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都明暗自在心裏算計,但表麵上卻還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但呂都明忘了,金靜雯又豈是那麼好糊弄的?要說是做戲,早在三年多前,金靜雯剛從天承回來的那會兒,裝瓊華郡主囂張跋扈的時候,可是騙倒了一群人!就呂都明這點兒演技,在金靜雯麵前,絕壁就是一個關公麵前耍大刀!
所以,單單隻是一眼,金靜雯不暗自心裏冷冷一笑
裝,接著裝!
你真當本小姐是睜眼瞎不?就這水平,還敢出來獻醜?
哼,真是自不量力!
金靜雯將呂都明那點兒小心思看的的。但表麵上卻毫不顯,斜眼眸微斂的撇著呂都明,片刻後,金靜雯終於笑了……
“嗬嗬~,瞧呂公子說的,我當然不會和呂公子計較這些事~!畢竟呂公子如今可是犯了事兒的,所以原不原諒,計不計較那是府的事兒。而我隻負責將呂公子送到府而已!”
金靜雯說的雲淡風輕,但卻讓呂都明瞬間麵如死灰。而就在金靜雯說話的功夫,隻聽外麵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然後圍觀的人群被人從後麵推開,一眾衙差紛紛湧了過來!
**********
京兆府的人來了。
圍觀的群眾先是一愣,然後紛紛給這幫子衙差讓路。這時,蜂擁而至的衙差過來後,卻並沒有馬上行,而是分立兩側,又是讓出一條路來,接著隻見某位大爺大搖大擺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裴大爺登場,氣勢一如既往的霸氣外。
而當走過人群,邁步進了流芳齋,裴耀先是抬眸掃了一眼,看著殷軒和金靜雯都在,裴耀也沒多話,接著眸一轉,瞬間便將目落在了站在旁邊的呂都明上!
“本大爺聽說,有人在這裏公然藐視皇親國戚……怎麼的,說說吧~!”
雖然在場的人很多,但此時裴耀說這話的時候,卻隻是盯著呂都明。而借著高的優勢,裴耀居高臨下,斜眼瞧著呂都明,那覺就像是盯著一隻臭蟲!
裴耀牛氣的二五八萬,可惜這位大爺就這個範兒,別說是在這兒,就是在金鑾殿,也是這個德行!而此時,被裴耀這麼盯著,呂都明更是不由得渾一,然後趕忙上前討好
“額……嗬嗬,在下早聞裴大人才華橫溢,年紀輕輕就已然是當朝二品,在下慕名已久,但卻始終無緣相見,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嗬嗬,在下敝姓呂……”
拍馬屁的話,呂都明張就來。而言語之間,更是狀似不經意的將自己的姓氏報了上前,顯然是在提醒裴耀,自己的來頭!
可就像是金靜雯之前說的那般,別說是眼前的呂都明,就是他老子呂雙來了,金靜雯都不怕,你以為裴耀裴大爺能怕?!
並且,裴耀是什麼人?你真當他是紙糊的?堂堂當朝二品大員的職是撿來的不?所以這邊呂都明一張,沒等著話說完呢,裴耀便瞬間眉頭一皺,然後直接開口打斷了他
“你給本大爺閉!拍馬屁的話,本大爺聽多了,不稀罕你這兩句!本大爺現在是問你話呢,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裴耀懶得聽呂都明囉嗦。而當場踢了一個鐵板,呂都明明顯有些反映不過來,見此形,裴耀更不耐煩了,隨即也再懶得聽他廢話,便直接轉頭看向金靜雯
“你說,究竟咋回事兒?”
其實,早在今天過來流芳齋之前,裴耀便已經將事的大概弄清楚了。畢竟金靜雯肚子裏有多貨,別人不知道,裴耀還是清楚的。所以當冬兒過來簡單將事說了一遍後,裴耀也相當配合的直接帶了一大堆小弟過來,為的就是把場麵做足了!
當然,裴耀也算不上是給金靜雯和殷軒麵子。可和呂都明以及呂家相比,誰遠誰近,裴耀心裏還是有數的。
再說了,那撇開呂都明這個飯桶不提,單單是呂雙這個老小子,裴耀就很看不上眼。當了一輩子,年紀一大把,照理說這樣的人,也應該是個人才是!可惜了,這老小子別的不會,就會當鵪鶉,和稀泥,整天往犄角旮旯一待,你不提,絕壁就得把這人給忘了!
可你要說他犯錯吧,還真沒有,說他不犯錯吧,卻又咋看咋別扭。最後愣是活的熬著當上了閣老!而這在別人看來,這也算是呂雙有本事了,至當了這麼多年的‘忍者神’,如今也是出頭了。可裴耀卻覺得,呂雙這老小子就他娘的是站著茅坑不拉屎呀!
所以,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對待呂都明都絕壁不能手!
而金靜雯的手段,裴耀心裏明白,因此裴耀自然也是願意當眾和金靜雯小小的合作一把!
聰明人辦事兒,向來就是一點就。眼下裴耀主詢問金靜雯,那就是已然同意配合自己。頓時,金靜雯心裏有了數,隨後也不廢話,直接便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
在場的人很多,金靜雯也沒傻乎乎的說什麼添油加醋的話!可言語中,卻話裏話外的說呂都明故意藐視皇親國戚,不把殷軒看在眼裏!
……
其實就今天這事兒,呂都明雖然做的不對。但說到底也就是投機取巧的打殷軒一下,想在殷軒麵前掙點兒麵子,借以來證明,自己京城第一小霸王的名頭!
可惜,呂都明隻記得殷軒不喜歡用自己當朝王爺的份,但
卻忘了,就算是殷軒不用,他依舊是堂堂正正的東陵皇帝的親弟弟,就依著這層關係,隻要有人想在這裏做章,那就可以讓呂都明直接一層皮!
所以,最開始一聽到事的大概,金靜雯便一眼瞧出了這裏麵的玄機。畢竟,如今這個形,說別的那都是廢話,你說他呂都明仗勢欺人,信口雌黃,可就依著這事兒讓京兆府把呂都明抓了,也都不算大事兒。頂天打兩下屁,然後也就完了!
可藐視皇族可不一樣,這事兒說小就小,說大就大,一個不好,直接擼了一戶口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金靜雯出手就是狠的。聞言,裴耀自然也心裏有數,所以等著這邊金靜雯把話一說完,裴耀瞬間微微挑了下眉,然後轉頭看向一旁已然麵慘白的呂都明
“你小子行啊,一個小小的白丁,連著功名都沒有的庶民,竟然連當朝王爺都放在眼裏,看來瞧著樣子,估著就算是當今皇上,你也不會放在眼裏吧!”
裴耀說的輕鬆,可這話一出來,別說是呂都明,連著外麵圍觀的眾人,也忍不住心肝兒。而待這邊話音一落,裴耀也不再和呂都明廢話,冷冷一笑,然後揚聲說道
“來人,將這藐視皇族,膽大包天的蠢貨給本大爺抓起來!”
裴大爺發話了,隨後眾衙差立刻上前,然後當場便把呂都明以及他帶來的打手全部捆了粽子,接著就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揚長而去!
呂都明被抓走了。折騰了近一上午的事,算是就這麼解決了。
眼瞧著熱鬧沒得看了,大夥兒也紛紛散了,流芳齋的王掌櫃這時才走出來,連連對著殷軒和金靜雯道謝,一反之前的鵪鶉樣兒,倒是顯出了為流芳齋大掌櫃的能言善道來。
可許是之前王掌櫃太慫,再加上為了怕惹禍上,想要昧著良心說假話的行為實在讓人有些不齒,便是心裏明白王掌櫃這樣隻是不得已,但金靜雯還是有些不待見他。
但便是如此,金靜雯臉麵上卻毫不顯,隻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見此形,王掌櫃雖然有些結,可一考慮都之前金靜雯的強悍作風,頓時癟了一半!
而相對於王掌櫃的殷勤,一旁的殷軒的神卻始終有些怪怪的,不時的拿眼睛瞧上金靜雯一眼,然後便又將視線轉開,鬧得金靜雯心煩不已。
所以,待片刻之後,眼瞧著殷軒還是沒有和自己說話的意思,金靜雯也沒什麼耐心的直接站起……而眼瞧著金靜雯這是起要走了,一直站在殷軒後的狐朋狗友三人不紛紛在後麵紛紛捅咕捅咕殷軒,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抬手一使勁,一下子便將殷軒推到了金靜雯前,攔住了金靜雯的去路
瞬間,金靜雯不由得挑了下眉,然後抬頭看向眼前的殷軒
“幹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金靜雯說這話的時候,沒啥好氣兒。可聞言,殷軒卻不臉上一紅,然後磕磕絆絆的張了張道
“額……沒,沒啥……那個就是……就是……”
其實,此時此刻,殷軒就是想說:娘子你還生氣不?娘子我錯了。娘子那件雀翎裳是我特意給你定做的,你喜歡不?
照著以往,這些話殷軒張就來。可今天就不知道怎麼了,殷軒就是有些開不了口。一時間憋得臉通紅,而瞧著他那慫樣兒,連站在後麵的狐朋狗友三人組都跟著他著急!
“說啊!你倒是說啊!”
“就是,就直接說啊,這慫樣兒,還真是……”
“哎我天啊,怎麼就這麼費勁啊,說啊,你倒是說啊!急死了都……”
三人組在後麵急的咬牙切齒,就差蹦出來直接替殷軒把話說了。而將眼前的一切看著眼裏,金靜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剛剛還有些煩躁的心,忽然好了起來。但臉上卻相反的出一副冷冷的模樣
“殷軒,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究竟想和我說什麼?”
“額……我,我就是……”
“嘖!算了,說句話也這麼費勁,說不說,反正我也不想聽!”
說罷,金靜雯轉就往外走。而此時一聽金靜雯這麼說,原本還臉上憋得通紅的殷軒,心裏不由得有些失落,可就在這時,就在金靜雯即將邁步走出流芳齋的瞬間,金靜雯卻又忽然停了下來,然後轉頭看向一旁還有些傻愣愣的冬兒,接著狀似有些不悅的喝罵道
“你這丫頭,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拿著東西跟我回去?!”
金靜雯這話是對著冬兒說的,但話落,卻不轉眸瞥了殷軒一眼,然後便直接走了。
而此時,站在原地的冬兒被金靜雯這麼一罵,先是一愣,但隨後頓時反映過來,趕忙上前走到旁邊將放在一旁的雀翎裳抱起來,然後對著殷軒意有所指的抿一笑,接著一溜煙兒的便跟著金靜雯走了。
金靜雯一行人走了,而此時站在原地的殷軒卻有些發懵,直愣愣的看著金靜雯的背影,卻是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倒是三人組率先領會了金靜雯的意思,笑嘻嘻的紛紛上前,然後抬手猛拍了殷軒一把
“還看著幹啥?嫂子不都發話了嗎?還不回去?”
“就是就是~!走吧!”
“嘿嘿~,走吧走吧~!”
被兄弟這麼一嚷嚷,殷軒這時才有些迷迷糊糊的回過神來,轉頭又是愣愣的瞧了王川等人一眼,然後也嘿嘿一笑,接著便轉大步跑了
回去。
**********
早先因為裴耀總是沒眼找聶瑾萱幫忙,金靜雯有陣子很是和裴耀不對付。但有時候不得不說,金靜雯和裴耀在某方麵來說,還是非常相似的。
比如說,在對待得罪自己,以及看不上眼的人的時候!
而在金靜雯眼裏,呂都明是得罪了自己的人,而在裴耀眼裏,他是自己看不上眼的人。
另一方麵,呂都明被抓的事兒,不過多一會兒的功夫,便傳回了呂家。當家的老爺子呂雙不在,做主的便是呂雙的老婆邢氏,而也不知道這邢氏天生就是神經,還是沒腦子,竟然還沒把這事兒當事兒,甚至隻以為抓呂都明的人,隻是普通的京城衙門,所以隨後便直讓自家管家到衙門把自家大兒子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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