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到極致的人看重神財富勝於質財富,不過大多數人還在為吃喝不愁而忙碌著。
好比在這個沉默的黑夜裡,殷榮瀾思考的是如何鞏固他這二十多年才姍姍來遲的友誼,陳盞則靠在床頭,仰著臉一不著天花板,思索發財致富的道路。
公司裡,下屬休息完後,特意匯報了這個月源瑞的營業額。
原本不過是收購的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公司,因為之前被向西在營銷上了過去。作為銷售部門出,這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容忽視的敗筆,是以有幾分找回場子的心思:“拿到讚助商的名額後,向西飲業已經被我們遠遠甩到後面,想翻恐怕不容易。”
殷榮瀾淡淡‘嗯’了聲:“別掉以輕心。”
下屬正準備做一番慷慨激昂的保證,就見上司突然離開轉椅走到窗前,接聽了一通電話。
“正好我有時間……可以……明天見。”
下屬心中升起不祥的預,又不敢問是誰的來電,只能等著看總裁會不會提及。
“月底工資翻倍,”殷榮瀾一句話就讓他的預真:“今晚需要加班把所有東西整理好。”
加班的基礎上再加班,那不就意味著快要通宵?
殷榮瀾很會算計,但並不是個剝削的資本家,在下屬的絕中開口:“明後兩天給你單獨放假。”
上的疲憊一掃而空,下屬看他的目,就像在看黑夜中的蠟燭,因為激一時心直口快:“您明天是有什麼要事麼?”
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立馬就為適才的膽大妄為到後悔。
殷榮瀾似乎心不錯,點了點頭:“幫朋友看家。”
看清他的神態後,下屬一愣……這有什麼可值得炫耀的?
·
陳盞不久前訂的空調出了一些問題,今天有人會重新上門安裝。
不巧的是他今早約了人,老頭每天上午固定要去廢品站,思來想去,能拜托的人似乎只有殷榮瀾。
太初升,殷榮瀾便出現在門口,順帶提了早餐過來。
陳盞請他進來,抱歉地笑笑:“麻煩你了。”
拿了個小碗,把熱騰騰的豆漿倒出來,殷榮瀾搖頭:“你對我總是過度客氣。”
大多數人十八九歲上大學,陳盞因為家庭原因,比旁人還要再遲上一年。按照原有的歲數來算,殷榮瀾和他的年齡差距超過五歲,是以陳盞總是在不經意間用看長輩的目看待對方。
從前未注意到這點,經他一提,是覺到一些生疏。雙方都在用以獨特的方式維系友誼,陳盞出手:“以後讓我們互相麻煩,不必客氣。”
殷榮瀾失笑,握了握手:“好。”
話說開後兩人的關系要更為融洽,陳盞吃早餐的同時偶爾會看一下時間。
話題被從容打開,殷榮瀾似隨意一問:“很重要的約會?”
陳盞想了想:“談不上。是之前有過合作的向西。”
殷榮瀾:“不是已經拒絕過他們?”
“短時間我不會再考慮直播,”陳盞側過頭向窗外,每天有鳥雀定時在那裡嘰嘰喳喳,起初他還會多瞄幾眼,看膩了便覺得吵鬧:“不過可以換一種方式。”
順著他的目看了一會兒,殷榮瀾笑道:“聽書頻道的收益很穩固。”
陳盞不在意地擺擺手:“廣開路子,才能迎來財神爺。”
雖然不知道這次是在打什麼算盤,但想到昨日下屬眼中的一雪前恥,殷榮瀾預未來不久公司的銷售部就會有的頭疼。
陳盞把安裝師傅的電話給他留下:“有急事你可以打電話先走。”
準備出門時,口袋不慎掉出來一個小本子。
殷榮瀾心下一,這個本子他在劇組見過,對方用來記寫文素材,可以說是萬惡之源。
此刻本子是打開著的,上面列了一串陌生人的名字和聯系方式,還注明了時間地點。
殷榮瀾把本子撿起遞給他,掃了下時間:“都是你今天要見的?”
陳盞點點頭,重新揣回口袋,背對著他揮了下手,跑著下樓,可以看出在趕時間。
在前一次良好合作的基礎上,陳盞和向西的負責人談的很順利。
負責人帶著無框眼鏡,不時會扶一下鏡框,跟漫畫裡走出來的青年一般。瓣開合間,無一不出明算計。
“遊戲研發是高本的消費,僅僅三十萬遠不夠維持一個遊戲團隊。”負責人開口:“我怎麼能確保可以達到預期的宣傳效果?”
“並不是開發大型網遊,”陳盞不不慢道:“只是一種對話式的文字遊戲。”
這類遊戲的開發費用並不高,利用網站提供的遊戲製作工,整合素材,有些本甚至可以趨近為零。
陳盞高中時績不算太好,努力多番沒有提升後,邊為高考做準備邊思索新出路。曾經有段時間班裡生很喜歡玩這種遊戲,還願意充值解鎖不同劇,他便跟著研究了一下。
後來發現時間耗費太多,對新手來說還是有些勉強,便隻得作罷。
“我沒專門學過做遊戲,”陳盞道:“所以會雇傭兩個經驗富的人員,不出一個月,就可以完大部分。”
文字遊戲的好在於可以在未全部完前就上傳,據玩家的反饋在調整中做更新。
智能時代,負責人用手機隨意一搜便有所了解,主舉起酒杯:“合作愉快。”
陳盞舉杯了一下,卻沒有喝。
負責人了,抿走角多余的酒漬:“找人製作遊戲你花了多錢?”
陳盞一邊眉挑起,並未給出答案。
負責人笑笑:“我就是好奇。”
公司也可以利用遊戲做推廣,只是他們更加看重陳盞上的流量價值。加之別人看到飲料,就會想到那次直播。
在他以為不會等到答案後,陳盞忽然開口:“十萬。”
那就是還剩下二十萬。
負責人:“你賺了。”
陳盞打開天窗說亮話:“遊戲裡會有很多植,向西只是其中之一。”
負責人臉上的笑意僵住,捋了一番後緩緩開口:“你用我們的錢去雇人製作遊戲,再利用遊戲招商?”
陳盞淡定道:“沒有中間商不賺取差價。”
為防以後對方看到遊戲品後不快,這些話自然是一開始說清為好。
負責人取下眼鏡,視野模糊後無法完全看清陳盞詐的臉,這讓他心裡微微舒坦一些。
中間商是好聽的說法,潛意識裡負責人覺對面的人就像是拿正室錢去外面養小三的渣男。
商談時間比陳盞預想中了一半,負責人唯恐繼續多看他一眼會心梗,隨口稱還有事,留下支票便提著公文包離開。
陳盞住他:“這裡的酒水很合我的心意,能再請一杯不?”
負責人黑著臉走到吧臺給他點了一杯,付完錢大步流星邁步而出。
陳盞招來服務生把桌面收拾乾淨,送來的新酒放到對面,看了下時間等著下一位。
在商務合作中,不遲到是基本素養。
來人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十分鍾,看到陳盞忙走過來打了聲招呼。
“試試看。”等他坐下,陳盞掛著無可挑剔的笑容:“酒的味道很純。”
這麼早來,還點好了飲品,讓來人不由對陳盞高看一眼。接這份合作時,他還有些遲疑,畢竟對方在網絡的風評不好。
現在見到真人,完全沒有產說中的尖酸刻薄,事溫文爾雅,也很慷慨。
“我弟弟喜歡宅在家,合作的事我們商談就好。”
陳盞點頭,表示理解。
第一印象好的前提下,兩人聊的很投機,和方才的負責人氣氛完全不同。
陳盞:“我會提供劇本。”
來人更加高興,對文字遊戲來說,單純的製作可謂相當省事。
接下來的幾場見面,就要更加商業化,逐一談完廣告商,陳盞才輕輕松了口氣。
為了不佔用殷榮瀾過多的時間,不再過多耽誤,打包兩份外賣往回趕。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四點,空調安裝完了不說,地面也被打掃過,幾乎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陳盞停在門檻幾秒才邁步進。
把外賣放在桌上,有些驚訝地說了聲辛苦。
殷榮瀾坐在沙發上喝著茶,儼然更像這間屋子的主人,聞言淺笑道:“舉手之勞。”
找不到途徑在對方上砸錢,有大把的資源也用不到,長久接下來,發現能做的只剩打掃衛生。
不得不說,還心應手。
用餐時,殷榮瀾突然不冷不熱來了一句:“我和林池昂誰的家務做得好?”
陳盞覺得這句話的文有些悉。
猶記當年背誦的課文中有一句‘我與城北徐公比,孰?’
甩開奇思妙想,單由問題出發回答道:“自然是你。”
林池昂的份注定他是一個生來就十指不沾春水的大爺。
殷榮瀾的臉上散發著溫和的笑容,似乎對回答頗為滿意。
防微杜漸,他要盡可能讓對方看見林池昂上的不足,從一開始就杜絕花式友誼多人行。
和他的心思不同,陳盞一顆心完全撲在了事業上。
從前有一位美人,他不停倒霉,所以急需抱一根金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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