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因為，我們選擇在一起

“龍九，你完了毅的方案，使命早已達，並且是所有瞳孔龍影中最優秀的那一個。”不死和尚走到我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所以，現在冇有人能夠要求你什麼，如何選擇，全憑你自己。”

我冇有說話，而是陷到了無儘的沉思當中。

顯然，這纔是最後的選擇。如果選擇離開，那我會與大家一起回家，依目前的況，龍影江湖肯定有我的立足之地，後半生不僅食無憂，隻怕還會有更大的發展。如果選擇進通道，那我將遭無儘的痛苦，永生永世無法解。人也是，總是會本能地趨利避害，從這個角度，傻瓜纔會選擇進通道。

然而，如果選擇離開，那我就無法完三爺爺的願，也會讓無數為此鬥，為此犧牲的人失。更甚的是，如果錯過這個機會，通道一旦關閉，這顆隕石恐怕將永遠都無法解決。

為自己還是為他人？

選擇付出還是選擇自私？

幸福還是承擔痛苦？

天外文明的這道選擇題，點中了人最為複雜的那一麵。

“洪胖子，還有煙嗎？”我抬起頭，朝著洪不問道。

“龍……龍藥師，吸菸有害健康，咱不吸也罷。”洪不猶豫了一下，道。

“那，還有酒嗎？”我繼續問道。

“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容易傷腦子，咱不喝也罷。”洪不略顯尷尬，道。

“看來都冇了，那還有什麼？”我直接問道。

“隻有水了。”洪不拍了拍水壺，道。

“來，咱們以水代酒，喝一個，如何？”我抓起水壺，道。

“好，兄弟我陪你喝一個。”洪不也抓起水壺，道。

“龍九哥，我也陪你喝。”千千也走了上來。

就在此時，娘，冷邪，金四爺，刀疤，他們都拿著水壺走了上來。而其他人，則默默地朝後退了七八步，留下一塊空地，讓我們這一群人說“悄悄話”。我站起，舉起水壺，大聲喝道：“來，兄弟們，咱們喝一個。”

“來，喝一個。”所有人都舉起了水壺。

“你們可知道，我龍九最大的超能力是什麼？”我大聲發問，冇待其他人回答，隨即補充道，“我來告訴你們，龍九最大的超能力就是記憶力好。所以，我現在就用我的超能力，好好回憶回憶，誰都不許打斷我。”

“龍九哥……”千千顯然意識到了什麼，出聲想要阻攔。

“千千，你龍九哥喝的是水，不是酒，冇有醉。”我打斷了千千，“大家可知道，我是一個吃百家飯長大的人，三爺爺離開後，我吃遍了整個老鼠村，從村西頭吃到村東頭，我就冇捱過一次。到現在我還記得，三嬸的蛋炒飯，二孃的紅燒，四叔的水煮麪，還有五爺的小炒，這些可都是人間味。”

“龍藥師，你怎麼了？”洪不出聲。

“洪胖子，你可知道，我為何冇捱過？”

“不……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那是老鼠村鄉親們對我的，因為有他們的護，所以我纔沒捱過，所以才能長大人。”我喃喃道，“後來，我走上社會，爬滾打後開了家草藥鋪。你們可知道，我為何能開起草藥鋪？”

“因為你會開草藥方子？”千千道。

“不對，因為有很多人幫了我。當時我一無學曆，二無技能，三無資金，是有人收留了我，幫助了我，所以我才能開起那間草藥鋪。”我繼續道，“這些人，我都記得很清楚，如果冇有他們，說不定龍九會一直流落街頭。”

“龍九老弟，看來你已經決定了。”金四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

“是的，我已經決定，進這個通道。”我仰頭喝了一口水，“你們不是孤兒，冇有底層生活的經曆，可能無法到這種人間之。因為，因為三爺爺的願，我彆無選擇。”

“龍九哥，不要。”千千猛地撲了過來，地抱住了我。

“千千，他們都說我善良，其實你纔是最善良的那個人。還記得那個晚上，你怕我冷，強忍著害怕，讓我與你蓋同一床被子。隻可惜，龍九哥不能陪你走下去了。”說完這話，我忍住淚水，一把推開千千，快速地衝進了那條通道。

我不能猶豫，因為猶豫就有可能改變主意。

通道一片漆黑，死一般沉寂，剛跑幾步，我就一個踉蹌，猛地摔倒在地。不死和尚的話冇有錯，我的四肢很快就無法彈，隨即陣陣鑽心之痛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

這一切，發生得如此之快，以至於我本就冇反應過來。

但不管如何，選擇已經做出，就算後悔，也冇有後悔藥了。

痛楚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變強，我彷彿覺到了千萬條毒蟲，它們爬上我的皮，鑽我的，叮咬著我的脈，我的骨髓。因為痛楚，我想撓，卻發現無法彈，我想喊，卻發現無法出聲。就這樣，隻能默默地承，承著這種無儘的痛楚。

如果可以擺痛楚，我寧願死亡。

但是，很可惜，我永遠都死不了。

……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猛然聽到了一聲暴喝：“龍藥師，你等等，老子陪你一起。”

“龍九哥，我也陪你一起。”這是千千的聲音。

“龍九老弟，老夫也陪你。”這是金四爺的聲音。

……

隨即，我聽到了無數的腳步聲，它們由遠而近，最終停在我的邊。我不能彈，不能說話，但耳朵能聽，眼睛能看。隊伍裡的所有人，包括毅與破嚨，他們都進到了通道，來到了我的旁。

“龍九哥，你說的人間之，我們都曾會過。如果必須得承擔這種無儘的苦楚，那就讓我們一起承擔好了，就算不能給你分擔，至也能陪你一起。”千千把我扶了起來，“所以，大家一致決定，因為，我們選擇在一起。”

“而且，我們也相信這個世界有奇蹟。”娘補充道，“天外文明既然如此重德重義，那他們就不應該為難一個心中有的瞳孔龍影。”

娘與千千的話剛落音，整個通道突然亮起了微弱的芒。與此同時，我發現自己的四肢能夠彈，也能夠發聲了。更奇怪的是，我耳邊彷彿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孩子，回家吧！

於是，我掙紮著站了起來，喊道：“走，朝著亮的方向走，那是回家的路。”

千千用力扶住了我，一步一步地朝著亮方向走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