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茫然。
警員向他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
“請問你是否曾在八月十日住過這間旅館的302房?”
“是。”
“那麼,你認識這個人嗎?”
一張照片遞過來。
出云低頭,驚:“錦輝?”
“你認識他?”
“是我的朋友,我一直在找他,他在哪里?”
“此人八月十一日凌晨租了一條小船出海,多日不見蹤跡。最后有人在海上發現這條空船。”
連續不斷的重擊,最后一下力比千鈞,終于讓出云眼前模糊。
一切失去意義。
“人呢?”他癡癡地問。
“船孤零零在離岸極遠的地方飄浮,船上無人,我們在船上發現一張紙條,寫著這個旅館的地址和門牌號碼302,似乎曾有人指示他到這個地方。寫這個地址給他的是你嗎?”
出云搖頭。
是經世,經世放了錦輝,要他到旅館里來。
出云問:“他來過?”
“老板說,他八月十一日凌晨來過,走時臉奇怪。”警員問:“你們吵架了?”
“不,我沒有見到他,但也許他見到我。”出云呆了半晌,目呆滯地說:“也許他見到我們。”
事到如今,實在沒什麼好驚訝。
這不是經世的目的嗎?
“經世,從今以后,我的屬于你。”
“錦輝呢?”
“再沒有錦輝……”
熱吻纏綿。
當日,出云眼里,天地只剩一人。
不是錦輝。
而錦輝就在門外。
心碎的聲音,被加勒比海聲掩蓋。
錦輝絕,離開。
他失去最珍貴的,曹出云曾承諾給他的唯一的。
他目睹天地,毀滅在出云的徹底負心中。
他不再是帶著曹出云的,走遍天涯的田錦輝。
所以選擇孤零零的船,孤零零的加勒比海。
“你朋友已經被列海洋失蹤者名單。你是他的朋友,可以跟我們到警局一趟,提供一點資料嗎?”
“何必資料,我知道他在哪里?”
“你知道?”
“對。”出云輕輕笑:“在加勒比海。”
兩天后,阿曼群島方家別墅里。
臺上,經世靠著欄桿,無聲看海。
方經嬋坐著,品紅茶。
“曹出云自殺了,尸被沖到岸上。”
“我知道。”
“經世,你預料他會殉?”
“不,”經世苦笑:“我只是預料,到最后,贏的還是錦輝。”
“你有沒有想過,你已經上出云,或出云已經上你。錦輝死了,你面目出,可怕異常,他不能接,只有選擇去陪錦輝。”
“是嗎?”經世默然,低頭,良久才嘆氣:“那又如何?方家人注定無。加勒比海,已不復在。”
“出云,我們終有一天,可以擁抱于藍天白云下。”
“不止,我們要在明的清晨,把擁抱的影子投在海里。”
“你如果摔,便和你一起摔。”
“讓我們忘了錦輝,好不好?”
“方家家訓,借給人一分錢,必定要收回九千九百九十九萬。”
“你吻我,帶我去你最寶貴私的小屋,親手做餃子給我吃,然后說:你教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世界冷漠得似墳墓。出云,只要你有一日可以如記住錦輝一樣記住我,方經世心甘愿被你拋棄一萬次。”
“一屋子的證人啊,請你們記住這晚。曹出云的已經不屬于田錦輝,它屬于我。”
……………………
又是一年過去。
方家阿曼群島的別墅,再次賓客滿堂。
有人的地方,難免有閑話。
“真奇怪,明明主屋富麗堂皇得多,婚禮這般人生大事卻選在別墅進行。”
“聽說新郎喜歡加勒比海的迷人景,特意選這里舉行婚禮。”
“方家二小姐三爺都選這里結婚,不知道將來大爺是否也會選這里。如此,我還是早點購一點加勒比海邊的業,將來一定升值。”
眾人一陣輕笑。
新娘淑珍俏可,系出名門,正在招呼自家前來參加婚禮的親友。
“淑珍,幫我安排一間好景的房間。”好姐妹瞳對要求。
淑珍笑:“這麼多客人,房間早排定了,哪里找好景房間?”
“不要騙我。我看過了,三樓還有一間正對海景的客房沒有人住,我就住那里好了。”
“噓,快不要作聲。”淑珍小聲說:“那個房間誰都不可以睡,你千萬不要進去,經世會生氣的。”
“哦?為什麼?”
“不知道。”淑珍憨地皺皺鼻子,臉上滿是小人的幸福,俏皮道:“也許是因為那里風景獨好吧。”
一屋子的賓客,喧鬧整個別墅。
只有三樓一個房間,正對加勒比海,風景絕。
靜,只有聲緩緩淌瀉進來。
但加勒比海,已不復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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