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指腹上被劃開了一道新鮮的痕。
鏡子中的溫簡言微笑起來,角的弧度扯的更大,看上去近乎惡意——
但是,溫簡言的作更快。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他用指腹猛地向上一推。
只聽“啪嗒”一聲,手電筒滅掉了。
源消失。
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寧靜。
溫簡言微微息著,僵的手指仍然有些發麻。
失去了源,鏡子也就失去了作用。
還好,看來這里和教學樓408教室之間的規則是共通的。
但是……現在相同的問題出現了,他該如何離開這個房間呢?
溫簡言苦思冥想之際,腳邊突然傳來一個悉的。
潤粘膩,像是一只被剝了皮的貓親昵地蹭著他的腳踝。
這是……小橘!
難道不僅規則,這兩個房間之間的空間也是共通的嗎!
溫簡言先前據小冊子上的容破壞祭壇,把這只小東西放出來的時候,可真的沒想到這只貓貓居然能起這麼大的作用。
他松了口氣,跟著小橘的指引向前走去。
在一片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溫簡言艱難地索向前,有時候甚至會時不時地撞在鏡墻上。
跌跌撞撞走了不知道多久,四周的空間突然開闊了起來。
“喵。”
細細的貓聲響起。
接著,一直繞在腳邊的粘膩消失了。
……到了?
溫簡言猶豫了一下,一手捂住手電筒前,只留一條指,然后將手電筒再次打開。
一微弱的亮從指間溢出,勉強將面前照亮。
眼前出現的,不是大門,不是走廊,而是一片一無際的黑暗。在黑暗中,一面巨大鏡子無聲地矗立在他的面前。
這面鏡子看上去沉重而詭異,邊緣雕刻著奇詭的花紋,像是藤蔓般纏繞著整個鏡面。
被某種怪異的吸引力牽拉著,溫簡言邁開步伐,向著鏡子的方向走去。
奇怪的是,這面鏡子并沒有倒映出他的臉。
而是……
溫簡言皺起眉頭,緩緩湊近些許。
一個男人的虛影躺在鏡面之,浸沒于憧憧暗影之間,的漆黑長發鋪散在他的下,蒼白的皮之上,怪異詭譎的漆黑紋路在蒼白的理上蜿蜒,仿佛紋,又好似符咒。
如此寧靜,如此安詳。
又如此恐怖。
溫簡言的后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這是一種生層面的恐怖。
就像是凝視著即將墜的深淵一般,只能悚然注視著無盡的黑暗將自己吞噬。
知到危險的天在瘋狂地震,每一個細胞都在囂著逃離,四肢幾乎控制不住想要逃跑的沖——
這種覺用準確的言語表述,但是有一點溫簡言非常清楚。
雖然那個虛影完全符合“人模人樣”的標準,并不丑陋,甚至沒有半點異變扭曲,但不知為何,他所帶來的力卻遠超整個副本中自己遇到過的任何鬼怪,甚至這面鏡子本都更加恐怖,幾乎已經完全超越了自己作為一個人類的認知。
對方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非人的,近乎鬼神般的原始恐怖,令溫簡言本能地骨悚然。
快逃!
趁現在還來得及!
溫簡言當機立斷,轉跑!
但是,在他作前的瞬間,那種將他吸引至此的怪異力道猛然加強!
“這……?!”
溫簡言震驚地發現,自己的四肢失去了移的力量,整個人正無法控制地被向鏡子吸引而去,虛影中的男人離他越來越近——
溫簡言猛地瞪大雙眼。
臥槽臥槽臥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被拽進去了!
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
鏡面微,仿佛一層張開的薄,向著面前的青年擁去,輕聲地呢喃著。
來吧。
麗的祭品,獻上你的和靈魂。
來吧。
向父神俯首,為他蘇醒的養分。
*
從腳尖,到小,再到膝蓋,大——
溫簡言到被拉扯著迅速下陷,簡直就像是被一點點吞進巨口中一般,那種詭異而驚悚的覺令他寒倒豎。
看著那和自己越來越近的男人虛影,溫簡言倒吸一口涼氣。
“背包!打開背包!”
雖然他很珍惜自己來之不易的積分,每個保命道都貴的離譜,但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就真的要完蛋了啊!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系統仿佛失靈一般,無論溫簡言怎麼呼喚都調不出來。
簡直就跟掉線了一樣。
溫簡言:“……”
垃圾!
虛影中的男人越來越近,溫簡言幾乎能夠看到對方蒼白尖削的下和弧度優的下,隨著距離的拉進,對方上那種骨悚然的恐怖氣息越來越鮮明,緩慢地向他近。
溫簡言:“。”
不是吧不是吧?
他不會這就要完蛋了吧?
他牙一咬,心一橫,猛地把手背送到邊。
上下牙齒用力一磕!
下一秒,鮮迸濺,滾燙猩紅的滴落下來。
啪嗒。
鮮紅帶,連皮帶的一塊組織滾落在地。
溫簡言將口腔多余的鮮啐到地上,用極端冷靜的聲音喊道:
“我要許愿!”
下陷的速度停止了。
溫簡言看到,鏡面之上總算出現了自己的臉。
鏡子中的“溫簡言”帶著微笑,問道:“那麼,為了你的愿,你愿意做出什麼犧牲?”
溫簡言勾起被染紅的角,出一個鮮森森的笑容,看上去竟然比鏡中人還要可怖三分,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的靈魂。”
“……主獻出?”
鏡中的“溫簡言”微微一怔,眼底快速閃過一抹貪婪之,下一秒,角上揚的弧度更大,用贊嘆的語氣評價道:
“啊,很好。”
“你要許什麼愿?”
鏡中人變得凝實三分,語氣甚至變得有些迫切。
溫簡言冷靜的指向鏡中那抹沉睡著的虛影:
“我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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