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他頭髮了，是我著他染的，越歌在我們班是班長，還是什麼三好學生，什麼優秀班幹部，還拿過七八糟好多獎，反正...媽，你別看他頭髮了行不行！”

越歌：“...”

江母收回視線，有些尷尬地掩面輕咳：“你說是你著他染的？”

這些前衛的造型並不適合出現在未年的腦袋上，江母看江畫是屋及烏，怎麼看都覺得可，但如果看到別人家的小孩這樣，難免會有所偏見，更別說江家本就是注重儀態的大戶人家。

江畫想應聲，越歌卻輕輕了下他的，止住了他的話音。

“不是的。”越歌溫聲說：“我和江畫約好，如果他績提高二十名，就答應他一件事。”

說到這，越歌頓了頓，面猶豫：“可能是最近學習力比較大，所以最後他選了這種解辦法吧。”

江母反問：“解？”

“嗯。”越歌了手指，避開江母的視線，似是有些不知所措，擔心江母責怪一樣：“因為是假期，所以我就答應了，應該下周就會掉，到時我會帶他染回黑的。”

他的聲音清清潤潤的，沒有這個年紀男孩子的驕躁，在那張漂亮乾淨的面容下，即便是慌都顯得惹人憐，不忍苛責。

即便對著個不良年的藍，江母此刻莫名心頭一，好不容易準備出的暗諷又憋了回去。

“原來是這樣。”

江母將越歌剛剛的小作看在眼裡，很了解自己的兒子，除了蘇聞和喬修遠，江畫邊並不是沒有其他喜歡在外貌上折騰的好朋友，但他從來沒有表現出興趣，就連在宴會上做做造型都嫌麻煩，所以江母本來就懷疑江畫是不是替對方故意背鍋的，經越歌一解釋，覺那倒也像江畫乾得出的事。

不過，對江畫主學習這一點，心中仍充滿疑慮，不明白越歌是怎麼做到的。

江母抿了口紅茶，沒忍住又飛快瞥了一眼兩個腦殼：“聽說你還是畫畫的家教，你們是怎麼...”

沒等江母問完，庭院裡突然傳來一聲車鳴。

接著，門鈴響起，管家接通電話，掛斷後，有些為難地向江母。

“夫人，客人提前顧了，老爺還要等一會兒才回來，讓您先幫忙接待。”

63、懷疑 。

就沒有比現下更不湊巧的拜訪時間了。

江父還在回家的路上， 起碼要二十分鍾才到家，江母看著眼前一一藍兩個腦殼，頭疼得擰起了秀氣的眉。

無奈道：“我知道了， 畫畫， 先帶你...同學去樓上吧。”

“哦。”

江畫樂得如此，拉著越歌便去了樓上臥室， 知道這次見家長應該沒了下文，起碼在爸媽再次回國之前，沒機會刁難越歌了。

他們剛拐上二樓，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江畫好奇地回頭瞅了一眼，瞧見一個面容英俊的大叔， 聽從江母的囑咐， 趕在對方看見自己的頭髮前， 將越歌扯進了臥室。

關上門， 江畫便問：“我們什麼時候打賭績了？”

談話結束， 越歌心裡同樣松了一口氣，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剛剛九點半。

“只是那麼說而已。”他淡淡道：“不然你媽媽會覺得你在撒謊。”

“為什麼？”

越歌看了他一眼，走向臥室一角的小沙發坐下， 語調不變：“你媽媽沒有和我相過， 是從其他途徑了解的我，在眼裡，我不一定是個三好學生。”

他點到為止， 不再過多解釋，給江畫留了無限的想象空間。

果然，聽到其他途徑幾個字， 江畫第一反應便想起了蘇聞和喬修遠。

他沒清如今喬修遠的態度，但蘇聞卻明確表示過讓他別太相信越歌，很可能是蘇聞跟老媽也說了同樣的話，這才影響了老媽的判斷。

雖然蘇聞應該是出於擔心他才這樣做的，但因為正於熱期，江畫這會兒仍覺得不太舒服。

面對越歌，他心裡也生出了淡淡的歉疚，趕乾地誇讚：“還好你反應快。”

越歌似笑非笑地著他，在只有兩人的閉空間，繃的神經徹底放松了下來。

他毫無責怪之意，手指在沙發上輕點，目一直落在江畫臉上，片刻後，招了招手。

“畫畫，過來。”

江畫本來都坐到床邊了，猶豫了一下，起挪向單人沙發：“幹什麼？”

越歌沒說話，只是拍拍，江畫臉頰紅撲撲的，表面不願，卻老實坐了上去，越歌摟住他的腰，沉片刻，問：“你爸媽最近要出國麼？”

“嗯，出差。”江畫擺弄著手指，狀似無意地說：“我媽還想帶我去，放假順便帶我旅遊了。”

瞥著他寫在臉上的小心思，越歌眼眸微沉，很‘心’的接道：“那你去嗎？”

江畫抬頭，蝶翼般的長睫忽閃著，他也不看越歌，視線在屋飄，一臉的傲：“我還沒想好。”

越歌忍著笑，故作不舍：“這樣啊。”

江畫飛快瞄了他一眼，有點心了，正想松口給越歌點提示，卻聽越歌接著說：“那假期輔導課暫停，我這段期間先找其他的工作吧，你最近累的，確實應該放松一下。”

江畫：“...”

有時候他是真的討厭白蓮花這份心，善解人意，怎麼解不到正點上。

江畫氣得直瞪人，最終仍在越歌無辜的回中敗下陣來，抱住他的脖子。

“嘖，你才比較累吧！”江畫順口說了句實話，嘟嘟囔囔地說：“算了，看你一個人可憐，我就勉為其難留下陪你吧。”

“不用為難，我...”

“你好煩啊！”

江畫惱怒，直接堵住了越歌還想再說的。

明明一開始他是打著讓越歌挽留自己的念頭，最後怎麼就莫名其妙變他主留下來了。

爸媽都在家，江畫不能專注的膩歪，在越歌上吸了兩口，便要拉著他玩遊戲，剛考完試，越歌沒有掃他的興，點了點頭，在江畫準備期間，起去了廁所。

房門被敲響時，江畫電視還沒有打開，管家的聲音自屋外傳來。

“爺，客人想見您。”

“見我？”江畫心中疑，這會兒上門的應該只有老爸的客人才對，見他幹什麼。

他走去打開房門，對上趙夜白那張悉的臉時，當場愣在了原地。

而趙夜白的反應比他隻大不小，本來端著張欠扁的乖笑臉，瞥見江畫一頭後，表直接呆滯了。

“你真去染頭髮了？！”

趙夜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上上下下打量江畫，好像第一次認識他。

打從和江畫最開始悉那會兒，這小爺便天嚷嚷著要學壞，趙夜白以為小爺無聊找消遣，事實證明，江畫也確實一直在自娛自樂，他那些實踐方式在趙夜白看來，連小打小鬧都算不上。

江畫聽出他話裡的輕視，下一抬：“當然是真的，誰跟你開玩笑呢！”

“我以為你開玩笑呢。”隻消片刻，趙夜白便收起驚愕，抱肩端詳起江畫的新形象，毫不吝嗇讚揚：“別說，還不錯的，現在像漫畫裡走出來的...小傻。”

江畫正要得意的咧，聽到趙夜白的後半句，表轉涼，反手就要關門。

“開玩笑開玩笑。”趙夜白連忙討饒，趁機鑽進了他的臥室。

江畫問：“你怎麼來了？”

“聽見我老爹要來你家，我就跟來了唄。”趙夜白隨意掃了眼屋，沒好氣地哼聲：“我再不來，你怕不是徹底把我忘了。”

江畫噎了噎。

這話說的倒是事實，越歌開始自主變歪後，不需要計策，他本想不起來趙夜白了。

不過既然趙夜白自己找上門，江畫角一勾，不懷好意地斜睨著他：“我以為你發現自己輸了，特意上門來爸爸呢。”

面對當初變著法兌自己的趙夜白，江畫格外盛氣凌人，擺出勝利者的得意洋洋。

“上次打得賭你沒忘吧，越歌昨天陪我染頭髮了，你吧。”

趙夜白正在床邊擺弄著床頭的青蛙玩偶，聞言，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越歌陪我染頭髮了，染的藍。”

“不可能。”趙夜白斷然結論，收起嬉皮笑臉，面狐疑：“那家夥怎麼可能染頭髮。”

“為什麼不可能？”

江畫都想好了，他只是口頭上刺激刺激趙夜白，然後‘大發慈悲’地提議和生日的事抵消，這樣剛好誰也不欠誰，沒想到趙夜白卻再三質疑他。

“要不你等下自己看，反正他就在...”

沒等他說完，趙夜白似是陷什麼回憶，又驚又疑：“靠，要是真陪你染了，他是想幹嘛？！”

江畫沒聽懂，卡殼問：“你什麼意思？”

趙夜白不傻，江畫方才那腰板直的樣就不像撒謊，事到如今，看著江畫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他煩躁地‘嘖’了聲，臉上幾近掙扎，終是閃過抹堅定。

“你知道他之前是我的家教。”

江畫預到他要說什麼，結滾了一圈，抿了抿，沒有出聲打斷。

趙夜白出一抹苦笑，眼神變得有些渙散：“怎麼說呢，我一開始也以為他是個不錯的乖乖仔，那會兒我比較閑，送上門的消遣，閑得無聊，索想方設法地挑戰這種乖學生的底線。”

說到這，他坐上沙發，右手向口袋裡的煙盒，看見江畫，頓了下，沒掏出來：“說白了，一開始我是想他提辭職。”

頭一次聽到趙夜白口中的越歌，江畫下意識噤聲，對於那段過往既發酸又好奇。

“然後呢？”他忍不住追問。

“然後，然後他什麼事兒沒有，我他媽卻總吃癟，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麼辦到的，後來我老爹竟然還給他漲了工資。”

一開始確實覺得有趣，趙夜白喜歡有趣的人，能為他沒什麼難度的人生增加點樂趣，但誰也不了永遠下風。

提起那段經歷，趙夜白至今忿忿，看江畫的眼神都變了恨鐵不鋼：“我都說了你玩不過他，越歌心眼多了去了，你又是個缺心眼，你那兩個朋友也太沒用了，這都沒查出來？”

“你才缺心眼！”

江畫的關注點又讓趙夜白無語了一把，他有點心累地擺手：“算了，不提這個，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對他有偏見麼，今天哥哥豁出去了，這事兒就隻告訴你。”

趙夜白一直不願意說，主要那段經歷實在丟臉，簡直是他肆意人生裡的汙點，但要是不說，江畫這傻瓜說不準會被耍一輩子，他掙扎良久，天平終究偏向了江畫。

“去年九月，我被人了一把，回家的路上被套了麻袋揍了一頓。”他聲音怏怏，說話時表也訕訕的，時不時輕咳一聲，試圖以此緩解尷尬：“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出來混的誰不會被啊，就那麼一次。”

江畫這會兒沒心思嘲笑他：“然後呢，你快說啊。”

“正趕上那天有家教課，越歌去我家的路上，路過了那條巷子。”

“他幫你了？”九月初他剛被系統砸中，越歌仍是一朵白蓮花，江畫便自顧自地猜測起來：“他好像會打架的，你如果想說這個，我知道。”

“嗤，幫我？”趙夜白鄙夷地嗤笑了聲：“不，他沒幫我，甚至都沒裝模作樣的報警。”

江畫一愣，猶疑著說：“他路過但沒幫你？那可能是他沒看見...？”

“...”

趙夜白歎了口氣，一臉複雜地看向江畫，漸漸的，表變得有些淡漠：“我那時眼睛被蒙著，看不見人，卻聽見他的聲音了，你猜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