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越歌竟然還認識這樣的人。

自以為發現了白蓮花的另一面，江畫擰開水瓶喝了一口，心有點雀躍。

“呦呵，小鴨子今天放學早啊。”男人嗓門很大，相隔很遠都聽的真切。

越歌遲遲回道：“早嗎。”

“嘖，裝什麼裝，早不早你他媽心裡沒數麼，廢話，錢呢！”

氣氛不太對，江畫皺眉，在牆後高高豎起了耳朵。

男人指著鼻子罵完，朝旁啐了一口，一把扯下越歌的書包：“小畜生，老子可撞見你打工了，你他媽忽悠誰呢！”

“書包裡只有書。”越歌輕聲說：“打工的地方要試用兩天，還沒有開工資呢。”

聽到這，江畫腦中警鈴大作，頓時冒出兩個大字。

勒索。

還勒索到白蓮花頭上，這不約等於瞎貓到死耗子！

“當老子不會算帳？”沒翻到錢，混混咒罵著，單手扯起越歌的領子。

“靠！你想幹嘛？！”

看到這一幕，幾乎沒有猶豫，江畫行比大腦更快地衝了過去。

手裡的礦泉水瓶飛出，正中小混混的塌鼻梁。

“艸——！誰他媽...！”

小混混慘後退，右手一松，江畫趁機拉著越歌就跑。

“你是不是傻的？被欺負怎麼不還手啊！”

越歌被拉的一個踉蹌，左手勾回書包，反應好似慢半拍：“江畫...？”

江畫沒好氣地打斷：“別我！聖母病傳染！”

後傳來陣陣罵聲，江畫充耳不聞，拉著人跑的飛快。

上說的霸氣，他卻也沒留下教訓混混。

那混混五大三，江畫那點武力值本不夠逞能的，他怕疼怕的要命，不想打起碼會跑，哪像白蓮花會乖到配合勒索？！

簡直離譜！

抓住的手腕很纖細，江畫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白蓮花這麼好欺負，要是學會打架反擊，是不是也算長歪了一點...？

放著我來

既然帶歪白蓮花是改變不了的事，那不如就從教他學會打架反抗開始。

這樣起碼再遇到這種況，這家夥總不至於傻呆呆站在原地被欺負了吧。

江畫覺得自己實在機智。

在他分心時，系統突然驚：“小心！”

鞋尖踢到凸起的石頭，重心一個不穩朝前摔去，江畫再回神也來不及了。

真真是跑得越快，摔得越狠！

髒話正呼之出，手心突然傳來一拉力，勉強將慣抵消一半，但還是挽回不了摔跤的勢頭。

像是意識到這一點，力道轉瞬消失，江畫臉朝地，摔了個實實在在的狗吃屎。

“...！”

額頭傳來火辣辣的痛，鼻梁也撞得酸意上頭，直接紅眼眶，江畫撐著地面半跪，淚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靠，這什麼破路啊！”他忍痛大罵。

越歌上前張問：“你沒事吧？”

“你故意的？”江畫捂著鼻子，眼中質問混雜驚異：“你剛才是不是故意松手的？！”

他很怕疼，小時候被人下臉都會疼哭，長大後稍微強點，但也不住這麼疼的。

現在眼角的淚水一半是撞到鼻子的生理反應，另一半是江畫憋得聲音打都憋不住的疼。

面對咄咄問，越歌非但沒心虛，反而一臉無辜地指了指自己：“我...故意？”

他這個反應，搞得江畫有點納悶了。

難道是錯覺？

系統心有余悸地洗腦道：“他是白蓮花，怎麼可能故意的，況且不是你拉著他跑嗎，他怎松手？”

聽系統這麼說，江畫眼神更加搖。

事發生的太快，他記憶也不是很明確，可能剛才越歌沒有反拉住他，那力道只是對方牽引的重。

他滿頭問號地回憶著，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一道影從旁籠罩，擋住了熾熱的。

越歌半跪在他邊，清澈的雙眸裡盛滿關切。

“江畫同學，哪裡傷了嗎？”

懷疑徹底被下，江畫收起上的刺，後知後覺意識到平地摔的丟人。

“...沒有，別管我。”

越歌目上移：“你額頭破皮了，要趕快清理傷口。”

淡淡的清香味鑽進鼻腔，江畫了酸痛的鼻子，古怪問：“你噴香水了？”

越歌一愣，茫然搖頭。

撒謊，這味兒他摔破了鼻子都能聞到。

這時，系統繼續悠閑洗腦：“他可是白蓮花，怎麼會撒謊，你別想那麼複雜，帶歪就完事了。”

江畫：“...”沒法反駁。

兩手抹了把眼角，江畫鬱悶起：“算了，就當我倒霉！”

越歌抓書包帶，也站了起來，神有些局促：“剛才謝謝你。”

江畫當沒聽見，想到要教白蓮花打架，側目不聲地打量越歌的型。

這一打量，心裡更鬱悶了。

這包子竟然比他還高！

不的關系逐漸開始現，兩人不約而同陷了沉默。

以越歌在學校的人緣，如果讓他在班裡選擇一個最不絡的同學，江畫毫無疑問他會選自己。

越歌出聲打破：“江畫同學，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下到江畫啞了。

“我、我路過，你管我呢！”江畫梗著脖子，心虛氣短地回：“管閑事！”

“這裡很繞，容易迷路。”越歌纖長的睫了，聲音小的幾乎能被風吹散：“用我送你出去嗎？”

“不用，我又沒迷路！”

迷路到這裡可比跟蹤更丟人，江畫更不可能承認。

他還在絞盡腦地編造理由，並沒有注意到越歌腔微微起伏，似乎是輕呼了一口氣。

整理好被翻的書包，越歌從旁邊格子裡拿出兩片創可。

“這個給你。”他說，語氣小心試探：“先上比較好。”

江畫看了眼越歌，又看了眼他手裡的創可，一時沒說話。

如果是自己被反覆這麼懟，肯定早就火了，怕疼也要跟對方打上十個來回。

但眼前的白蓮花，依舊是這副平靜溫的模樣，脾氣好得像個假人。

心頭飛快劃過一抹悔意，很快又被煩躁所取代。

江畫裡嘟囔著‘神經病’，轉頭就走。

沒走幾步，後傳來溫潤的嗓音：“江畫同學，明天見。”

江畫表扭曲了一瞬，加快腳步，氣呼呼地轉過拐角。

都說了不要他，神經病傳染！

半分鍾後，布滿歲月痕跡的斑駁牆邊，江畫面糾結，遲遲沒有再邁開步子。

系統疑問：“怎麼還不回家？你腦門不疼啊。”

江畫遲疑道：“那小混混不會堵他吧？”

“堵就堵唄，頂多挨頓打。”系統渾不在意地說：“反正打一頓也不會歪。”

江畫皺眉：“你說的是人話嗎？”

系統理直氣壯：“我不是人啊！”

江畫：“...”

本來江畫還猶豫，聽完系統的話，腳尖一轉，原路回去了。

系統驚得拔高音調：“你要幹啥？”

江畫淡淡說：“都跟到這兒了，不知道他住哪，我今天白忙活？”

系統這次沒阻止。

幸好，越歌還沒走遠，步調和被勒索前相同，好像完全沒影響。

七點多，天漸漸黯淡。

親眼目送越歌走進一棟老舊的筒子樓，江畫靠在牆邊松了口氣，打電話司機來接自己回去。

十分鍾後，江家的轎車上。

夜幕降臨，燈火輝煌的影掠過，車窗上映出江畫黝黑晶亮的眼睛。

今天的跟蹤計劃還是有收獲的。

親眼目睹白蓮花格的負面影響後，對於帶歪越歌，江畫就沒那麼排斥了。

這種神經病格，早改變早解，否則遇到蠻橫不要臉的，不得被欺負死！

江畫努力回想高一的記憶，有關白蓮花的片段，不是埋頭學習的影，就是他微笑和人說話的模樣。

白蓮花可真乏味，江畫撇腹誹，也不知道喬修遠喜歡他什麼。

突然，他眼神一頓。

一件幾乎要被忘的事浮現出腦海。

......

第二天一早，還沒到七點半，二年一班的人基本都來齊了，三五群的年分布在教室裡嘰嘰喳喳，手裡捧著有關數學的書本或試卷。

眼瞧著要到八點，江畫才頂著兩張創可出現在教室，邊打哈欠，邊下意識朝前排的人堆掃去。

“班長，今天開學考我好沒底啊，數學有沒有什麼必考題型幫我畫一畫吧！”

何畢將那人推開：“畫啥啊來不及了！班長等會把選擇寫大點，救救孩子吧，孩子只要及格就行！”

坐在越歌鄰桌的男生加哀求行列：“爸爸！求寫大點！”

五六個人牢牢圍住了座位，只能勉強瞧見越歌有點為難的表。

又是這副場景，每次考試基本都會出現一次，江畫都見怪不怪了。

他徑直走過人堆，一路走到教室末尾，滿腦子還在思忖該怎麼讓白蓮花學會打架。

剛一坐下，上課鈴便打響了，圍在越歌邊的人堆悉數散去，也不知道最後敲定了什麼方案，個個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表。

前排的大突然鬼鬼祟祟地轉：“江畫，等會兒考試，哥們兒給你報！”

“啊？”

江畫腦子裡想著事兒，沒聽清他說什麼。

想再問也來不及，數學老師抱著遝卷子站上講臺，周大倏地端正坐姿，在桌下朝他比了個剪刀手。

開學一周，在學生基本適應回校園生活後，各科老師畫風一變，開始追究假期的學習果，至於檢驗方式，自然就是開學測試。

對於績低於平時太多，假期明顯松懈了的學生，班主任會‘親切’地問候一下父母，還會借此將高一整年的舊帳一並清了，這也是班上同學圍著越歌苦不迭的原因。

不過江畫沒有這個擔憂。

他昨晚為了白蓮花的事沒睡好，這堂考試全用來補覺了。

一覺醒來，數學考試結束，桌角多了團不止誰用過的面巾紙，江畫一臉嫌惡，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等他重新回到座位，就見大著下，表很猥瑣：“這回保準及格。”

“你？及格？”江畫嗤笑：“說夢話呢。”

大半張開，瞪了他半天才憋出句：“不會吧...你沒看到我傳的條？”

江畫反問：“什麼條？”

“就那張面巾紙啊，上面寫了班長的選擇答案啊，從何畢一路傳來的！”

江畫這才聯系通考試前大的話和那張莫名出現的廢紙，禮貌地‘哦’了一聲。

“沒抄。”錯過及格機會，他沒出半點憾懊惱：“憨批傳來的，他不好學生麼？”

江畫偏頭朝前看去，何畢坐在越歌後座，第二排的位置。

想起任務，他又問：“班長的答案，怎麼不讓班長大人直接給你們傳。”

周大直腰板，一臉正氣地說：“哪能拖班長下水啊！他寫大點就行，我們自己抄自己擔！”

江畫差點一個白眼翻上天。

這些人天天把白蓮花往墮落的泥潭邊緣帶，卻還真搞出淤泥而不染那一套，保護工作倒是考慮周全。

周大回後，視角正對後牆上的第二黑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漸漸瞪圓了眼。

他推了推昏昏睡的江畫：“畫兒，你該不會完全沒寫吧。”

江畫朝後拉桌子，不耐煩地說：“沒寫。”

“這學期咱們和越歌一組，你不會把班長不敗戰績給滅了吧！”自認是江畫的好哥們，說起這個，周大莫名也跟著心虛：“你一個零蛋，咱們組平均分就下來了。”

二年一班的學習氛圍和其他班相比，要稍微濃鬱那麼一點，其中有班長的帶頭作用，也有一班班主任的設計出的競爭模式原因。

簡單來說，就是一班部以小組為單位，又形了一個競爭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