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新婚之夜，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和他第一次相遇的那天。

十年前的五月五日，他作為給母校捐款的杰出學長，來我們高中做演講。那時的他已經擁有了不菲的價，躋亞洲地區30歲以下英榜。

不過這個演講和我們育生無關，是專門講給大文大理實驗班聽的。

那時候，我正在和兄弟們打籃球。

雖說這只是一場練習賽，但由于場外有很多同學圍觀，大家都打的格外起勁兒，比分也一直呈拉鋸戰的形式，即便這些孩大多是來看我的。

我是校籃球隊隊長，是高中時期大家公認的校草。

本來我發揮得特別穩，一個接一個進球，但我無意中看到了站在球場邊的他。

他邊還有好幾個和他一樣西裝革履的校領導，但那些領導不是謝頂就是啤酒肚，是把西裝穿得邋遢至極，唯有他，高長，俊帥氣，讓我瞬間聯想到班上生看的霸道總裁。

我方開始丟分了，慢慢的，對面的比分趕了上來。

也許是太過心不在焉的緣故，我不知怎麼就跑到了三分線外，而球也恰好在我手上，我們比對面落后兩分，時間還剩四秒，把球傳給隊友肯定就贏不了了。

而且我還用去了一秒和他對視，這使得時間更加迫。

其實，我不擅長三分球，我最擅長的是灌籃。但或許是與他對視的那一眼，他眼中的期待讓我有了力一搏的勇氣。

三分線外，起跳，我投了一個無比完的球，結束了這場膠著的比賽。

他鼓掌了，那麼多孩子的贊賞中，我唯獨看得見他一個人。我的心也隨著他鼓掌的節奏狂跳了起來，甚至快要沖出嗓子眼。

俗套的劇終于找上了我這個倒霉蛋，我對他一見鐘了。

為此，我還專門做了確認，我抱著籃球，擺出當時我能想到的最帥氣的表，朝他走過去，肩而過的瞬間，我以為我的心臟會從此永遠停跳。

那一刻被拉的無限長，甚至于讓我聞到了他上男士香水的味道。

那天回到宿舍，我把自己關在廁所整整一晚上，還好室友們都沒有起夜的習慣，不然他們很可能就會發現一個大半夜不睡覺，在廁所違規使用手機，瘋狂瀏覽有關取向方面網頁的我了。

最后，我終于弄明白了我這要命的心究竟是緣何而來，也順便三天兩頭逃課，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跑遍專柜找到了他上的香味，Bvlgari大吉嶺夜香，那天我頭腦一熱，花了大半月的生活費買下了一瓶。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夢，如果不是這個夢，我甚至都忘了，我遇到他遠比唐玦遇到他要早的多。只是在網劇選角的茫茫人海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寒風中圍著圍巾背臺詞的唐玦，而我，即便是面對面從他眼前認認真真地走過去，他也沒有記住我分毫。

和他再次相遇后，我就再也沒過籃球，以至于當他得知我是從虹榆一高考出去的育生時問我會不會打籃球，我都騙他說自己不太擅長籃球。因為我覺得丟人，為那個年時天真的自己丟人。

我有的時候，也會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豎起強烈的自尊心。

06

因為我這張臉，我和唐玦是天注定的緣分，并且他曾經和我同校，只不過他是藝生，還比我小一屆，導致我沒和他上罷了。

其實我和唐玦關系很好，除了工作關系，我們還是私下里的朋友。唐玦對誰都很好，掏心掏肺的那種，唯獨對第一任金主很絕。

唐玦經常這樣跟我開玩笑：“老哥，你說咱倆會不會真的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啊？”

不過，像歸像，親兄弟倒不可能，即便我和唐玦的相像已經到了有時候可以借著簡單的妝容以假真的程度。

“小哥哥，你長得好像唐玦啊，我剛才差點就尖了。”

連坐個公車都有妹子這樣說。

但很快就被另一個孩數落了：“你瘋啦，我們哥哥怎麼可能公？”

唐玦當然不會公。

除了走他和一手鋪就的“花路”，唐玦所有出行都有他派的頂級專車接送，即便是后來分手了，他也沒有收回送給唐玦的任何禮，其中就包括房子和車。

他說：不要了，就當做扔了幾件垃圾吧。

最要命的是，這還不是他發信息告訴唐玦的，而是他讓書親口轉達給唐玦的，以確保唐玦真的聽到了這句話。

難以置信，為總裁的他，也會干出如此稚的事，偏偏他還覺得自己很酷，很灑。

看吧，只要是關系到唐玦的事，他就會不由自主變這樣，猶如一個故意賭氣的年。

…………

七年來，無數人說我和唐玦很像，我也努力地去模仿唐玦的舉手投足，以至于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會忘了自己究竟是作為誰活在這個世上。

但只要太一出來，我所有的迷茫都會煙消云散。

我只需要確認一點：我越像唐玦，他就越不會換掉我這個替演，這樣我才更能靠近他。

唐玦被他生慣養著，隔三差五就會因為各種原因演不了戲，所以，他要給唐玦找一個毫無破綻的替，這關系到唐玦的前途。

我快要變唐玦了。有的時候，我真的是這樣想的。

后來，唐玦為了新電影投向別人的懷抱，他失控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失控，也是我第一次直觀地到，我不可能是唐玦，這輩子都不可能。

因為，他絕對不會為了我失控，就算我哪一天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我實在不想看到他因為唐玦傷心的樣子，我承認，我很酸。我想，如果我變唐玦，他會不會心好一點？

然后我這樣做了，把銀幕前的那一套搬到他面前，竭盡所能演一出沒有破綻的模仿秀。

第一次結束后，他說：“還是和你比較舒服，唐玦本放不開。”

裝作毫不在意，帶著意猶未盡。

盡管知道他是在掩飾對唐玦的留念，但我心中仍然忍不住狂喜，甚至把這個當做他對我的第二次夸獎，第一次是他夸我腰不錯。

但后來我才知道，所謂的“放不開”，僅僅是因為他憐惜唐玦，所以才百般溫，百般遷就，不舍得折騰。

而我不一樣，我是校畢業的嘛，有的是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