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格，”盛夜行佯裝憤怒，用指關節敲他的腦袋，“再說一次！”

“我會你。”

等待好一會兒，路見星這麼說。

本以為盛夜行會回一句“我也你”云云，但他沒有。

盛夜行把頭突然仰起來，仰下顎線與脖頸幾乎九十度的直角角度，遲遲不作。

他像在看天花板是否水。

天花板倒沒水。

他的眼水了。

路見星張到不敢呼吸。

空氣像靜止了，時間被按下暫停。

“啊，”難以知到盛夜行的緒，路見星乾地又重複：“你。”

他突然被盛夜行抱住。

抱了一會兒，盛夜行也沒靜，把頭埋在路見星頸窩，寬闊的雙肩抖著，和呼吸得同樣厲害。已經分不清是生理還是緒上頭，盛夜行閉上眼。

流淚對他來說是個太過於陌生的事。上一次，他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

但在路見星面前，他要卸下所有鎧甲。

等盛夜行放開自己，路見星才發現盛夜行眼下的潤。他不能明白這句話的重大意義，只在乎盛夜行現在是否難過。

他慌張地皺眉頭，“那我不你。”

“不可以反悔的，你才說了我，”盛夜行哭笑不得，袖子把眼淚了，低頭，挨上路見星的鼻尖，“你再多說幾遍，我得錄下來當每天早晨起床用的鬧鐘。”

往往被要求時，路見星的“叛逆期”就到了。

他閉，拒絕再吐任何話。

高冷，害。

扯過床頭備好的衛生紙，路見星把它笨拙地疊三角巾形式，一點一點地盛夜行臉頰上的明。他邊，邊從嚨裏發出“哼哼”聲，看樣子是真的開心。笑意在眉梢堆積。

“睡吧，我也你，”盛夜行說，“雖然我從沒對你說過。”

于表達，盛夜行在說完這一句，反而臉紅了。

還好夜裏看不清楚，他慶倖地想。

這一夜，他們睡得迷迷糊糊。

半夜空調度數不夠高，窗戶也沒關嚴實。寒風鑽房，涼得路見星蜷起子，躲在盛夜行這個熱源側。記得去年這時也冷，他卻還是固執地要用背靠牆壁。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

今年，有一點不一樣。

在淩晨路見星醒過一次。

他全心依賴於黑夜，裏像含了一塊綿甜糖。

路見星說：“我你……”

“你要我多一點。”

睡眠一向較淺，盛夜行有意識地回復他。

“多很多。”路見星低喃。

“那我也要你多很多。”盛夜用胳膊回摟住他，姿勢依存。

路見星清醒了不，手指比劃，“多，一點。”

多一點就好。

他說完，捂住眼睛。使陷麻木。過往的細碎片段如電影畫面轉，心是獲得最佳獎項的長鏡頭。他們始於一個名字，結束於漫長無盡的歲月。

路見星趴好，任由盛夜行親吻他的肩胛。

“我你。”

他強調著，又重複一遍。

用手指在盛夜行的手背上輕輕點了三下，再十指扣。

路見星好像也懂了世界上最難解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