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看到你了。”江了了掛掉了電話。

“我去接一下。”江闊回了包廂，跟大家說了一聲。

江闊出去之後，屋裡幾個人只有段非凡還坐在桌邊沒。

那四位都去了臺。

“進來！”段非凡有些無語，“差不多得了，一會兒人進來看你們都在臺不尷尬麼……”

幾個人進了屋還沒坐穩，包廂門就被推開了，江闊走了進來，後跟著個隻比他矮了半頭的孩兒，簡單的黑齊肩短發，一黑。

“靠，”丁哲小聲說，“他妹這麼高。”

“這幾個是我同學，”江闊說，“這我妹妹，江了了。”

“妹妹好。”幾個人都站了起來。

“大家好。”江了了走到桌子旁邊，“打擾啦。”

“不打擾不打擾，”董昆趕說，“這本來就是江闊給你訂的，我董昆，這個是……”

“謝謝昆哥，”江了了沖董昆抱了抱拳，“我不太記得清人名，大家隨意就好，不用這麼正式。”

“上菜吧。”江闊回頭沖服務員說了一句。

江了了看不出來是江闊的妹妹，長得不是太像，外表看著比江闊要，但跟江闊有一點很相似，就是說話時神態裡帶著的坦然和理所應當的自在。

“妹妹，你就這麼一個人跑出來旅行嗎？”劉胖問，“厲害的，你還沒年吧？”

“我倆一樣大，”江了了指了指江闊，“雙胞胎。”

“啊——”大家一陣驚嘆。

“龍胎果然不像。”丁哲總結。

“是。”董昆點頭。

江闊又回到了不太說話的狀態裡，跟江了了偶爾小聲說兩句，更多的時候是聽著江了了跟他們幾個聊。

“你是不是，”段非凡小聲問江闊，“跟你妹不怎麼。”

江闊看了他一眼笑了︰“沒，我倆一直這樣，小時候打架，長大了懶得搭理。”

“你家養孩子還敢放手，”段非凡說，“就這麼一個人出來的嗎？不用上學？”

“對，這就是人生的參差，就能這樣，”江闊喝了口飲料，“我沒這待遇。”

“那你這參得有點兒過於差了，”段非凡想了想，“我覺至生活能力比你強，應該會安裝洗機？”

江闊看著他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突然了江了了的胳膊︰“你知道洗機怎麼安裝嗎？”

“嗯？”江了了轉過頭，愣了愣，“腦筋急轉彎嗎？”

“正經問題，買了個洗機，然後怎麼裝上？”江闊問。

“品牌有安裝師傅跟著來的吧？”江了了說。

“看到沒，”江闊說，“都不確定有沒有人過來幫安裝。”

“你說自己裝嗎？”江了了說，“管子一接上電不就行了。”

“看到沒。”段非凡笑了起來。

“你知道怎麼裝？”江闊不放棄。

“你托車都是我修的。”江了了一擊致命。

段非凡笑得更開心了。

“行，”江闊點點頭，“你聊你的去。”

“但是我得說一句公道話，”江了了一臉認真地看著段非凡，“吃喝玩樂沒有他不會的，就算有，玩一次就能秒一片，聰明著呢。”

段非凡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了。”

“這是公道話？”江闊問。

江了了沒理他，轉頭跟那幾位續上了之前的話題。

邊吃邊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江了了跟江闊踫著頭說了兩句，然後起出了包廂。

“江闊，你妹妹不是去結帳吧？”孫季反應很快。

“怎麼可能，”江闊說，“走了。”

“啊？”幾個人都愣住了。

“就這樣，來無影去無蹤，”江闊說，“你們繼續。”

“……你妹妹酷的，”董昆說，“有個。”

酷的江了了在前臺給江闊留了一個小蛋糕。

他們吃完結帳走的時候服務員拿出來給了江闊。

“江小姐讓我轉告您，”服務員說，“蛋糕吃掉了一個角了。”

“知道了，”江闊笑笑，“謝謝。”

“生日蛋糕？”丁哲問。

“嗯，”江闊點頭，“一會兒回宿舍分了吃吧。”

“對啊，你倆生日都是21號吧？”丁哲說，“jk921。”

“是，”江闊說，“提前吃了。”

“那21號還是得過生日啊，正日子嘛，”董昆拿出手機看了看，“下星期四，我們給你過個生日唄。”

“不用了，”江闊說，“太麻煩了。”

“過吧，”段非凡在他後低聲說，“給他們個還禮的機會，白吃兩頓這麼高級的飯。”

“那……行吧。”江闊點點頭，“別太復雜了。”

“放心，復雜不了，六親不認是不可能的，”董昆說，“可以上你宿舍那幾個一起，你本來就天天在107混著，生日不他們就更顯得見外了，一塊兒去學校後山那個燒烤場就行。”

“學校還有燒烤場？”江闊有些吃驚。

“有，經常有人在那兒燒烤，”劉胖說，“就離段非凡英勇鬥毆那地方沒多遠。”

“他住院的日子裡，我們經常去那兒烤上一頓紀念他的英雄事跡。”孫季說。

大家分頭回到學校，宿舍門口把蛋糕分掉了。

江闊和段非凡走進宿舍的時候，正好看到盧浩波的查寢三人組從107對面的宿舍裡走出來，低頭在本子上記著什麼。

江闊懷疑自己和盧浩波是不是有某種緣分，無論他在什麼時間回宿舍，都能踫見查寢的盧浩波。

一抬頭看到他倆的時候，盧浩波停下了，在107門口沉默地杵著。

段非凡打開了107的門，江闊跟在他後進了宿舍。

“我要沒進來，”江闊關上門，“他是不是又要挨揍了。”

“請牢記我的話。”段非凡看了他一眼，把剛才被幾個人分著切得就還剩下一小角的蛋糕放到了桌上。

沒等他倆坐下，宿舍門被人敲響了。

“是他吧？”江闊著聲音，“這可不是我在與你有關的時間地點跟他發生矛盾，這是他在與你有關的時間地點找我的麻煩……”

段非凡過去打開了宿舍門。

外面果然是盧浩波。

“江闊同學，”盧浩波看著段非凡，“鑒於你……”

“我是段非凡。”段非凡看著他。

“我在跟江闊同學說話。”盧浩波還是看著他。

段非凡讓開了。

“江闊同學，鑒於你已經搬到107寢室，”盧浩波說，“119就空出了一個位置，104有一位同學想申請換宿舍，我已經建議他換到119，他明天會跟你們導員說，特此通知你一下。”

沒等江闊出聲，盧浩波就轉走了。

段非凡關上門，轉過。

“真他媽賤啊。”江闊嘆，“就非得讓我回119接他查寢唄？”

“你回嗎？”段非凡問。

“我回個屁回。”江闊說，拿過遙控把空調打開了。

這個天兒吧，其實可以不開空調，但真的不開吧，又覺得差點兒意思。

段非凡又打開了宿舍門，把腦袋了出去。

“你幹嘛？”江闊嚇了一跳。

段非凡前一秒警告自己別跟盧浩波起沖突，後一秒就打算在走廊上當著一溜宿舍眾人跟盧浩波挑釁，什麼腦回路？

他雖然完全不介意這倆上走廊打一架去，但今天呂寧剛輕言細語地開導過他，他再看盧浩波不順眼，也不能就這麼又鬧一次。

他沖過去一手推門一手抓著段非凡的領想在他出聲之前把他拽回來。

一抓，一拽，一推門。

行雲流水的一套作。

就卡在了段非凡的下上。

或者說是因為段非凡的下卡在了門框上。

在他腦袋還沒被拽回屋裡的時候，門已經被江闊的手推了過去。

在門框和門之間，段非凡發出了非常短暫的聲響。

“呃。”

“靠。”江闊趕松開了推著門的手。

段非凡扶著門，慢慢把腦袋收了回來，轉過臉看著他︰“你喝一晚上飲料也能喝這樣？”

“……不好意思。”江闊看到他脖子在幾秒鐘之後就泛出了紅。

“嘛呢你這是？”段非凡非常不解。

“我還想問你幹嘛呢？”江闊說，“他走都走了，你還非一下，你這一晚上的酒倒是沒白喝。”

段非凡了脖子︰“我去104。”

“嗯？”江闊愣了。

段非凡沒理他，打開門出去了。

兩分鐘之後，又推門回來了。

“104的李曉同學，已經決定暫時不換宿舍了，”他說，“換也不考慮119。”

“你跟他說什麼了？”江闊有些吃驚。

“能說什麼，就告訴他不要換到119，”段非凡說，“他很好說話，說那暫時先不換了，本來他也只是覺得他床那塊兒有個牆柱子上下不太方便。”

“就這樣？”江闊有些不相信，“你是不是威脅他了？”

“那不可能，”段非凡說，“這種事兒不是三千四百塊錢就能買的。”

江闊好半天才算明白這三千四百塊錢怎麼來的。

“謝謝。”他說。

“吃蛋糕嗎？”段非凡問。

“吃吧，”江闊走過去，“再放就不好吃了。”

“那我直接吃了，”段非凡說，“21號再祝你生日快樂。”

“嗯。”江闊點點頭。

段非凡手直接拿了小碟子往那一塊蛋糕中間一，切走了一半。

相當省事。

江闊拿了另一個盤子，想把剩下那一半弄到盤子裡，但把蛋糕從盒子這邊推到了那邊也沒功。

“費勁死了，”段非凡說，“你要就拿叉子拉要就拿盒兒直接吃，你推冰壺呢？”

“你跟盧浩波結仇就是因為你欠的，沒有別的原因。”江闊拿起叉子，把蛋糕拉到盤子裡，坐到一邊開始吃。

蛋糕吃到裡的時候，江闊又有些難。

這還是他第一次過生日的時候不在家，不知道江總夫婦倆會不會想他，還好江了了說了21號會回家。

那到時他要不要給家裡打個電話呢？

有了閨的陪伴，他們還需要離家出走的兒子嗎？

或者江總會給大炮打個電話吧，然後大炮舉著手機送過來。

吃完蛋糕，還沒聽到查寢組離開的聲音，他百無聊賴地拿過了桌上的一盒火柴。

“你煙啊？”他問段非凡。

“有時候停電，”段非凡說，“點蠟燭用的。”

“……還會停電？”江闊對宿舍的絕又加一層。

“真新鮮，”段非凡說，“哪兒不停電？”

江闊嘆了口氣，拿出一火柴，立著按在了磷面上，輕輕一彈，火柴唰的一聲劃著了，轉了一圈夾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間，火焰沖上燃燒著。

他吹滅了火，又拿出了一。

再次輕輕一彈，火柴被劃著，轉了一圈又立在了指間。

無意識地劃到第四時，段非凡出了手。

“嗯？”他看著段非凡。

“我試試。”段非凡說。

江闊把火柴放在了他手上。

段非凡也拿了一出來，立著按在了磷面上。

江闊胳膊撐著膝蓋，往那邊靠了靠，看著他的作，目前為止，段非凡的作很標準，按照這個作，一彈就能點……

火柴從段非凡指尖彈了出來，乾脆利落地轉著圈向前，翻騰著，砸在了江闊臉上。

江闊沒，看著他。

段非凡也沒，跟他面對面定了一會兒︰“還好沒劃著。”

江闊抬手在臉上了。

“我再試試。”段非凡又拿出一火柴。

“你沖那邊。”江闊指了指門的方向。

段非凡側過，對著門，氣沉丹田地醞釀了一會兒。

“　！”

火柴這回沒有彈出去。

直接被他按斷在了火柴盒上。

他拿出了第三，豎著按好，看著江闊︰“有沒有什麼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