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德長老為此疑,但畢竟上次看見奧森納已經是大半年前,這麼長時間吃的好一點,長壯很正常。
更不用說對方上那畸變的大瘤並沒有變化,臉上固然有傷,但大也的確是奧森納的模樣。
「今夜看來沒辦法繼續睡,土著越來越猖狂,還在港縱火……說不定還有後續襲擊,我得去市政廳一趟。」
隨口將火災推在土著上,作為白之民的長老,普德自然知道怎麼向市政廳的員和本地子爵解釋,說他們喜歡聽的話。
此刻,隨著不白之民的聚集和澆水撲滅,火勢已經小不,甚至快要熄滅。
隻剩下燃的木架在逐漸坍塌的房屋廢墟散發熱量,令空氣扭曲。
確定過況的普德長老已有決斷,他側過頭,對站在一旁的賽楠囑咐道:「賽楠,帶伊恩他們去那棟屋子休息。你知道,就碼頭邊的那棟。」
「是!」漁夫毫不猶豫地承下,周邊的居民剛才都在讚歎他的勇敢和仗義,可算是小小地出了個風頭,黝黑的漁夫表麵上看不出想法,心中卻樂開花。
話畢,老人側過頭,看向伊恩,他的目若有所思。
——這孩子現在也沒吵鬧哭泣,居然還能順順暢暢把經過複述出來,和一般的小孩大不一樣。
雖然看上去有些膽怯,但裡是真的有膽氣。
再加上長的真的討人喜歡,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普德長老不慨,倘若他們這支還在帝都,這孩子長大後絕對能吸引不貴族的青睞。
可惜……
「好孩子,去睡吧。奧森納要療傷,你和弟弟好好休息。」
搖了搖頭,止住思緒,老人甕聲甕氣,儘可能地和地對伊恩道:「別害怕,之前是舅舅,現在是族人會保護你們。」
而男孩抬頭,認真注視著普德長老。
「我相信長老。」他如此說道,真心實意的語氣令老人滿意地捋了把鬍子,哈哈笑道:「快去休息,正是長的時候!」
接下來,伊恩便跟著賽楠,來到碼頭旁的一小屋。
相較於原本伊恩居住的港東,靠近碼頭的街道顯得不那麼破舊,沿海的防波堤是一顆顆特殊的靈海木,矮的樹榦和黑褐宛如礁石一般的係與灰白的石塊互相糾纏,抵碧海浪的沖刷。
此刻正是深夜,被火災驚醒的居民大多都已經回到屋繼續休息,街道寂靜而冷清,伊恩跟隨賽楠行走過層層階梯與街道,抵達一座岸邊的小屋旁。
「這屋原本是莫塔拉家的,但在八年前的風暴中損毀,一家子都沒了,修繕好後也沒人住,現在倒是正好用上。「
麵板黝黑的漁夫了伊恩的頭:「這裡是港口側,放心好,那些土著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跑到這兒。」
「謝謝賽楠叔叔!」而伊恩似乎也終於鬆了口氣,他看向這棟矮小的靠海房屋,不喃喃:「終於……」
忙活了一整天,在殺了三個人,撿回來一位老師後,伊恩終於可以好好地休息。
和賽楠告別,將弟弟安置好,又為他整好毯子。
伊恩今天最後一次開啟自己的預知視界。
平穩的白氣息就像是天上的雲一般旋轉著,雖然仍然有一淡淡的氣縈繞,但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是真正安全,可以真正安心?
因為伊恩的擺弄,埃蘭睜眼醒來,絳紫的眸子有些獃獃地看著自己的哥哥,他很乖巧,沒有哭,但伊恩其實不得對方哭一哭。
「哥哥今天陪你睡。」
關閉預知視界,晶瑩的水雙眸黯淡。
用墊子將埃蘭固定好,伊恩和以往記憶中一樣,開始講起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在他記憶還未復甦,仍然是孩伊恩,照顧弟弟時,他總會說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哄對方睡。
那時的伊恩會講述自己夢中浮現的種種碎片,譬如高聳的鋼鐵大廈直雲霄,比港口邊上的大山還要高;神奇的魔網聯通所有人,人在大地的一端就可以知道另一端的況;亦或是龐大的鐵船在一片虛無中噴吐炎流,自一顆巨大充滿水的圓球出發,前往一片浩瀚璀璨的星空。
星空……星空。
即便隻是講述故事,伊恩也不在此刻發獃一會。
看向窗外,哈裡森港寡星的夜空,他抬起頭凝視,彷彿自己夢與故事中的鐵船化作現實,正駛向無垠星海。
——那是記憶的碎片,貫穿兩世的執念。
而伊恩凝視著那片星空,即便僅僅隻是獃獃注視著,眺良久。
「第一個夜晚,倒也不算太差。」
許久後,埃蘭已經睡著,而男孩也低下頭,他看向窗外澎湃的海水,低聲自語:「如果說之前是地獄開局,現在一來,至不能算是差。」
來到異世界後,第一個關乎於生命的生存危機已經被解決……但土著的威脅仍在,他的生命仍然沒有得到保障。
除非,他能獲得力量。更大的力量,能保障自己生存,可以安心的力量。
但那就是明天的事了。
躺下,閉上雙眼。
於海聲中,他沉沉眠。
一夜無夢。
第二天蘇醒,已是中午時分。
正午的正穿過窗戶簾幕,令伊恩一頭白髮閃閃發。
「嗯~」
睜開眼睛,緩緩起,伊恩像是貓一樣懶腰,從領口和的破損可以看見,男孩腰腹和口上,那些淤青的傷痕都已經消失,哪怕是最重的那幾個,譬如說頭上的傷口,如今也不過是幾道淡淡的紅痕。
蘇醒後的伊恩覺渾舒爽,就連昨天使用靈能過多產生的些許眩暈都徹底消散:「看來傷口都癒合了,自愈能力提升這麼多嗎?」
不過在腹中嗡鳴後,他肚子,嘆息:「就是容易。」
覺醒靈能後,食量也變大,這也算是掌握力量後的一點小小代價。
側過頭,伊恩看見的就是自家弟弟悉的睡臉——這小傢夥看來是睡習慣了,大白天屋裡這麼亮堂居然也能睡得著。
再抬頭,看向房間另一側。
渾被打上繃帶,塗上藥的『奧森納』也平躺在一張木板床上,看上去睡的很香。
這是昨天晚上被藥師理過傷口後送過來的,
但這顯然是偽裝,察覺到伊恩蘇醒後,偽裝奧森納的希利亞德也睜開眼睛,用頗為耐人尋味地目看向白髮男孩。
「好學生,你昨晚裝哭還像的。」他道。
「老師,你裝重傷也很練。」伊恩道。
兩人對視,哈哈一笑。
雖然雙方目前仍然都能算是陌生人,但毫無疑問,對於雙方而言,對方都比一個癖的吸菇瘋子舅舅,以及可能出現的追兵要親切一萬倍。
伊恩需要希利亞德,而希利亞德也看好伊恩的未來,相對於這些,悉亦或是陌生本就是無聊的小事。
但很快,伊恩的目就變得認真起來。
「老師。」他下床,站在同樣坐起的希利亞德前,微微彎腰:「您過去應該是一位『升華者』,對嗎?」
見狀,男人也麵肅然,從床上坐起:「的確。」
然後,他聽見,伊恩誠懇地詢問:「那麼老師,我想要知曉升華者的力量來源,以及如何為一名真正的升華者。」
這次依靠點火,陷阱還有突襲才能殺死敵人,但這種準備和運氣不是每次都能有的,倘若下次土著前來報復尋仇,自己不能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伊恩想要變得強大,而對於泰拉大陸而言,為所有人口耳相傳的升華者,或許就是最正統,最快速的途徑。
當然,除此之外,伊恩還有許多事想要問——譬如說靈能,這個世界的歷史和種族,自己腳下這片大地和國家的過往……
他想要知道,但並不急迫,所以認真地詢問,從最為關鍵的地方開始請教。
麵對知識,他向來如此赤誠且不加掩飾。
「好問題。」
坐在床沿,正起脊樑。麵對學生的請教,希利亞德也出微笑:「這正是我昨天晚上就想要告訴你的,升華者的本質和修行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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