滿意,但要知道答案,就得先告訴周良才他兒子都干了些什麼,這很不好開口,而且案件仍有疑問,現在就下定論,把案告之家屬,還為時尚早。
楊思覓沒說話,跟著程錦走了,走出十余米,他回頭沖周良才無聲地道:晚點聊。
步歡和韓彬到陶家安家后,發現他家沒人。讓小安查了陶家安老婆的電話,打過去一問,他老婆說他們一家怕被人擾,已經離開鐘州了。
程錦知道后,心想,看來這家人早有準備,估計是查不出什麼了。
果然,小安和游鐸也沒查到明顯的可疑跡象。
陶家安的電話記錄中有一些陌生號碼來電,但那些號碼是不記名的,而且現在已經停用了,追蹤不到之前是誰用過這些號了。
陶家安本人以及親近親屬們的銀行賬戶中也沒有意外收。
小安甚至把陶家安的社賬號、郵箱、網盤都了一遍,依然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對了,他網盤里倒有一堆帶的資源,小安悄悄問游鐸需不需要幫他存一份。
游鐸,“……”
楊思覓一直在閑閑地翻著一本厚書,突然他起往外走,程錦回頭,“思覓?”
“去衛生間。陪我去嗎?”
“……”程錦笑著擺手。
楊思覓在樓上樓下溜達了幾圈,然后在局長辦公室找到周良才。
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局長和周爸爸兩人面面相覷。
楊思覓看著周良才,“來聊聊。”
“……”周良才跟局長告辭。
兩人去了會議室里聊。
周良才盯著楊思覓瞧了又瞧,“你真的和那個楊家有關系?”那個家族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楊思覓道:“看臉就知道答案的事也問?別沒話找話說。”
“……”周良才找了位置坐下,耐心地道,“那你怎麼當了警察?”
“因為有趣。”楊思覓一抬,坐到了桌子上,“你老婆和你兒子有一,這事你知道嗎?”
沒人得了這麼直白的話,就算眼界和心“寬廣”如周良才也一樣,他的臉像調盤一樣變來變去。
楊思覓道:“你兒子出事時,你老婆在他車上,沒敢報警。這麼怕你,你平時會家暴?”
“沒有家暴。”周良才站起要走。
楊思覓把一,架到了對面椅子上,封住了過道,“聊完再走。”
周良才拿出手機,“我要人上來了。”
楊思覓看著他,目真誠,“聊一下對我們都有幫助。”
周良才遲疑了兩秒,然后放下手機,重新坐下了,他閉上眼睛按住太,仿佛頭正疼要命,“聊什麼?”
楊思覓道:“你請私家偵探是想查你家里人?”
周良才嘆氣,“你覺得我會想和你聊我的私事?”
“你想先聽聽我的私事?”楊思覓出左手,展示給周良才看,“考一下你的觀察力,有印象嗎?”
周良才皺眉,觀察什麼?首先這手長得漂亮,然后無名指上有枚黑的指環,難道這指環很名貴?
楊思覓收回手,了手指的戒指,“程錦手上的戒指和這個是一對的,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當警察了。”
“……”周良才默然半晌,“你家里不管?”
“我不是你兒子侄子,我不爭家產。”
“……”
楊思覓道:“你對周智滿意嗎?”
“……本來是滿意的,他是我花了很多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周良才十分悲痛。
楊思覓道:“二十多年的心,現在是不是既想打死他又很不甘心?”
周良才沉痛地點頭。
“想開點,他已經死了。”楊思覓道,“再培養一個,你還有時間。楊家就不缺人。”
“二十年……”周良才真的很悲痛,快落淚了。
“你可以的。還是培養兩個吧——蛋不能裝在一個籃子里。”
“……”
楊思覓道:“所以你是想讓私家偵探幫你查什麼?”
周良才抬頭看他,很無奈,“是查我家里人。”
“查到什麼?”
“是查到一些東西,但沒有和案子有關的。”
楊思覓沒追問,繼續道:“幫忙查一下有沒有人通過特殊途徑給陶家安錢,應該是一大筆錢。”
一般人出不起這筆錢,也沒法做得不痕跡,但周家家大業大,資源富,要弄個名目名正言順地塞錢給別人,并不是難事。
周良才一震,“這個人有問題?不是意外車禍嗎?”
“查不出問題就是意外。”
周良才看向自己的手機,似有遲疑。
很多事是發生在灰空間中的,不足為外人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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