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虎率領這十三個鏢師,來到東門時,守門軍士喝道:“乾什麼的?肖大人有令,全部下馬,接檢查。”
陳虎上前,陪笑道:“軍爺,我乃都梁鏢局陳虎,奉杜大人之令,押送皇貢趕往神京。
這是杜大人的親筆公文,還請軍爺過目。”說著拿出文書,遞給軍士。
軍士冇接,而是小聲地對陳虎道:“陳鏢頭,我們也是奉命而為,還請不必見怪。肖統領就在前麵不遠,你拿給他看吧。“
陳虎聞言一驚,但不聲地道:“好的,我這就拿給肖大人看。”
陳虎看了一眼歐扶蒼,歐扶蒼點了點頭。同時輕聲道:“陳總鏢頭,千萬記住我對你說的話。“陳虎點頭會意地一笑。
陳虎走到肖改過麵前說:“草民陳虎拜見肖大人。”
“你就是陳虎?陳龍的兒子?”肖改過似笑非笑地道。
“是的,家父正是陳龍,去年在神京得罪了大人,被大人擊殺。”陳虎的心在流。
見到殺父仇人,卻對仇人無能為力。世界上最悲哀,最痛心的事,莫過如此了。
肖改過聞言狂笑道:“你冇想過要報仇麼?”
陳虎聞言一驚,冷汗直冒,輕聲說道:“想過,但無能為力。”
陳虎知道,此時若說假話,隻怕生命不保。
肖改過在與陳虎的對話中,已了想一掌擊斃陳虎的念頭。
但見陳虎此時皇命在,實話實說,再看陳虎一臉憨厚之相,似乎人畜無害,因此放了陳虎一命。
陳虎這才明白,歐扶蒼所言不虛:在雙煞這等絕世高手麵前,不要心存妄想刺殺他們,因為你武功太弱,他們的強大罡氣,早已護。外界攻擊之力,早已被擋在外。本冇下手的機會,反而會白白送死。
陳虎現在才明白,何為絕頂高手!肖改過的氣場,足可以摧毀陳虎的意誌,陳虎已是汗衫。
肖改過笑道:“你怕死?”
陳虎答道:“草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哈哈哈,你很有勇氣,膽量也不小,你也確實不怕死,本今日就殺了你。”肖改過說著,五指箕張,抓向陳虎的天靈蓋。
陳虎不躲不讓,任由肖改過抓下來。肖改過五指在離陳虎的天靈蓋三分之距,突然止住,陳虎隻覺一淩厲的勁風,直襲腦門,卻嗄然而止。
“陳虎!本敬你是條漢子,今日便留你命,你若報仇,練好本領再說。但話說回來,如果你都梁鏢局與那些江湖人士勾結,為害朝廷,本格殺勿論,滅門九族。“肖改過冷冷地道。
“是,草民謹記大人良訓。大人,你看,我們可以走了麼?“陳虎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急什麼,我已派人去請杜大人來此,證實一下,就可以走了。這是皇貢,誰敢阻攔?“肖改過似笑飛笑地道。
陣虎點了點頭,心尋思:這肖改過果然冇放過皇貢,但又不敢強行檢查,想請杜威來,難道要拆箱檢查,再行蓋印封不?
如若這樣,那就壞大事了。
這時縣令杜威已經來了,對肖改過施禮道:“下參見肖大人,請問肖大人下前來,有何吩咐?”
“嗬,其實也冇什麼大事,隻是想問一下,這每一口箱子,都是在縣衙包裝的嗎?“肖改過嚴肅地問道。
“回大人,這十六口大箱皆在衙門填裝,下親自查證親封。“杜威如實地答道。
“嗬,既然如此,本就放心了。“肖改過冷冷地道,“陳虎,你可以走了,記住我說的話。”
“草民牢記在心!多謝大人!“陳虎邊說邊飛上馬說了聲走字,眾鏢師趕催馬跟上,一行人飛快地出了東門,直奔道,快馬加鞭,絕塵而去。
約行了十餘裡,車隊停了下來,歐扶蒼把林中鶴從箱裡抱了出來,解開其道。
林中鶴清醒後,見周圍都是人馬,不疑地道:“歐叔叔,這是哪裡啊?”
“我們已經出了都梁城,來,叔叔帶你去祭拜你的父親。所需之早已備好,隻是祭文冇寫,你也知道,叔叔我是個人,隻好舞槍弄棒,喜談兵,對於舞文弄墨,實頭痛。”
“歐叔叔有心了,祭文到我父墳前,我自己寫罷。”林中鶴說完一頓咳嗽,直咳得小臉發紫,上氣不接下氣。
眾人見狀,皆生憐憫之心:小小年紀,都遭此變故,再加上也是病魔纏,今後之途,隻怕荊棘叢生。
歐扶蒼主仆二人,帶著林中鶴抄小道前往雲山,眾鏢師就地等候他們三人。
且說歐扶蒼,背起林中鶴,一路展開法,使出絕頂輕功,常悔隨主人。
二十幾裡地,一盞茶的功夫即到。
雲山東坡,有一新墳,上麵有一石碑,卻十分糙,顯然是匆匆而立,未經打磨。上書:林樹大俠之墓。冇立碑人姓名,隻書上時間,萬曆四十七年三月十六日。
這字乃常悔用大力金鋼指所書,能用力在青石上寫字,且一氣嗬數字,可見常悔非等閒之輩。
常悔對林中鶴道:“林公子,那日由於時間迫,來不及找石匠刻碑,因此老夫隻得自做主張,刻碑於此,以做紀念,還林公子見諒。”
林中鶴已是泣不聲:“常爺爺言重了,您老人家冒著生命危險,收我父骨,掩埋至此。此等大恩,我林中鶴冇齒不忘。”說完向常悔拜了三拜。
接著又要拜謝歐扶蒼,被歐扶蒼攔住道:“中鶴不必多禮,快抓時間祭拜你父親吧。”
常悔早已擺好了一應供品,點燃了香燭,隻等林中鶴宣讀祭文。
常悔輕輕地問:“林公子,這是文房四寶,公子就在此作文罷。”
林中鶴搖了搖頭,此時已拜伏在父親林樹墓前,早已泣不聲,開口頌文道:
時維萬曆四十七年三月十七日
不孝男林中鶴,敬獻三牲祭禮,香燭環珮不典之儀,於新逝亡父:諱林樹墓前,而祭以文曰:
嗚乎!青天蒼蒼,碧水茫茫,人生歡聚,是生離,是死彆,萬裡,長憶永難忘。
父親,您一生坎坷,命途多桀!自喪父,與相依為命,本可以踏仕途,然錯差,終難功。
看破仕途真相,卻也息卻此心,後娶妻伍氏,夫唱婦隨,豈料十月懷胎難產。
兒奔生,母奔死……恩夫妻一朝離,人間悲劇您來擔!
夫妻,今生未全來世再。
兒子債,兩人共負一人還。
父親,你命堪悲,年喪父,青年喪妻,從此攜我,尋醫問藥,浪跡天涯,箇中苦楚,又有誰懂?
我為你兒,每當午夜夢迴,想起您十餘年來,帶我走遍大江南北,長城外,為我這多病之。碎了心,您如此艱辛,愚兒幾乎把淚流乾。
後來機緣巧合,有了武功,行走江湖,闖出了“白殺手“的名號!愚兒為此到自豪。這名號曾使多武林敗類,聞名喪膽。
天之風雲難測,人之禍福無常。
本月十五夜,您遭了毒手,長眠雲山。愚兒從此孑然一,好不可憐。
好在有您生前好友,歐叔叔等人照看,才使愚兒有幸活到今天。
父親,愚兒在您墓前發誓,愚兒若能好此病,定當報此海深仇,還武林一片清明之天。
悲難訴,愚兒痛斷肝腸!在您墓前,父通子意,不儘之,汝可意會!濃於水!
父親,願您一路走好!九泉含笑!
嗚乎!
尚饗!
正是:
林中鶴出寶慶疾逃,
肖自新離都梁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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