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裝模作樣的必要。這份離婚協議對你來說已經是優待了,沒有自知之明、不懂見好就收,對你沒有半分好。”
看著坐在長桌對面的陌生男人,許不聲按了按眉心,有點頭疼,懷疑自己眼花。
畢竟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坐在了陌生的書房里,滿屋子只有一個面沉沉的陌生男人,陌生男人還滿臉不耐地說著許完全聽不懂的話……是個正常人都會懷疑人生。
眼睛是真的有點疼,酸酸的,許下意識抬手了,然后到了滿臉的……眼淚?
許一臉懵,這時候對面的男人再次開口了:“市值六千萬的房子,近三百萬的車,還給你五千萬——離婚你凈賺一個多億,而據我們的婚前協議,我本來可以一分錢都不給你。許,聰明人就知足。”
許一愣,總覺得這人說的話有點悉,像是在哪里聽到過。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面前的確擺了兩份協議,離婚協議。
“凈賺一個多億……”許回想起來,頓時興趣來了,他抬手翻開協議書認認真真看,果然看到了對面這人說的車啊房啊,還有五千萬人民幣。
翻到協議最后一頁,上面已經簽好了一個名字,許看清后突然定住了。
——陸堪言。
他面前這份離婚協議上,簽了字的一方,陸堪言。
許不太確定自己現在是什麼況,但他確定自己前不久剛熬夜看完了一本披著耽皮的、近兩百萬字的大男主文《凌霄》,里面那日天日地的唯一主角就陸堪言。
而且結合現在的境,許想起來了,《凌霄》里邊的陸堪言的確有過一個前夫——雖然那前夫早八百年出場退場后就再沒有蹤跡,且類似于這樣的炮灰在全書里沒有上百也有八十,但是畢竟同名同姓,而且是個在男主濃墨重彩的人生中留下了婚史的角,稍經點撥,許就有印象了。
問題是,他難不穿到書里了?還為了男主角那炮灰得不能再炮灰的前夫?
……這也太扯淡了。
要知道他——許,前一刻剛領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影帝獎杯,從閃爍得晃眼的鎂燈和們排山倒海的尖聲中走過,不過是上車后看著自己的領獎視頻睡著了而已,怎麼可能一睜開眼世界觀都變了?!
許回味著自己那璀璨的影帝獎杯,目從面前的離婚協議書上抬起,落到了對面的人臉上。
許有些試探地喊了一聲:“……陸堪言?”
陸堪言皺了皺眉,語氣不善:“怎麼,剛剛才聲淚俱下表達了你對我山崩地裂的,這會兒還不認識了?”
聲淚俱下?山崩地裂的……?
好吧……許了臉上還未干涸的淚水,發揮影帝專業營業那些年的微笑水平,說:“沒,這不是你給的離婚條件太優渥了嗎,我寵若驚,懷疑你是被鬼上了。”
許看過協議,干脆利落簽了名,筆跡如云流水般灑。他把簽好的其中一份協議推給陸堪言,同時發自心說:“我們結婚……結婚幾年了來著?反正就今天離婚這會兒,我第一次到了你對我真好。”
“離婚快樂,陸先生。”許笑瞇瞇的。
陸堪言被他這話說得一梗,翻到最后一頁看了眼協議,確定簽字沒問題后,他合上協議。
“離婚快樂。”陸堪言回答,“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想明白了,不過這樣彼此都省事。離婚手續我會讓人盡快辦好,然后把離婚證送到你手里。”
許搖搖頭,笑眼彎彎:“那個不重要,現在比較關鍵的問題是……陸先生,五千萬你應該是要馬上付的吧?轉賬還是支票?看你方便,我現金也愿意收的。還有車啊房啊,什麼時候能過給我?”
陸堪言:“……”
陸堪言認真打量了下自己這結婚四年、見面次數屈指可數的準前夫,突然毫不掩飾諷刺意味兒地笑了下:“許,你不是視金錢為糞土、不為五斗米折腰嗎,本暴得這麼快?”
許眨眨眼,面不改說:“我當然不為五斗米折腰,但是五斗米換五千萬就不一樣了,你要是早說簽個字我就能變坐擁黃金地段高檔私人別墅的千萬富翁,我早就不折騰了。”
別說,原主哭得是真撕心裂肺海枯石爛,他眼睛現在都還疼。
“……”陸堪言再次嘲弄一笑,“我剛把離婚協議擺到你面前,你就哭得跟要把長城哭倒似的,我哪好意思用庸俗的金錢來踐踏你高貴的啊。”
許禮貌頷首:“所以,我的五千萬和車房……”
陸堪言忍無可忍似的,拿起協議就要離開書房,只丟下兩個字:“等著。”
許就等著,順便理了下自己還記得的《凌霄》的節。
《凌霄》這本小說,說白了就是出生在大多數人難以企及的終點線上的主角陸堪言、他那順風順水比人生贏家還輝燦爛的一生。
書里說,陸堪言不僅長得好智商高能力強、二十歲就拿到了金融學博士學位、并且在家族產業中發發熱,他還在二十歲和二十一歲之間叛逆期姍姍來遲,拋開家族產業,頭也不回地踏進了娛樂圈。
非科班出的陸堪言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長,不過三年,從最佳新人到視帝影帝,陸堪言用實力拿下了數不清的獎。
作為全文的環聚焦人,陸堪言邊自然不了男男狂蜂浪蝶,而陸堪言自認誰也配不上自己,萬花叢中過,眼睛都不斜一下——原主許是個陸堪言極不愿承認的例外。
陸堪言選擇進娛樂圈當演員那陣兒,陸家沒有一個人支持他,陸父甚至揚言說只要陸堪言敢跑去拍戲、他就讓陸堪言連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封殺。直到陸堪言那生了重病的爺爺發話,說只要陸堪言愿意和家的大兒子許結婚,他就幫忙說服陸父一眾人。
陸堪言斟酌再三,同意了,同時表態說結婚可以,但是婚后他不會對原主有多好。總之婚就這麼結了,領證當天陸堪言就跑劇組去了。
陸堪言很快在娛樂圈站穩了腳跟,并且越走越高、萬眾矚目,對原主的態度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直到陸家爺爺去世,葬禮后又過了七七,陸堪言就提出了離婚。
然后現在的許就穿過來了。
回憶完畢,許單手杵在桌面上支著下,另一只手用指尖敲了敲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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