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龍門鏢局,都大錦論功行賞,除了跟車上路行鏢的辛苦錢,衛驍還殺了十三個匪徒,又給了十三個元寶,再加上回來這趟鏢分下來的,總共得了一百五十兩雪花紋銀。
作為趟子手,他每個月的工錢是二錢銀子,要賺夠一百五十兩得六十二年!出門保鏢雖然是把腦袋掖在腰帶上乾活,可來錢也真的夠快。
都大錦聽說了他的戰績,讓他當眾演練了一套梅花刀法,看後連連點頭,升他做三等鏢師。
做了鏢師以後,就可以住單人房間了,月錢也漲到了二兩銀子,直接漲到十倍。
衛驍拿出四十兩銀子,分作兩份,二十兩給劉鏢師的家人送去,另外二十兩給吳巖的家人。
彆的趟子手們都投來羨慕的眼神,原本相的幾個更是主過來討好。
衛驍想起了原來的自己,對於這些乾著刀頭的行當,卻又毫無學武門路的小夥子們很是同,最重要的,練武得對練,自己一個人練出來的,永遠是花架子,他不想找那些武師,就琢磨培養出來一個陪練。
他選出來一個誠實可靠的,名張眾,他半夜子時到裝柴草的院子裡來。
都大錦收人有個要求,那就是必須長得高壯,越健碩魁梧越好,他自己綽號“多臂熊”,生得虎背熊腰,招夥計也這般要求。
隻有數幾個孩子是例外,譬如衛驍在這個世界的生父母,原本就是鏢局裡的馬伕,他從小也是在鏢局裡廝混長大的。
張眾今年十八歲,長得膀大腰圓,衛驍才十五歲,量尚未長開,比對方矮了一個頭。
可是此時張眾卻覺到衛驍裡有讓他畏懼的氣勢,他半垂著頭,說話帶著尊敬和小心:“小驍哥兒,你讓我這時候來這裡,還帶著刀,是……要教我兩手嗎?”
“嗯。”衛驍點頭,“我要教你一招梅花刀法。”
“真的?”雖然心裡麵早有企盼,但真從衛驍口中聽到確認,張眾還是喜出外。
梅花刀法在龍門鏢局裡十分有名,劉鏢師仗著這套刀法在鏢路上屢克強敵,做得兩年多一等鏢師,眼看熬夠資曆就能升鏢頭了!
張眾腦子裡急速飛閃,尋思自己有什麼能讓衛驍喜歡的,然而自己也實在冇啥能拿得出手,每個月那二錢銀子還要拿回家贍養老孃,他一咬牙,“噗通”一聲雙膝跪倒:“以後你就是我師父!我做你徒弟!師父在上!徒弟給你磕頭!”說著真拿額頭頓地。
衛驍趕把他扶住:“不必!不必!”
能收個徒弟,以後端茶倒水伺候自己,衛驍也很想,但一旦認下師徒關係他以後就要對人家負責,徒弟有事他得管!問題是他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哪有能耐保護彆人?旁的不說,單是未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上門的殷素素,他就一點解決的辦法都冇有。
他拉起張眾:“大家都是兄弟,不過是幾招刀法……”
學人能耐,拜人為師,那纔是正途,衛驍不收徒弟,白教功夫,這就很反常。
張眾擔憂地問:“難道你有什麼為難的事要我去幫你做嗎?”
“冇有!”衛驍知道他想差了,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張眾卻擔心他不肯好好教,一定要把師徒名分確定下來才安心,重又跪倒:“我雖然冇有讀過幾天書,可也知道‘教人一字即為師’的道理。咱們乾的事刀頭的買賣,每次走鏢都把腦袋彆在腰帶上,你要能教我一招刀法,或許就能讓我在劫匪麵前保住小命,這樣的大恩,當得‘恩師’兩個字!不管您認不認我這個徒弟,反正我都把您當作我的老師了!”說完又繼續磕頭。
衛驍隻得答應了,等他磕了幾個便再次讓他起來:“可以了,已經夠了!”
張眾歡喜站起:“師父!您教我刀法吧!”
“好,今天先教你一招,做‘梅香撲鼻’。”衛驍持刀向前,邊做邊解釋,“這一刀要求半削半推,勁不能用的太實,也不能太鬆,如果對方不躲,就用刀尖削斷對方的脖子,如果對方招架,或者應對敵人豎劈,就要順勢橫砍,把對方的兵劈向右側。”
張眾很快學會,衛驍讓他對著草垛自己練:“我給自己定的要求是,這一刀過去,得把手腕的稻草平直削斷,手臂手腕要有力道,乾脆利落,突然發,不能有稻草彎折纔算練,這樣在戰場上你才能砍開敵人的腦袋,也才能崩開敵人的兵刃。”
師徒兩個練到半夜,各自回房休息,臨分彆時,衛驍告訴他:“明天晚上你不要來了,自己好好練這一招,過幾天我要檢查。”
第二天,衛驍又挑了個趟子手,周遠,半夜到小院裡,也傳他一招刀法。
這周遠的反應跟張眾一樣,他跟張眾住在一起,昨日就懷疑張眾跟衛驍學刀,今天白天聽張眾衛驍師父,心中羨慕不已,如今到自己,怎麼也不能輸給張眾,拜師的意願比張眾還要堅定,跪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肯起來,非得把師徒關係確認下來纔好。
接下來的日子裡,衛驍又選了三個人,總共收了五個徒弟。他把五路梅花刀法分彆傳給這五個徒弟,每人傳授五招,等他們練了就跟自己對拆喂招,積累對戰經驗。
大家都把武功看得極重,認作是賴以安立命的絕活,非但不會給彆人,連五個師兄弟之間也從不顯一招半式,大家都相互提防著。
衛驍教了他們兩個多月,數次試探,確定他們相互之間冇有流過,每個人隻會自己教給他們那五招,於是又把五虎拳拿出來教給他們。
五虎拳也是五路,每路十二招,跟梅花刀的迅捷狠辣不同,五虎拳直來直去,大開大合。
金塔裡麵小人演練的時候,的會發生變化,可以清楚地看到氣流被吸,或是憋氣出拳,或是吐氣開聲,都能很地表現出來。
很顯然,這拳法要配合呼吸運氣來練才行,衛驍照著練了兩個月,氣力大增,胳膊上顯出明顯的廓,連每日的飯量也長了不。
升為鏢師以後,就不需要乾雜役零活了,衛驍白天也可以閒下來練功。
他認定殷素素遲早要來,提心吊膽,冇日冇夜地苦練,功力穩步提升,殷素素還冇個影子,鏢局又給他派活了。
有個客商要押送一個唐朝時候的古瓶去瑞州,本來三等鏢師是不能帶隊走鏢的,因為年關將近,買賣太過興隆,家裡能派的鏢頭鏢師都出去走鏢了,隻剩下他這一個三等鏢師。
古瓶雖然作價六萬兩,到底隻是個瓶子,不變賣一文不值,匪徒來搶劫的機率很小,再加上積小,不需要鏢車押運,弄個箱子裝進去,揹著就能上路了。
鏢局點了他的名,要他選兩個趟子手,騎上三匹馬,快去快回。
衛驍就挑了張眾、周遠兩個弟子,背上古瓶,離開臨安府趕奔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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