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急著吃飯,只剩下陸初璟被余嘉藝堵在座位里面,他把電腦收進黑背包里,站起居高臨下地盯著余嘉藝道:“讓開。”
“不讓。”余嘉藝笑了笑,“你把我微信加回來我就讓你。”
陸初璟掃視了圈周圍,他把背包往背上一背,手掌在后桌上一撐,線條漂亮的手臂微彎,陸初璟像只矯捷的豹子一樣跳了出去,冷漠地給余嘉藝留下一個后腦勺往外走。
他走到門口,還是沒聽到后面的腳步聲。
陸初璟放慢了些步伐,他現在已經走到了教室外,遲疑地往窗邊一看。
隔著窗戶得一塵不染的玻璃,陸初璟看到余嘉藝側坐在座位上看手機,他的上放著書包,擋住了余嘉藝尖細的下,只出了雙低垂的眼睛。
陸初璟很快地收回視線,繼續往食堂走。
他想,余嘉藝應該是放棄了。
*
大一還有早自習,陸初璟習慣地早起去教室,但他在門口看到了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現在是早上七點,天邊的太已經升了起來,教學樓朝南,前面沒有阻擋的建筑,余嘉藝正懶洋洋地趴在欄桿,白天尚還溫和的直在他的臉頰上,皮上渡了層暈。
聽到后的腳步聲,余嘉藝還在睡夢中的腦袋遲鈍地轉起來,他把手里買著的早飯塞到陸初璟手里:“聽說你每次都不吃早飯,記得吃。”
陸初璟盯著余嘉藝眼睛下方的黑眼圈瞧了瞧,抿著把手中的袋子塞回余嘉藝手里道:“我不要。”
余嘉藝干脆把東西往窗臺上一放,他應該很久沒起那麼早了,眼皮看起來快要困倦地耷拉下來,他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洋洋地道:“給你你就拿著吧,不要你就丟掉就行了。”
余嘉藝拖著步子回了宿舍,他開門的作已經很輕了,還是一不小心把陳瑞卿吵醒了。
陳瑞卿的頭發雜,他出手臂抓起床頭柜上的手機一看,瞪大眼睛問道:“你大早上去干什麼了?”
“去給陸初璟送早飯了。”余嘉藝邊回答著,邊往床上躺,“困死我了。”
“你上次還說能讓你余嘉藝大半夜起床去接的人還不存在,現在能讓你大清早起床去買早飯的人已經出現了。”陳瑞卿重新閉上眼睛,含糊不清地問道,“要是陸初璟讓你大半夜去接他,你會去嗎?”
余嘉藝沉思了幾秒,冒出來的答案讓陳瑞卿不可置信:“我會去。”
“什麼!?”陳瑞卿忍不住拔高了音調。
余嘉藝微瞇起眼睛道:“因為我要認真追他。”
陸初璟是不一樣的,他不是玩咖,余嘉藝得真實意地付出才能把他追到手。
他向來是說到就做到,余嘉藝在追陸初璟的同時,也盡量避免打擾他的生活,就連微信都還沒可憐兮兮地加回來。
每天的早飯余嘉藝一次不落地送,兩個禮拜下來,余嘉藝都養了早睡早起的習慣,下雨了就跑大半個校區給陸初璟送傘,看到陸初璟有傘就遠遠地看一眼走掉,時不時送他覺得陸初璟用得上的禮給他。
聽說陸初璟有專業課上的問題,余嘉藝就厚著臉皮去要了認識人的資料,自己整理了一晚上之后,默不作聲地發到陸初璟的郵箱上。
偶爾余嘉藝出現在陸初璟的面前刷刷存在,厚著臉皮跟他一起吃頓飯。
反正狗能做的事,余嘉藝都做了個遍,沈昭聽說之后冷嘲熱諷地發了條消息過來——“你別姓余了,干脆改姓茍就行。”
國慶的假期到了,余嘉藝也難得睡了個好覺,他上次聽說過陸初璟的家庭背景,應該八九不離十。
如果是這樣的話,陸初璟是本地人,放七天假他肯定是要回家的,他不需要風雨無阻地繼續給陸初璟送早飯。
余嘉藝在寢室里一個人待了一天,他假期不回家,就連寒暑假也很回去,早就習慣一個人待在寢室。
晚上,余嘉藝準備出去買包煙,他高中后就很煙,現在也只是心煩悶的時候會。
余嘉藝的里咬著煙,手上著煙盒往校門里走,他剛手用手掌擋住風,輕飄飄的火點開了煙頭,余嘉藝的目卻一凝。
他看到了另一方向從校門口走出來的陸初璟。
冒著星火的煙與余嘉藝的臉很不匹配,他細白的手指夾住煙,緩緩吐了口出來,煙霧撲朔著散開,余嘉藝隨手把只了一口的煙和煙盒丟進了垃圾桶里。
他聞了聞手指,確認煙味并不重之后,才跑過去拍了拍陸初璟的肩,余嘉藝笑地問道:“你怎麼沒回家?”
陸初璟早就聽到了后的腳步聲,他看見余嘉藝也沒有半點意外,這些天他都已經快習慣余嘉藝繞在他的邊。
聞言,陸初璟也只是平平地掀了掀眼皮,把問題拋回去道:“你怎麼沒回家?”
“我嗎?”
余嘉藝笑了笑,他的睫垂下來,在路燈下掃下了片影。
Alpha的鼻子很敏,陸初璟聞到了余嘉藝上的煙草味,很淡。陸初璟的眉頭皺了下,也不知道余嘉藝是從哪里染的味道。
余嘉藝的眼睫微垂,他聳了聳肩,上的薄淡,臉上的皮潔白如玉。
他無所謂地道:“因為我沒有家。”
余嘉藝的語氣太過輕松,以至于陸初璟猜不出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第9章 令智昏
陸初璟的睫了下,他不善言辭,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短暫地沉默了幾秒之后,余嘉藝卻輕松一笑,他看起來完全沒把自己剛才說的放在心上,反而問道:“你吃晚飯了嗎?”
“吃了。”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學校里的超市里的東西不多,陸初璟是出來買東西的,他的手上現在還提著超市的袋子。
他沒買多東西,袋子很癟。
“噢。”余嘉藝應了聲,他睜圓著眼睛盯著陸初璟看,慢吞吞地道,“可我還沒吃晚飯。”
十月初的風還有點燥熱,陸初璟別過頭語氣冷地道:“關我什麼事。”
余嘉藝見陸初璟又要走掉,他立馬扶住旁邊的路燈桿,他緩緩地蹲下來,聲音弱弱地喊道:“陸初璟。”
他蜷地蹲在地上,手掌裝模作樣地按在胃部上,余嘉藝可憐地道:“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關……我什麼事。”
余嘉藝蹲在地上,手去拽了拽陸初璟的腳。
他沒撒謊,余嘉藝在寢室里自閉似地待了一天,他一覺睡醒就十二點多了,外賣也要跑到樓下拿,余嘉藝干脆了一天,熬到現在才下樓。
余嘉藝本來還沒多覺,但他熬了一天下來的第一件事還是煙,胃部了刺激,現在還真有點疼。
他輕微地皺了下眉,余嘉藝沒胃病,這點疼他不放在眼里,但陸初璟現在就在他眼前,余嘉藝裝也要裝得像。
“我今天一覺睡到了中午,點個外賣都被人了。”余嘉藝撒起謊來張口就來,他一個勁地把自己越說越可憐,“我出來吃飯,結果得腦袋發昏,連手機都忘記帶了,剛準備回去拿就到你了。”
他試探地張口問道,語氣里充滿小心翼翼:“陸初璟,你能不能請我吃個飯?”
陸初璟站得筆,他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的余嘉藝。
余嘉藝的個子其實不高,應該也就一米七七左右,再加上他骨架小,上又沒幾兩,蹲在地上的時候很小一個。
最起碼在陸初璟這種個子面前是這樣的。
余嘉藝慘兮兮地蹲在地上,是不太正常的白,就在剛才,他還一臉落寞地說著自己沒有家。
在路燈明亮刺目的線之下,陸初璟忽然有種錯覺——余嘉藝像是只流浪貓。
陸初璟下意識地頷首道:“好。”
可錯覺就是錯覺,陸初璟眼睜睜地看著余嘉藝一掃剛才的弱,從地上竄了起來。
余嘉藝推著陸初璟的背,笑地念叨著:“我們去食街那邊,那里好吃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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