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個月沒有出現的宮飛瀾,再次毫無徵兆地來到了中隊。
來的時間非常合適,剛好是他們結束上午的訓練,在午餐之前的自由活時間,顯然已經掌握了中隊的日常作息。
中隊的戰士們都認識,一見就調侃道:“飛瀾妹妹,好久沒來了呀,是不是暑假作業寫不完啊?”
宮飛瀾輕哼一聲:“早就寫完了。”
任燚拍了拍的腦袋:“你來這兒你哥知道嗎?”
“他又不是我監護人,他幹嘛要知道。”
“那我得告訴他。”任燚掏出手機。
“他知道!”宮飛瀾急忙道,“我剛從他家過來。”
“嗯?他沒阻止你?”
“我給你們帶了好多好吃的。”宮飛瀾假裝沒聽見任燚的問題,把手裡的袋子一腦地放在桌上。
任燚無奈道:“飛瀾,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帶東西來。”
“只是吃的嘛,又不值錢,再說,這不是我要帶的。”
任燚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莫非……
“是盛伯讓我送來的。”
任燚莫名到一失:“盛伯太客氣了。”
“他知道你就是救了我的那個消防員,就一定讓我把這些點心都帶來。”宮飛瀾招呼道,“大家都來吃呀。”
“改善伙食啦。”有人興地喊了一嗓子。
曲揚波笑罵道:“中隊伙食夠好了,你還想怎麼改善,頓頓海參魚翅的痛風套餐啊。”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把點心分了。
宮飛瀾坐在任燚旁邊,捧著一塊布丁遞給任燚,看著他的眼神亮晶晶的。
任燚接過來吃了一口:“嗯,好吃,你該開學了吧?”
“快了。任隊長,盛伯對你贊不絕口呢,你居然在和表哥一起查案子,還去了表哥的家。”
“是啊,前段時間的酒吧失火案,算不上一起查案,只是領導讓我協助他做火災部分的調查。”
宮飛瀾高興地說:“表哥從來沒帶外人回家過呢,沒想到你們能為朋友,真是太棒了。”
“我們不是……”
宮飛瀾突然一擊掌,認真地說:“那要是以後我們結婚了,就是親上加親呀。”
任燚頓時被布丁嗆得滿臉通紅,他狠狠咳嗽了幾聲,啞聲道:“小孩子別瞎說……”
宮飛瀾嘻嘻笑了起來:“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我可沒有放棄,既然你跟表哥為朋友了,那我的機會就更多了。”
任燚已經疲於解釋他和宮應弦不是朋友了。
“我真的好開心。”宮飛瀾的神變得和,“你和表哥做朋友這件事,我特別開心,不只是為我自己開心,更為表哥開心,因為你是個特別特別好的人,他能有你這樣的朋友,大家都很欣。”
任燚皺了皺眉:“他……從來沒有朋友嗎?”
宮飛瀾搖搖頭:“他把自己封閉起來,連親戚都很難靠近。”
“他為什麼格會這樣?天生的?”
“怎麼會呢,哪有人天生這樣啊。”宮飛瀾嘆道,“表哥是我這輩子見過的,長得最最好看、最最聰明的人,他那樣的人,本來應該很歡迎的,但是……”
任燚靜靜地看著宮飛瀾。
“表哥的家人,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
任燚怔了怔:“……為什麼?”
“不知道,是我出生之前的事了,大人都不肯告訴我,好像都很怕提起一樣,反正,表哥可憐的。”宮飛瀾抿了抿,“我知道,他有時候說話真的很刺人,但是,還是希你不要跟他計較。”
任燚眼前浮現了宮應弦對人總是冷漠、疏離的樣子,一時有些恍惚。
年變故確實能完全改變一個人,沒想到宮應弦有這樣辛酸的經歷,也難怪他的格會變的這麼……
任燚喝了一口水,掩飾自己的緒:“放心吧,我不跟他計較。”
宮飛瀾笑道:“我知道你不會的,可能也只有你能跟表哥合得來吧。”
“我們也不算合得來。”任燚忍不住說。
“你看,今天我說要來找你玩兒,表哥也沒阻止我呢,只是讓我早點回家,因為他相信你是好人嘛。”
任燚仔細想了想宮飛瀾的話,突然有些用。他和宮應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真正的劍拔弩張,那時候宮應弦還懷疑他對自己的未年妹妹圖謀不軌,到現在,可以放心的讓妹妹來找他玩兒。也許在宮應弦心裡,他確實有那麼點不一樣吧。
這時,又一撥人走進了食堂,曲揚波道:“李颯,來嚐嚐點心。”
宮飛瀾轉過臉去,頓時驚訝地張大了:“啊,這裡有消防員?”
李颯也意外道:“這裡怎麼有小姑娘啊?”
高格等人看著任燚笑。
任燚白了他們一眼,孫定義輕咳一聲:“這是任隊長上個月在咖啡廳裡救的人,也是任隊長朋友的妹妹。”
“你好。”李颯笑著打招呼。
“哇,姐姐好帥啊,姐姐為什麼當消防員啊?”
李颯毫不猶豫道:“因為我想當消防員啊。”
宮飛瀾滿臉放:“那我也能當消防員嗎?”
“當然可以啊。”
“怎麼才能當消防員呢……”
任燚看著倆人暢聊的樣子,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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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宮飛瀾跟他們一起吃了飯,吃完飯,幾個人湊在一起玩兒三國殺。
劉輝打了個哈欠:“任隊,輸贏有沒有獎勵啊。”
“有啊,輸的要幫贏的洗車、保養工。”
“好好好,這周正好到我了,我一定要贏。”劉輝狠狠將一張牌拍在桌上,霸氣地喊,“火殺!”
“八卦判定,哎嘿,紅的。”
“樂不思蜀。”
“又樂我。”任燚道,“上一把就沒出牌。”
李颯道:“任隊,你輸了也要車啊,不能搞特殊啊。”
“我不會輸的。”
“那可不好說。”孫定義壞笑道,“你現在又沒法用神來作弊。”
“誰是神?”宮飛瀾道,“任隊長沒有朋友的。”
眾人哄笑。
任燚眼看自己就剩一滴了,打起了牌的注意,他堂堂中隊長去洗消防車,多沒面子,都怪剛才欠。
正想趁著宮飛瀾刨問底的時候順一張桃,警鈴突然響了。
戰士們立刻站起來往下跑,高格還不忘喊道:“回來繼續啊。”
任燚故意放慢幾步,最後一個走,順手把一桌子牌都給攪糊了。
宮飛瀾指著任燚:“你……”
任燚朝眨了眨眼睛:“早點回家。”
下了樓,值班通訊員向任燚匯報:“任隊,甘蘭紙廠堆垛著火,企業消防隊試圖滅火,沒功。”
“甘蘭印刷廠?”任燚一邊穿服一邊喊道,“李颯。”
“到!”
“換服,跟一車走。”
李颯滿臉放,激地喊:“是!”
上了車,任燚問李颯:“你最近地形是不是剛好到甘蘭印刷廠那一片?路線有什麼臨時變化嗎?”三個新隊員都在悉轄區,但每個人選擇的路線不太一樣,他約記得李颯週一做匯報的容。
“沒有,綿泰東路路線最短,不過這個點兒可能堵車,從海德路切到園路也許更快。”
“走海德路吧。”任燚又道,“環保部門不是已經要求造紙廠都遷出六環以外了嗎?”
李颯點點頭:“是,甘蘭把生產遷走了,但原料倉庫可能還沒來得及搬,我上次去的時候,裡面冷冷清清的,除了保安我誰都沒看見,我很懷疑他們的消防能力。”
開到附近,已經約能見到天上飄著一縷煙柱,以煙氣大小判斷,火勢還不大。
消防車停在了著火倉庫前,倉庫度頗大,裡面一堆垛冒著火紅地,幾個保安拎著滅火,手足無措的樣子:“隊長,消防栓沒水,我們用滅火撲不滅。”
任燚道:“就你們幾個人?有人困嗎?”
“沒有。”
“高格你備好水,孫定義,跟我進去看看。”
“隊長我能去嗎?”李颯問道。
任燚看了一眼:“來吧。”
幾人走進了倉庫,倉庫裡堆放著如草、甘蔗渣、黃麻之類的造紙原料,一垛一垛碼放著,全是可燃。
任燚喝道:“你們這東西怎麼放的,這麼、這麼,倉庫裡溫度這麼高,怎麼不做散熱理?”
幾個保安面面相覷。
“李颯,說一下固可燃堆垛存放的消防要求。”
“原料要按照類別存放,如果不能保證一個倉庫只存放一種原料,不同原料之間也要分區,堆垛與堆垛之間間距不能小於1米,與牆間距不能小於0.5米,每垛佔地面積不能大於100平米。”李颯快速說道,“這種造紙原料的溫度超過60°的時候,就要拆開散熱了,你們沒有一條達標的。”
任燚點了一下頭。
保安哭著臉道:“上面下文件要求多多日之前必須搬家,這段時間廠子裡得很,有些東西就放了。”
“這麼熱的天,原料多半是自燃的,太不負責任了。”孫定義道,“火勢快要擴散到第三垛了,這裡熱輻太高,很可能引起其他堆垛自然。”
任燚指揮道:“去外面接消防栓,出兩隻水槍制起火點,再拉一隻水霧水槍全場降溫,把旁邊能移開的堆垛盡量移開。”
“我們廠子現在只有一輛車……”
任燚按下對講:“總隊,這裡是凰中隊,紙廠原料堆垛著火,需要轉移可燃,請求工程車支援。”
“收到。”
高格帶著一班制火勢不讓它蔓延,孫定義去組織工程車將起火點附近的原料一垛一垛地轉移。
倉庫本就因為高溫天氣而悶熱不已,火場高溫更是讓人難以忍。戰士們默默地完著自己分配到的任務,花了三個小時,把起火的三個堆垛周圍搬出了一大片空地,起火堆垛燒了所有可燃,最後被撲滅了。
後來趕到的紙廠老闆,跟著任燚的腳後跟解釋、求,任燚沒搭理他。還好著火的是倉庫,造紙的整個生產過程中有大量的危險化學品和帶力設備的參與,是易燃易的危險場所,倉庫著火,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不過,堆垛著火也很危險,很容易形火燒連營的事故,還好他們理及時,沒有造太大的損失,不過大的罰款是不了了。
滅了火,每個參與的戰士都一臉黑灰,四十多斤的防護服,在高溫火場裡穿了幾個小時,汗水和炭灰融合在一起,在每一張臉上書寫著堅韌與疲倦。
任燚瞄到李颯的“鬼臉”,像是稽的煙熏妝,他噗嗤笑了。
李颯抹了一把臉,看著自己的一手灰,也笑了。
任燚調侃道:“你說你好好一個漂亮的孩兒,非要來做這種工作。”
李颯直視著任燚,眼神格外地明亮:“那我做的好嗎?隊長。”
“好,你今天表現很好。”
“我可以把我自己選擇的工作做好。”李颯笑道。
任燚拍了拍的肩膀:“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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