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譽。”林時茂他的大名，趴在軍鼓上的人這才醒過來。

林時茂︰“今晚的演出要不要取消。”

“不。”程譽聞了下自己上的味道，皺著眉，“我去洗個澡，等會兒去mebsp; 程譽從工作室，著腳穿過庭院，進了臥室。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turbo雖然日常不說話外加面癱，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頹的況，這個和他的dbsp; 三天！！！

幾人一致認為，他到了什麼沉重的打擊。

洗完澡出來，程譽神好了很多，但手上的黑手環是他不能摘下來的，一旦摘下儲沛心那邊就會立馬收到消息。

雖然他遠離了家，可時時刻刻都著監視。

把充滿電的手機重新開機，麻麻的信息彈了出來，他的際圈其實並不廣泛，但還是加了不搖滾圈子的朋友，在北京這地兒，都很喜歡來他前兩年盤下的livehouse。

薛宥卡這幾天也給他發了好多信息，還打了語音電話。

程譽的手指劃過聊天框，看他的發送信息全是追問在不在，什麼時候有時間，采訪，還有各種扮可憐的表包。

“大神，大神在嗎？”

“turbo老師……”

“要跪下來求你啦，哭哭。”

“幫幫忙好不好呀？”

還轉圈圈賣萌。

程譽又回想起當年那個薛米米。

在自己叛逆的青春期那幾年裡，程譽經常想他，夢見他，那是他最珍貴的回憶。手指他點開那個畫男的頭像，程譽看了眼他的朋友圈。

容不多，沒有屏蔽，基本上全是吃吃喝喝，今天吃了什麼好開心，紫金食堂的螺螄還好吃噠就是還不夠臭，桃李食堂的冰鎮西瓜好好吃……

這個十七歲的小屁孩整天吃吃喝喝，跟沒長大一樣。

可是完全不記得自己，本就說不通——怎麼可能不記得，程譽自認絕不是會讓人忘記的路人長相，他都那麼暗示了，還裝不認識。

小屁孩就是故意裝傻。

他不敢承認欺騙自己，就裝作完全不認識自己——程譽越想越生氣，口悶得難。

眼不見心不煩，程譽把他刪了。

演出過後，林時茂就拉著turbo在二樓跟一群玩樂隊的朋友看電影。大家高談闊論，講著笑話，還有人即興彈唱，好不熱鬧。

程譽坐在角落裡喝悶酒，調酒師一杯一杯的深水炸-彈給他端上來，空啤酒瓶倒在桌上，程譽修長的手指撥過去，酒瓶子在桌上轉了起來。livehouse燈迷幻，程譽的眼前也跟著變了萬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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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嘯哥的強烈要求下，薛宥卡給推薦了兩支他覺得很穩的票︰“買一點，不要買多了，市這個東西，我再看好也可能瞬息萬變。”

他知道嘯哥有錢，沒想到嘯哥直接買了三千試水。

據薛宥卡的推測，嘯哥過了一周就拋掉了——一周賺了百分之十。

嘯哥一周就在市賺了三百，不多但很高興，收益到帳那天，特意請他出來吃飯。

同時還有宿舍兩個室友，以及幾個本系同學，嘯哥是本地土著，在同學圈子裡很吃得開。

吃完飯，就有人提出去附近酒吧，薛宥卡說知道一家mebsp; 主要是他想過去看看，turbo在不在，問問他怎麼把自己給刪了。要是因為不喜歡自己，那能不能再給個機會，換個人跟他做采訪。

被刪掉的那天他特別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得罪了他，是不是因為自己發太多消息吵到turbo睡覺了？

但是自己都跟田保證了完任務，現在也不知怎麼解釋。

mebsp; 天蠍的鍵盤手bsp; 一群人開玩笑般他︰“神！神！神！！”

“靠，樓下有個裝犯。”老k往下看了一眼，發現是幾個土不拉幾的學生在圍著中間一個年紀小的男生起哄，嗤之以鼻，“敢在我們turbo面前裝，還鼓神？瘋了吧！”

“還真有人敢自封中國鼓神？？我靠，還敢在mebsp; 一群搖滾樂手，天不怕地不怕，聞言有個人向下吼了一句︰“誰他媽是中國鼓神？”

在酒吧乖乖點了牛的薛宥卡，緩緩抬起頭。

一群人一看是個都沒長齊的小男生，一下就笑了︰“你就是中國鼓神？”

“他們瞎的。”薛宥卡咬著吸管，在迷蒙的燈下，正好看見了樓上的一群人，其中有一個是認識的，那英俊冷淡的面孔無論放在何都能人一眼捕捉。

“嗨啊！turbo！！”

程譽往下看了一眼，那個在喝牛，笑得很開心。

他收回目，手指輕輕一彈，啤酒瓶滾在地上。

“騙吃騙喝……小騙子，白眼狼。”

林時茂聽見他嘀咕了句什麼，沒有聽清楚。

“turbo，這是你啊？那他還敢自稱什麼鼓神……”

“他不會打鼓，你們別起哄了。”程譽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視線模糊。

“你上哪兒？”老k問他。

“放水。”酒喝多了。

從樓梯下去，程譽進了衛生間，薛宥卡正在洗手，扭頭看見他，喊了一聲。

程譽沒理。

他拉下拉鏈。

“你還要站在那裡看我撒-尿？”他垂著眼，側臉很冷。

“不……我不看你。”薛宥卡繼續洗手，“你為什麼刪我微信啊？”

聲音也沒有生氣的意思，相反還平和的。

“我不跟殺馬特說話。”程譽就想看他到底要裝傻到什麼時候。

薛宥卡終於知道了原因。

難怪那天先加了微信，後面看見他假發掉了，估計是覺得他這人不正經，就把自己刪了……可是他看啊，那群玩搖滾的，也是一群奇形怪狀的。

程譽還跟他們一塊兒看電影喝酒呢。

當然了，程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不太關心，但社團的任務他總得完，因為田學姐最近又他出去創作了，免費蹭人家攝影師攝影棚還讓人免費修圖，他哪裡好意思白蹭。

“我的髮型。”薛宥卡回了宿舍，對著鏡子看了又看，“真的很殺馬特嗎？”

“還好啦，年輕人嘛，就是！”汪劍現在對他是完全服氣的，薛宥卡確實是有本事的。

髮的黑發長長了許多，紅也褪得差不多了，變了一種飽和度很低的黃。

這種黃比紅還考驗值，誰染誰醜，薛宥卡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第二天，薛宥卡去了理發店，當場把頭髮染回黑。

從高琛那裡得知程譽很翹課這件事，薛宥卡改變了策略。

13號教學樓，階梯教室。

程譽找了後排空位坐下後，有人坐在了他旁邊。

“學長。”

聲音很小。

但程譽的耳朵還是判斷了出來。

那個人又喊他︰“程譽學長。”

程譽稍一掀起眼皮，看見騙吃騙喝的負心漢小騙子，趴在他旁邊的桌上。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煥然一新的黑短發，看起來清新又朝氣，年紀更小了。

恍惚間，那張帶一點態的臉，清澈的琥珀眼楮，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他小聲地說︰“我現在不是殺馬特了，能跟你說話了嗎？”

程譽瞬間覺到一種奇怪的心。

他板著臉，說不。

薛宥卡更是不著頭腦，心想turbo好難搞。

“學長……我哪裡冒犯到你了嗎？”

還敢問！

“如果我真的哪裡得罪你了，你可以這樣。”薛宥卡在自己帶來的經濟學書背面畫了一個很醜的簡筆畫小人，然後把簽字筆給他，“這是我，你扎他，瘋狂扎他，有多生氣就扎多下，隨便扎！我保證不反抗。”

說話的表特真誠。

“哥哥，你要是喜歡打我，你就打，打哪兒都。真的。”

程譽突然就想起來這句話。

當初這小屁孩也是這麼說的。

一點沒有變。

“手出來。”

“啊……？”

薛宥卡不太理解，發現程譽表特別臭︰“手。”

“哦…”他默默地出手，放在桌上。

程譽說︰“放下來。”

薛宥卡不明所以地把手掌從桌上挪到了桌下︰“你是要給我什麼嗎……啊呀！”

程譽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鼓棒，在他手心敲了一下，沒有用力。

“程譽你打我幹什麼……”給你畫了小人怎麼不扎啊！

程譽盯著他︰“打你記差……騙人。”

薛宥卡手心︰“你說什麼我不懂……”

還裝！

程譽看他一直手，以為打重了，心底一下泛起慌︰“你不知道躲？”

薛宥卡有種似曾相識的覺，嘀咕著︰“不是你讓我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