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虛驚
像他們這樣因為趕不上車,又或者被困在縣城裡一時出不來,第二天早上才返回的是常有的事,所以司機看到兩人並沒有什麼反應,何況車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是那個人。 腳邊擺著一個黑的背包,不大,就算全部裝滿,也沒多東西。 回程的車上,除了護車的異能者和司機外,就只有他們三個人。 兩人上車時,人低垂的眼皮抬都沒抬一下,就彷佛他們從來沒見過一樣。 兩人也不以為意,一到地方,就匆匆趕回窩棚。
窩棚裡一如兩人離開前的樣子,不像有人來過,兩人微微放下心來,但是當張易喊了幾聲都沒人應時,心裡咯噔一下,只覺得渾的都被人乾了般,腦子發木,手足僵,連都不會了。
倒是南劭迅速將上的東西放到地上,然後走過去一把掀起遮住土的編織袋,跪下伏低手進去,片刻後從裡面拎出一個滿臉通紅,乾裂,渾服都被汗水了的小孩。
張易見到人還在,原本已經變得遲鈍而麻木的神經頓時有了反應,雙一,跪在了地上。
“應該是悶著了。”南劭了的頭,又輕喚了兩聲,聽到小孩的囈語,心中微松,說。 “你快去換些水。”一邊說,一邊顧不上是不是會被別人發現的存在,直接把小孩抱到了窩棚外面。
張易現在是一個指令一個作,聞言忙從背包裡掏出一把晶就往外跑,結果跑出幾步,又倒了轉來,拿起瓶子又跑。
看了眼瘸著跑遠的男人背影,南劭心中暗嘆,看來面對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無論是誰都難以保持鎮定啊,連這個天塌下來可能都不會變的男人也不能例外。
“喏。”隨著略悉的人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個裝著半瓶水的礦泉水瓶遞到了南劭面前。
南劭抬頭,看到是那個同車的人,也不客氣,接過瓶子擰開,先給張睿餵了點水,剩下的則都拍在了他的額頭上,脖頸,還有腋窩。 沒過多久,小孩睜開了眼。
“帥叔叔……”迷糊了好一會兒,小傢伙才認出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嗯。”南劭臉上出了笑容,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在了實地。 在這樣的時候病倒,可不是什麼好事。
小孩了腦袋,往周圍看去,像是在尋找什麼,在看到人時,眼中浮起迷的神,但仍乖乖喊了聲:“姨姨。”
人愣了下,片刻後才扯出一個僵的笑,顯然已經太長時間沒有應付過像這種在末世前很平常的流了。
“你爸爸去換水了,一會兒就回來。”注意到小孩搜尋的目,南劭了然,說,手了他的小腦袋,溫和地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肚子不?”
張睿搖了搖頭,他其實就是想爸爸。
南劭見小孩神蔫蔫的,以為是還沒緩過勁來,只是水已經沒有了,想了下,他將小孩放下,然後轉回窩棚裡拿了棒棒糖出來。
“看,這是什麼?”
花花綠綠的包裝紙,上面印著個綠的蘋果,對孩子一向充滿了力。 但是張睿卻只是無打采地看了眼,然後勉強提起神,配合地應了聲:“棒棒糖。”
南劭頓時有種自己特別傻的覺,正沒折的時候,張易回來了。
張易拎著三瓶水穿過棚戶區閒散的人群,急匆匆地跑回來,在看到已經醒過來,正坐在地上,手裡拿著棒棒糖,低著頭不知道在跟蹲在他面前的南劭說著什麼時,一瞬間忘記了繼續往前,就這樣氣吁籲滿頭大汗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
“爸爸!”父子間彷彿有應般,張睿驀然抬起頭過來,準確地尋找到張易所在的地方,小臉上一下子漾起了比還燦爛的笑容,爬起,撒就衝了過去。
張易彎下腰,張開拿著水的雙臂,接住小孩,然後抱住,臉埋進兒子的脖子間,肩膀抖了半晌,才抬起頭來,眼眶有些發紅,失而復得的衝擊讓他的緒幾乎崩潰。
“爸爸,你怎麼了。”一隻小手環住張易的頸子,另一隻了他的眼睛,張睿有些迷,不明白怎麼好好的,爸爸又傷心了。
“爸爸沒事……看到,爸爸太高興了。”張易角揚起,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著,在小孩的臉上狠狠親了兩下。 胡茬子扎得小孩一邊痛呼避讓一邊咯咯地笑,引來不人的注目。
“昨天爸爸沒有回來,怕不怕?”將小孩抱起,張易一邊走向窩棚,一邊問。
“不怕!”張睿很誇張地擺了下小腦袋,“爸爸不回來,我就藏在裡,等爸爸回來。”說到這裡,他皺了皺小眉頭,頭擱在了張易的肩膀上,之前的氣神像是一下子被了,“爸爸,頭昏昏……”
張易側過臉吻了吻兒子滿是汗味的頭髮,恢復了一慣的冷靜,聲說:“那就靠著爸爸睡一會兒,爸爸今天不出去了。”
“真好。爸爸等醒嗎?”
“嗯,等睡醒,爸爸給做好吃的。”
張睿安心了,果真就這樣趴在張易的肩上閉上眼睛,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嚕。
南劭走過去接過他手上的水瓶,說:“趁太還不大,在外面再坐一會兒吧。”
張易點頭,小孩整天不是悶在棚子裡,就是藏在裡,也該讓他氣了。 剛才那一番折騰,想必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再藏藏躲躲下去也已經沒有意義,至於以後要怎麼辦,到時再說吧。
等南劭把水放下,進窩棚裡拿出幾塊編織袋準備在頭頂搭起遮擋太的時候,兩人才發現那個人一直站在旁邊。
人李慕然,住的地方離他們並不遠,因為是一個人,打不夠租房子的晶,索每次出去,只弄到夠一兩天用的晶和資,不然多了沒地方藏又不能隨帶著,也是便宜別人。 以前曾經有人欺一個人,曾經半夜到的窩棚裡,被殺了,並閹掉扔在外面,後來就再沒人敢招惹。 畢竟有能力的看不上的長相,而沒有能力連喪都不敢去殺的,又太過怕死,所以讓暫時獲得了平靜。
在這樣的世道,單的人太難混了,尤其是還沒厲害異能的單人。 即便如此,也沒想過跟別人組隊,直到看到。 在對上乾淨的眼睛,被喊姨姨的那一瞬間,毅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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