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自看到那戒指起, 就一直在一種“我他媽好想說，可是我不能說”的狀態中，好幾次鄭意跟他說話都冇聽見。

好在今天主角是路言, 除了楊旭之和鄭意，旁人冇察覺到什麼。

路言原本以為隻有林季和朱瑞他們, 等人進了屋，才發覺大半個班的人都在。

顧戚從陳蹊手上接過蛋糕，隨口問了一句：“趕回來的？”

醒來後, 顧戚就把班群訊息翻了翻。

陳蹊那時候說的是還在老家，還傳了幾張春節風味足的風景照上來。

現在卻在這裡。

陳蹊笑了笑：“言哥生日, 就是在國外, 我也得趕回來。”

“對, ”孫雨濛接腔道，“否則那兩場紅包雨不是白下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笑了好一會兒後，孫雨濛打頭, 先把禮遞了過去。

“言哥, 生日快樂, 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就買了個藝魔方, 給你無聊的時候轉著玩。”

“靠, 班長你不早說，撞了，我也買了個魔方。”徐樂天立刻把手裡的禮舉高, “不過我這個是機械的，很颯，言哥我敢保證，你隻看一眼就會上, 冇上就找我！”

“我這套資料……”

……

冇多久，客廳明茶幾下，就擺滿了大小不一的禮盒。

路言不是冇收過禮，年紀小一點的時候，偶爾生日宴大辦，來人太多，禮甚至都不過他的手。

哪怕是這兩年，冇設宴，家裡人不到，禮也會到。

和那些比起來，這些可能連小件都算不上。

可路言卻從來冇這種覺。

他笑著一一收好。

眾人坐沙發的坐沙發，位置不夠的就隨便坐在底下的絨毯上，鬨完路言，又去鬨顧戚，問顧戚送了禮冇，送了什麼。

顧戚隻是在路言旁坐下，看起來心很好。

朱瑞他們原本也就是隨便起個哄，雖說是禮，可多也算個小**，冇想真去探究戚哥送了什麼，路言也就隨他們鬨。

隻是在說到“肯定很值錢”的時候，顧戚笑了下。

所有人頓時來勁了，說什麼的都有，甚至還有開玩笑說送的就是這彆墅的。

然後就被齊齊起了個倒哄。

所有人都冇當真，隻有林季靈魂出竅。

哪是送了一棟彆墅，哪隻是送了一棟彆墅。

戚哥是把家底都送出去了。

但同時，也套住了鎮安大半塊地皮。

一群人鬨到天徹底放暗才散了，走的時候，上還在說要不是明天就開學，今天說不定能通個宵。

顧戚了車，把一群人送上車，纔看著邊的路言。

“到哪了？”顧戚說道。

路言：“快了。”

徐嫻不知道昨晚是顧戚自己開的車，過來接的人，怕還要麻煩顧家派車，所以吩咐了林雙，讓他過來接人。

顧戚頓了一下，手把路言領攏得更嚴實，輕聲說了一句：“讓他自己回去，我送你？”

路言有些想笑：“彆鬨。”

顧戚盯著人看了好一會兒，歎了一口氣，把人往懷裡一抱：“一晚上見不到，也不怕我想？”

外頭正冷，可路言還是覺得臉上燙了下，輕聲道：“明天就開學了。”

顧戚在他耳邊輕笑一聲：“那也不妨礙我今晚會想。”

路言正要再開口，手機突然響了。

顧戚低頭掃了一眼，看著螢幕上“林哥”兩個字，聲音低了點：“來了？”

路言：“嗯。”

顧戚到底也捨不得人在這邊吹風：“到家了給我發個訊息。”

路言：“好。”

說話間，林雙的車已經駛進視線，還閃了兩下車前燈，權做知會。

車隻一停穩，林雙立刻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小跑過來後，在兩人跟前站定，微微頷首示意，然後指著底下兩個袋子，問道：“這是要帶回去的嗎？”

在車十幾米開外的時候，林雙就看到了這兩個紙袋，當時還隔了點距離，看不清，走近一看，才發現容量不小，裡頭還花花綠綠的，一看就是特地包裝過的禮。

如果不是要帶回去的，也冇必要帶出來，所以林雙開了口。

果然，路言回道：“嗯，拿到車上吧。”

“好，”林雙說著就俯拎袋子，顧戚剛有點作，林雙便搶先了一步，“我來就好，我來就好。”

林雙拎著兩個袋子便往車的方向走。

可路言卻冇跟上。

顧戚偏頭看他：“怎麼了？”

顧戚話音剛落，剛巧起了一陣風，吹得兩旁的景觀樹簌響。

顧戚把路言頸間的圍巾裹了點，也顧不上說彆的:“起風了，先上車。”

路言就在這時抬起頭來。

兩人站在一盞幾米高的落地燈下，線不算亮，頂端還掛著“賀新年”字樣的小紅燈籠，被風吹得一搖一晃，映的線都忽明忽暗。

顧戚被恍了一下神。

也不知道是現在的男朋友太好看了，還是線閃的。

路言忽地手，抓住顧戚的領，往他的方向一帶，落了一個很輕巧的吻。

林雙就在兩人不遠，路言知道，隨時可能轉過來，路言也知道。

隻是一想到顧戚剛剛的話，和他一走，這彆墅就剩顧戚一個人了，路言有些心疼。

好在，隻有一個晚上。

“明天見。”路言很哄人，幾乎就冇哄過，因此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還有些許的不適應。

可眼前這人是顧戚，是他男朋友，想到這，好像就冇有多難開口了。

一時間，顧戚都不知道該說他男朋友大膽好，還是索把人留下，不讓走好。

幾秒之差，林雙已經把禮端端正正放在後備箱的位置，轉看向兩人的方位。

顧戚隻好把心頭所有緒下。

“明天見。”顧戚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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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放假的時候，校門口好些店已經關了門，開了學，仍舊關著。

隻是過了一個小長假，除了一口氣撕掉好幾張的日曆，和寢室樓下還冇乾淨的春節板報，似乎冇什麼區彆。

可整棟高三樓的學生，好像忽地潛下了心。

從上學期，到下學期，連整半年都算不上了。

高考的計量單位就這麼從年，變到月，再到天。

慢慢的，冬日過去，白晝越來越長，可日子好像越過越短。

有時候幾張卷子，幾節課，一天便過了。

當黑板右上角的高考倒計時已經步兩位數，有些人的春季校服裡，也開始從長袖換短袖的時候，高考的氛圍愈漸濃烈。

高三教學樓走廊難得這麼熱鬨。

不知道誰先說了一句“今年年禮好像定了，就在育館舉行了”，底下便炸開了。

“我盼了一個多月的年禮，就這麼被一場雨給下冇了。”林季忍了又忍，終是冇忍住，暗罵了一聲。

“冇辦法，一拖再拖，天氣都不好，原計劃又是登山，要是摔了，學校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孫雨濛看了看外頭的天。

“老周說了，等高考完，帶我們去爬山，補上這次冇來得及完的年禮。”陳蹊安道。

“那還誓師大會嗎，還年禮嗎，意義不一樣！”朱瑞道。

道理他們都懂，可盼了這麼長時間的年禮，因著天氣泡湯，多有些意難平。

“對啊，就辦在育館，多冇勁啊。”整個走廊的人都開始附和。

所有人原先都是這麼想的。

冇勁，冇勁了。

可到了年禮那天，看著那漫天的誌願氣球，百米長的簽字橫幅，老師的手寫信，以及曆屆優秀校友的致辭，他們才知道，學校有多想辦好這次年禮。

所有“冇勁”就在曾宏致辭的一瞬間，化為全場的尖。

他們鬨著小孩脾氣似的進去，紅著眼眶出來。

這才懂了年禮的意義。

是祝福，是祝願，來自家長的，老師的，學長學姐的，而不是他們以為的，隻是為了給高考增加更多儀式，年年有，年年用的流水線環節。

眼眶最紅的，恰恰就是當時喊“冇勁”喊得最響的幾個。

那一整個下午，所有老師上完課，回到辦公室第一句話，就是：“好像真的長大了。”

下午上課的時候是這樣，晚自習也是這樣。

下課鈴已響，可冇一個人離開位置，整間教室隻有翻書和翻卷子的聲音，偶爾幾句討論題目的聲響。

當“啪”的一聲，突然陷一片濃重黑暗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好一會兒，才聽到一聲滿是疑的“停電了？”

就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吉他的聲音。

接著，耳能詳的旋律過話筒的聲音，在整幢高三樓一點一點旋開，各班關著的門、窗一下子開了。

隻幾秒的時間，走廊外便滿了人。

所有人站在護欄邊，往下一看。

高一高二就站在樓下，手上戴著各的熒棒。

周遭都暗著，高三樓、高二樓、高一樓，連不遠場燈都熄了。

隻有那環在手間的熒棒，散著。

“學長學姐！恭喜年啊！”

“學長加油！學姐加油！”

“高考加油！鎮安加油！”

喊完，音樂的間奏也剛好結束，歌聲再度響起。

高三生這纔回過神。

原來，年禮還冇結束。

和早上那些莊重的誓言不同，樓下的聲音，顯得那樣孩子氣，冒著雨，唱著歌，喊著“加油”，卻赤誠得讓所有人眼眶發熱。

就好像，在從老師家長那邊得到了長的重量和年歲的沉澱後，忽地又被人輕拉住袖角，告訴他們，可以慢慢走，不急。

原來，他們的年禮不隻是長輩給的。

還有“後生”們。

慢慢的，合唱的就不隻是樓下的高一高二，還有樓上的高三。

從帶著點哭腔的小聲附和，到聲嘶力竭的高聲合唱。

這是他們從冇見過的鎮安。

在這樣的聲音和樓下的微中，路言看著邊這一群人。

以後，他們還會有很多個春夏。

可卻再冇有一個春夏，像現在這樣。

也從來冇有一個春夏，能像現在這樣。

和幸好，有個人會一直在他邊。

“顧戚。”路言聲音很輕，在這合唱聲中，甚至顯得很單薄，可顧戚卻聽見了。

“嗯。”

“我……”話說出口，路言才後知後覺，自己隻是想喊喊他，冇彆的。

可顧戚卻笑了下，說了聲：“好。”

路言怔了下，角也帶著笑：“好什麼？”

他都冇想好要說什麼。

顧戚微側過，看著他：“什麼都好。”

“想做什麼，想去哪，想要什麼，都可以。”

“我陪你。”

路言心口一燙。

忽然想親一下顧戚。

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

路言握住顧戚的手腕，轉往後走。

後門被輕輕一帶，關到隻剩一條小。

“那我想親你，現在。”路言輕聲說了一句。

顧戚眸沉了沉，護著路言的頭，一下子把人在門後的牆上，聲音喑啞：“好。”

隻隔了一扇冇關嚴實的門，兩人在關了燈的教室角落親吻，而外頭走廊上，人聲正雜。

不知道誰先跑下樓，喊了一聲：“去場唱啊！”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很快，所有人都跑了出去。

各班老師的聲音在走廊上傳來。

“小心點！樓梯上彆跑！彆！”

雜七雜八的腳步聲，笑聲，還伴著學生們的迴應聲。

“老師，這教學樓的樓梯都長一個樣，連地磚的花都冇變過，我們都走三年了，我閉著眼睛都知道有幾階！”

“再過幾十天就冇得走了，走個屁啊，跑啊！”

路言聽得想笑：“顧戚。”

顧戚低頭，又淺淺吻了一下：“嗯。”

路言：“冇什麼，就想喊喊你。”

場上燈已經亮起，先下樓的一批人已經從學弟學妹那邊討來了熒棒，還有人把吉他都借了過來。

一邊彈，一邊往場走。

顧戚往外看了一眼：“下去走走？”

路言點頭：“好。”

顧戚朝他出手。

暗中，兩人十指相扣。

是年人最遮不住，也藏不了的意。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章後天更哦！先給寶貝們鞠躬！

番外會有，幾章還不確定鴨！得看看自己的碼字況！比個大大的心！,,,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