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牢房是一間暗暗的門。
周易在外頭。
朱校尉在裡頭。
“老周,想笑就笑吧,我能住!”
朱校尉一慘白囚服,哭喪著臉:“看在這麼多年同僚份上,能不能拜托一件事?”
周易點頭道:“老朱你儘管說。”
朱校尉祈求道:“我涉嫌謀逆,不了抄家流放,到時候老周幫忙打點一二,免得路上遭了罪。”
“老朱,你是怎麼搭上太子黨的?”
周易並非看不起人,謀逆之前太子已經監國,怎麼能看上區區從九品校尉。
“前年白郡馬大婚,我搭上了齊國公世子的門路。”
朱校尉說道:“後來藉助天牢便利,從幾名犯手中,搜刮到了不銀子,也就了太子的眼簾。”
齊國公侄就是太子妃,謀逆案牽連,國公爵降為侯爵。
天牢中關押的貪汙吏,有的在案發前將藏了銀子,朱校尉利用職務之便,嚴刑拷打威利將銀子搜刮出來。
齊國公世子正缺銀子買,也就不在乎朱校尉出低微,拉了太子一黨。
“老朱,此事你放心,牢中同僚定會照看好你的家人。”
周易寬道:“送去了流放之地,也會與當地的差役打好招呼,不好說過得逍遙,至不會乾重活欺辱。”
“老周高義!”
朱校尉莫名,世上多是錦上添花,有人能雪中送炭。
周易又安朱校尉幾句,待他家人了赦免,回到神京可以安排為獄卒,安立命自是無恙雲雲。
……
丙九號獄。
這間牢房風水有問題,多大人進來都剋死了。
李燁在牢房中來回踱步,時不時看向過道,似是在期待什麼。
同牢房的還有李燁的三個弟弟,年歲從七八歲到十餘歲,神恐懼,麵蒼白。
周易來到牢門外,目掃過四人,三個年歲小的出生便是錦玉食,從未隨李武南征北戰,氣神與李燁相差甚遠。
李燁眼中閃過喜,試探著說:“前輩,您是……”
“正是本座。”
周易傳音道:“當初答應李武,為李家留一條脈,免得英雄絕嗣!”
蒼老聲音落耳中,與之前暗中出手的前輩一模一樣,李燁心底鬆了口氣,這是父親為李家留的最後生路。
“前輩,拜謝救命之恩。”
李燁察言觀,知曉周易不願暴份,讓三位弟弟去裡間暫避。
周易好奇道:“你怎麼知曉我的份?”
李燁說道:“父親臨終前遣人帶話,若是有一天闔族獄,在此牢房等送飯之人,就是李家之最後的機會。”
周易問道:“李家究竟有冇有參與太子謀反?”
李燁沉默片刻,如實回答道:“晚輩確實有聯絡東宮,送太子早日登基,以死中求活。然而時間太短,還未來得及聯絡軍中故舊。”
周易詫異道:“所以說謀反之事,是弘昌帝自導自演?”
李燁點頭道:“據晚輩所知,太子從未有過毒殺心思,隻想著當今退位。”
周易嘖嘖稱奇:“弘昌帝也是個狠人,為了將李家斬草除,寧可捨棄親兒子。如此急切的栽贓,顯然弘昌帝時日無多了。”
李燁躬道:“還請前輩救李家!”
周易提醒道:“當初答應李武,我隻會救一個。”
李武四子是朝廷要犯,弘昌帝眼中釘中刺,尋機救走一個已經很是冒險。
“晚輩不敢奢求太多,能留下李家脈,已經是萬幸。”
李燁說道:“父親生前留下一卷異,為當年先皇傳授。如今皇族滅李家,晚輩也不用遵守誓言,便獻上此法,換前輩收三弟為親傳弟子!”
“三弟?”
周易疑道:“你是當代鎮國公,若是死了,李家在軍中人脈就廢了大半。”
“父親死後,曾經的軍中叔伯對李家避如蛇蠍,哪還有什麼人脈關係。”
李燁說道:“晚輩武道天資低劣,已然宗師無,三弟天賦異稟,若能隨前輩左右修行,將來或能突破先天。”
周易問道:“可是飛劍異?”
當年李武殺江湖高手,老白親眼所見,飛劍殺人如割草。
“異名為煉靈兵,唯有先天宗師才能修行。”
李燁解釋道:“尋有靈之,以祭之,心意相通,經年累月可納,如臂指使。”
周易麵興趣,隨即搖頭道:“異雖好,可惜我不收弟子。”
這個時代的師徒關係,可不是簡單的老師學會,說是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師有事,弟子服其勞。
弟子為惡,師亦承其罪。
李燁麵頹然之,煉異法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再無其他能打宗師之。
“不過……”
周易話音一轉:“我有一門功法,對骨要求特殊,世上有人能煉。若是能門,潛心修行幾十年,先天在!”
李燁沉片刻,明白彆無選擇:“多謝前輩賜法,晚輩先說出煉之法……”
隨後將異全文,一字不落的告知周易。
“如此異,已經稱得上煉了。”
周易暗自揣愈發覺得玄妙,問道:“如何判斷,何為有靈之?”
“晚輩也不清楚,不過父親生前說過,神京有兩件有靈之。”
李燁說道:“太廟供奉的山河鼎,以及國傳承玉璽。此二傳自開國太祖,與當年父親祭煉的太祖佩劍,並稱為三寶。”
“兩件都些麻煩啊。”
周易見過太廟山河鼎,足足有近一人高,兩三噸重量,
傳承玉璽雖小,卻藏在皇宮深,外不知多軍護衛,而且玉璽藏在哪間宮殿何,也需要親自探查。
“此事暫且放下,日後徐徐圖之。”
周易等得起,甚至可以將國熬滅了,山河鼎與玉璽就唾手可得。
“本座有一篇功法,名喚歸元訣,世人能修煉者不足萬一。”
周易說道:“你將三個弟弟出來,逐一測試骨,若是不……也可以其他族人試試。”
“一切按前輩所說。”
李燁冇有強求三位親弟活命,其他牢房尚有李武庶子庶,再遠些還有李家旁支族人。
一族複仇大計,豈能因親疏而斷絕!
“天地冥冥,無有窮極,合則元氣,混而歸一……”
周易將歸元訣傳於兄弟四人,靜等他們盤膝練功,無需真的煉出法力,而是能引天地靈氣,便說明有修行資質。
半個時辰後。
李燁率先起,微微搖頭,滿懷希冀的看向三個弟弟。
隨後二弟、三弟結束打坐,無論如何也應不到,歸元訣中描述的天地清靈之氣。
唯有四弟李鴻盤膝打坐,非但不覺得勞累,反而出沉浸之。
“這就是……靈麼?”
周易敏銳應到,天地靈氣微微波,向李鴻周彙聚而去,數量、速度比他修行時還要快上數倍。
“李家後繼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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