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他去到那個位置的時候,那里空無一人,別說賣題的了,連路人都沒有。
一時沖跑出門,他忽略了自己本就沒有五百兩,上連五十兩都沒有。
像個幽魂一樣在街上逛,一直到天黑了,宵的鐘聲響起,曲耀文才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貢院外。
幽深的貢院像是一個吃人的怪,風吹過考棚,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曲耀文驟然清醒,快步往他落腳的客棧走去。
***
梁康生這會兒已經洗了個熱水澡睡了,他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等他醒來的時候,院子里安安靜靜,梁父和莊氏帶著孩子出去玩了,曲薏在外間看書守著他。
梁康生的肚子得咕咕直,他想悄悄地起床,但他一曲薏就留意到了,放下書過去。
拿出干凈的外,曲薏問道:“相公,要不要吃東西?燉了湯,還溫著米粥。”
湯從早上一直燉到現在,爛,湯鮮亮,米粥是中午新熬的,米油都被熬了出來,聞著就香氣撲鼻。
梁康生本就覺得了,聞到味道后更是覺自己能吃下一整只,曲薏又手腳麻利地調了蘸料端出去。
將準備好的東西吃了個一干二凈,梁康生才嘆口氣,一本滿足。
“爹娘他們呢?”梁康生沒讓曲薏手,自己把碗筷等放回廚房。
曲薏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頭:“帶著糯糯出去了,最近他們神神的,估計悄悄準備了什麼。”
話音剛落下,院子外就傳來了糯糯的笑聲。
梁父和莊氏估著梁康生差不多該醒了,就帶著孩子回來:“兒子你醒了,怎麼樣?”
梁康生這會兒吃飽喝足,又睡了個飽飽的覺,面紅潤,眼睛有神,不用他回答梁父他們就知道了他的狀況。
“已經恢復差不多了。”梁康生說完,向糯糯手,“糯糯?”
糯糯剛才一進門就想向梁康生那邊去,見梁康生沖自己手,更是迫不及待地扭著小子。
梁康生把兒子抱起來,夾住兒子的咯吱窩,和他玩拋高高游戲,逗得糯糯笑不停。
和兒子玩鬧了一會兒,梁康生拿了個玩給糯糯,隨口問道:“爹娘,你們去忙什麼了?”
“去整理宅子了。”莊氏也是隨口回答,“我和你爹買下了一個小二進的院子,這段時間在找人收拾那邊。”
聞言,梁康生和曲薏都看向兩位長輩,他們居然不聲不響就在州城置辦了院子?
梁父解釋:“你們娘提的,方便康生以后讀書或者路過州城落腳。”
“嗯,置辦產業是好事。”梁康生覺得買了好的,以后來州城了確實更方便。
買房子這件事全家人都沒意見,第二天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去看新房。
房子的面積不大,但位置不錯,周圍都是小二進的宅子,環境相對安靜,同時,距離城中繁華街區不遠,出城方便,就是現在還沒整理好,要過一陣子才能住進去。
如今家里沒什麼要事,想著要整理新宅子,一家人干脆繼續留在州城等鄉試結果。
在鄉試之后沒兩日便是院試,作為鄉試的考生,梁康生沒怎麼留心院試。
然而在院試過后,州城突然開始嚴查了起來,尤其是那些住在客棧的學子,不管是來干什麼的,通通都被帶去府盤問。
梁康生他們是租的院子,府的差役同樣前來詢問了一番,整個州城人心惶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直到方俊彥前來找梁康生,梁家人才知道事的始末。
原來,院試剛結束,就有學子跑去找前來主持鄉試的翰林跟前喊冤,說是本次院試不公,有人舞弊。
科舉舞弊是大事件,要真發生了泄題的事,那知州和學政等一系列的員都要被牽扯,是會罷獄甚至掉腦袋的大事。
州城外戒嚴,大張旗鼓地查了個底朝天。
期間,梁家收拾好了新院落搬進去。
然而查來查去,查到最后發現本沒有泄題一事,只是一些覺自己院試沒考好的學子,心中不甘,故意散播謠言。
等案子查明白了公之于眾,曲薏在人員名單中看到了曲耀文,他難以置信地在張的告示前站了好一會兒,然后笑了。
上一世,曲老太說是為了供曲耀文讀書、趕考,賣了曲二丫、自己、曲三丫和曲四丫,曲耀文了秀才,曲老太等人在曲家村春風得意。
這一世,沒有了前面幾個兒子的可以吸,曲老太和五房鬧得七八糟,曲耀文的秀才之路斷了,曲老太等人的夢也該醒了。
隨院試作弊案后,鄉試的結果出來了。
梁家人從來沒有問過梁康生考都如何,是他們相信梁康生,也是覺得不管考沒考過都一樣過日子。
所以到了這一天,除了梁多稻待不住去了府衙,其他人都在家里,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不過,比往日更加湛藍的天空仿佛在預示著將會有大事發生。
梁多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等待放榜,片刻后,他瞪大了眼,往人群往外狂奔。
一直到梁家新搬的宅子外,梁多稻才放開嗓子,大喊:“爺中了!中了頭名!解元,爺是解元!”
莊氏呆愣了一會兒,隨后團團轉地吩咐起下人準備迎接報喜的差,梁父站在門口同周圍聽到消息的新鄰居寒暄。
梁康生和曲薏安靜地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鄉試之后還有會試,會試之后還有殿試,殿試之后……
不管未來會經歷什麼,他們會一直相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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