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抵達梅左星球的時候,空間站早就有訓練基地的列車等候,專門派來迎接新的Omega們。
沈修雲自從和那個羅米的說過一句話之後,在飛船上就再沒開過口,隻是裹著破舊的麻布,頭半在兜帽之中,低著頭,存在極其淡薄。
此時所有人都下了飛船,排在上車的隊伍中。外面小雨淅瀝,天空沉,冷風吹過,弱的Omega們無不戰栗發抖,甚至有人大聲發出抱怨。沈修雲也覺得控制不住打,微微皺眉,對自己現在的狀況頗爲不滿。
果然是倒退了十年,未經磨礪,連這麼點風雨都承不住了。沈修雲看了看自己的手,纖細白皙,卻毫無力量。
列車燈火通明,爲Omega們帶來溫暖和保護,與窗外的風雨加形鮮明對比。沈修雲上車之後沒有像其他Omega那樣急著去搶座位,而是靠著車門站著,雙眼過被雨打的玻璃窗,看著外面飛速閃過的異界景象。
“喂,你也是平民?哪個星球來的?”有個男孩也和他一樣沒去找座位坐,隻是斜靠著列車過道中的扶桿,眼梢斜挑,說不出的俊俏好看,隻是神中帶著幾許懶散。說話間,男孩推了下戴在頭上的帽子,帽子看上去很舊,洗得有些退。
“平民?”沈修雲微微側頭,將面前的男孩打量一番,“貴族?”
雖然沈修雲隻說了兩個詞,但戴帽子的男孩還是迅速意會,沖那些坐在座位上的omega們揚了揚下,“當然了,沒看見那些著華貴的家夥們嗎,他們都是出自世家貴族,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大多數父親都是帝國的領導者,有的甚至還和皇家有聯系。”
皇家……
沈修雲面上雖然沒有表變化,但心裏卻大爲不解。
和皇家有關系,貴族,又怎會被送到這種地方?莫非……這裏是專門爲皇室培養用刺客的地方?
“都說帝國中最沒地位的是Beta,要我看,最可悲的其實是我們才對。如果出貴族還好,被Alpha挑中以後,仗著家族的力量,也能一生安穩無憂。若是沒有靠山,一旦標記我們的Alpha對我們厭倦了,就會隨意當做玩一樣賞賜給手下的人……什麼彼此之間的依賴和信任,哼,都是狗屁。”
男孩說這席話的時候,明亮的雙眼中郁,憤懣,卻著一強烈的不甘願,好像裏面藏著一團火種,隨時隨地可以點燃。
沈修雲對于他的這番話,其實很多地方都沒有聽懂,尤其是其中的幾個詞:阿什麼法,北塔,歐米伽倒是明白是指代他們,但的含義,他還是沒有弄清楚。但沈修雲也不再多問,若是被人察覺出他是來自異界,一定會很麻煩。而所有的疑問,相信他也會在很短的時間找到答案。
至于說隨意當做玩賞賜給手下的人……
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有膽子將他沈修雲當做孌豢養于家中。
列車一路疾馳,燈因高速急行而模糊一條線,仿佛在昏暗的天地之間劈開一道裂,沒用多久便越了小半個星球,抵達Omega培訓基地。
可以說,整個梅左星球都是爲Omega培訓基地服務的,封閉式基地占據了這裏大部分陸地,外圍隻有些零散的商鋪和在基地工作的員工住宅。
這裏止Alpha們出,所有的工作都是由Beta完,軍團隻能對梅左星球進行遠程保護,不是急況,絕對不可以踏上星球表面一步,違令者,最輕也要判五十年監的刑罰。
地平線盡頭,在風雨飄搖之中,一面一眼不到盡頭的高大城牆終于出現在衆人視野之中,那便是基地的外城保護牆,由最堅固的金屬締造,上面有能量罩防護,全線裝有實時監視鏡頭和聯報警,一旦有什麼風吹草,駐紮在星球外圍的二十五兵團就會在一分鍾全副武裝地趕到。外城牆高一百米,就算站在距離十幾米遠的地方,擡起頭也看不到城牆的最高。
當列車行駛快要抵達城牆腳下的時候,開始放慢速度,卻并沒有完全停下。
隻見外城牆某,列車行駛的正前方,忽然現出一塊方形的白,當白消失,一扇大門開,列車直接穿門而,正式進基地外圍。
一牆之隔,一門外,從此便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在場的Omega們都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有些人安然若素,平靜地接等待自己的命運,而有些人,則在這一刻,眸黯淡,將所有的不甘,強行抑在心底。
列車一直將他們載到城牆腳下才停住,車門打開,一名Beta管理員站在車門口,筆的深綠軍裝被雨水打。他微笑著行了個,自帶耳麥將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列車車廂。
“歡迎來到梅左基地,尊貴的先生和小姐們。相信我們會在接下來的三年時間裏,共同制造一段好的記憶。”說著,又非常有禮貌地以手鞠躬,行了個禮。
“基地有規定,不能攜帶任何屬于您自己的東西。那麼,現在,就請放下您手中的行李,并下您上的全部,先生們請從列車左邊的門下車,小姐們請從列車右邊的門下車,在城牆的門口我們會有專門人員爲您發放統一的服裝。”
此言一出,列車一片,一些出貴族世家的Omega反倒比較鎮定,因爲他們早就從長輩那裏聽說了這個規矩。吃驚不已的多爲平民,他們或者是因戰流落民間的Omega後代,或者是Beta生育的基因突變的子嗣,并不太了解Omega的世界。
“哼,從這裏便是沒有自我的開始嗎?”之前那個和沈修雲說話的戴帽子男孩,冷冷笑道,“除了服,被剝去的還有自尊吧。”
正當男孩因這個極其沒有人權的要求而到憤怒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那個剛剛站在門口的,穿破麻布兜帽的男孩,竟然一聲不響地了自己,那作從容自然得就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正于大庭廣衆之中。
一優的,就這樣毫無遮攔地暴于刺眼的燈之下,而的主人,卻無于衷。
“這樣,可以了麼?”
就連站在邊上的管理員都爲這個年輕男孩的幹淨利索到微微驚訝,直到他聽見一個清淡的聲音響起,才反應過來,正是這個男孩在跟自己說話。接著管理員便對上了一雙沒什麼緒的眼睛,心裏猛地一跳。
這個Omega長得太好看了!統的純淨度一定非常高!
“可,可以了。”管理員有些錯愕地點點頭,他做這個工作這麼多年,還從沒有看到一個Omega會像他這樣,被勒令除去之後,臉上平靜得什麼表都沒有。
沒有,什麼都沒有。
那應有的害,難堪,或是憤怒和不甘,在這個人的臉上,完全看不出。
男孩沒再說什麼,垂下眼,直接一不掛地走出了列車,進外面大雨之中。雨水很快將他黑亮的頭發打,一縷縷順地在前額。而他卻毫沒有反應,直接向城牆的大門走去。
雖然說如今別不再分男,但在人們的傳統觀念中還有一男有別的理念殘存,所以下了列車之後,男Omega和Omega都是被隔離開,分頭行的。
城牆門被一分爲二,男左右,兩縱隊之間有網隔離,看不到彼此。
城門口有一個機關裝置,每當一個人走上前,便會從半空沖下力道猛勁的水流,將這些Omega的沖洗幹淨,然後再往前走幾步,會有自烘幹裝置爲他們的烘幹。旁邊工作人員再發放服裝,Omega原地穿好服之後,就會站到一個儀上,儀會自檢測出他們的純淨度,再由旁邊負責觀察的工作人員記錄,并據此,將他們劃分到不同等級的班。
當沈修雲發現自己是第一個從列車上走下來的,便故意放慢腳步,直到有人從後面過來超過自己,才不聲不響地混隊伍之中,因此他此時在隊伍裏的位置雖然靠前,卻并不是打頭的幾個,等了一會兒才到他。
被暴地沖洗幹淨之後,領取了屬于自己的服,沈修雲穿戴好,踏上了面前的機。
負責作機的記錄員和剛才一樣,沒怎麼在意地開啓檢測按鈕,儀啓,一陣波頓時流遍沈修雲的,沈修雲下意識想要逃離,皺了下眉,卻默默忍住,任憑波在之中流竄,直到消失爲止。
記錄員剛剛做好了前面一個人的記錄,眼睛都沒擡地瞥了眼測試結果,然後記錄的手一僵,又猛地擡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盯著結果顯示屏,以爲機出現了問題。
“你下去,再上來測一下。”記錄員對沈修雲說。
沈修雲依言照做。
記錄員這回是眼睛都不眨地看著那顯示屏幕上的數字不斷跳躍,直到停止的那一刻,他確定自己的眼睛沒有花,那上面顯示的數字,正是99.99%!
所有Omega的品質都以純淨度來劃分,越是純統的Omega,不僅生育能力越強,所誕下的後代,要麼是與他同樣純統的Omega,要麼是素質各方面都極其優異的Alpha,産下Beta的可能非常小,因此統純度高的Omega都非常珍貴,而且非常稀,會輕易讓任何一個Alpha發狂,爲競相爭搶的對象。所以曆來統純淨的Omega都會爲皇室員占有,普通的貴族休想染指。
統純淨度,隻要達到89%以上就算極品,能超過95%的曆史上也隻出過一位,就是當今七皇子的母親。而眼前這個男孩,他的純淨度竟然趨近于100%純粹!
這簡直就是……奇跡。
沈修雲不明白爲什麼那個工作者會用如此驚異的目看著自己,見他沒有再說什麼,便從儀上走下,經過城牆大門,進基地城。
城牆高達兩百米,比外城牆的防措施還要嚴,沈修雲走進這道圍牆,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城牆巍峨的,不可逾越的影子,映在他此時平靜的雙眸中。
總有一天,他會離開這裏,以他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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