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只手墊在腦袋下,筆尖在試卷上指著就開始給霍行舟講題。

這些題對行來說信手拈來,但有時候又怕霍行舟的程度跟自己不一樣會聽不懂,所以每次都把語速放的很慢，仔仔細細的每一個步驟講過去。

行的聲音本來就,細聲細氣的趴在被窩里講題,薄薄的頸部皮又細又，耳著薄，霍行舟越看越覺得口干舌燥。

他撐著頭看,在心里想，行沒有朋友,他媽也不他，從小到大連一一毫的都沒過，他心里沒有那桿衡量朋友之間界限的秤。

他也許分不清自己對他好,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好。

在行心里，或許都沒覺得他們倆睡一張床，他給他捂手、特地為了他來北市有哪里不對。

霍行舟看著行紅潤的一張一合的翕,思緒越扯越遠,也是，他連自己借著游戲親他都沒覺得哪里不妥。

估計真要走到最后那步，他才能發現自己對他是那種喜歡。

愁人。

行講完一題,抬起頭來看霍行舟，發現他一直在盯著自己,頓時有點慌張：“是不是我有哪里講錯了……還是你沒、沒聽懂,那我重新講一下……這里如果……”

“聽懂了。”霍行舟拿過筆,和他趴在一起，龍飛舞的在紙上寫下解題步驟，快到最后的時候，行手指了一下：“這里錯了。”

“哪兒錯了？”霍行舟上下看了一眼，從記憶里拉剛剛他講的過程。

行從他手里拿過筆，細的指尖到他的手指，燙著一般回來，頓了頓又手從頂端走筆。

他在霍行舟的解題步驟旁邊詳詳細細的從頭寫了一遍，秀氣的字被他那個張牙舞爪的字襯得的，和他的人一樣。

“我再給你講慢一點，這道題……”行絮絮叨叨的又開始講，霍行舟前面聽的還算認真，等到后面的時候，就又開始有點心不在焉了。

學渣乍一學習的通病，行明白。

他咬咬，忽然想起下午在車上，刷微博的時候看到的一條微博，輕輕的抬起頭，看著霍行舟的眼睛，心臟劇烈的跳起來。

他的把手放進被子里，掐了掌心克制自己紊的呼吸，后背開始出汗，在心里翻了無數遍，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霍行舟微微疑。

行掀開被子跳下床，從自己外套口袋里翻出兩個彩包裝的水果糖，又爬上床，撕開了遞到霍行舟邊。

霍行舟低頭看了一眼。

行眼睛一閉，微微了兩下睫才又睜開眼睛，著糖看霍行舟的眼睛，聲若蚊吶的說：“行舟哥哥，乖。”！！！

霍行舟心尖被狠狠一掐，瞬間升起一熱意，幾乎要忍不住把他在床上狠狠親了，努力的咬著牙克制了半天。

行說完就不敢看他了，害的把頭垂下去，幾乎埋到了他的口，手指微的舉著，卻又不好意思催他吃。

霍行舟叼走糖，在里咔吧咔吧咬碎了全吞下去，瞬間從張牙舞爪的猛變了乖巧聽話的大狼狗，拿起筆規規矩矩的寫完他剛剛講的幾道題。

行松了一口氣，平復著紊失衡的心跳，看他做的都對也放了心，又開始給他講剩余的題。

霍行舟很聰明，有的題他甚至還沒講完，他都能接上剩下一半，到最后竟然一個小時不到就做完了一張卷子。

行檢查完沒有錯，才小心的疊好卷子收進書包里，想著霍行舟的進步，開心不已。

這樣的話他們離考同一個大學又近了一步。

霍行舟一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起把大燈關了，只留了床前的一盞暖黃的小夜燈。

“睡吧，明天你還要早起比賽。”

——

頭一天晚上睡的不算晚，兩人又都不是睡懶覺的人，所以一早就醒了。

行發現自己又是從他懷里醒來的，稍稍推開他坐起了子，躡手躡腳的抱著自己的服去衛生間換了。

霍行舟在他的時候就醒了，在他后睜開眼，了有點發麻的右手臂，也起來了。

行洗漱完，看見他已經起了，結結的說了聲：“早、早啊。”

“你洗漱完跟葉俏俏他們一塊兒去吃飯，我就不送你了。”霍行舟活了下手腕說：“我跟程老師請假沒說來北市，回頭喬老師看見了跟他告狀，我就得提前回去了。”

行點頭。

——

比賽地點在北市一中的實驗樓，喬老師領著二中的學生進去。

門口設了簽到，行走在葉俏俏后面，等簽完了，拿起筆去簽自己的名字，簽到的老師看見他的時候一怔。

“你……”

行沒聽見聲音，簽完了字就跟著人群往前走了。

他看著簽到表上秀氣的簽名和電話，等人都走的時候，拿出手機在上面拍了張照，然后起把表拿過去上了。

教室很大，來得早的學生們已經按照座位號找到了位置，嚴陣以待的看著老師。

很快，在眾人落座之后，廣播里講了一些關于考試的細節和規定，行聽不見，索就坐著等老師發卷子了。

競賽卷，比一般的考試要難很多，有些學生的頭上已經急得冒汗了，抓耳撓腮的審題，有的無意識的啃筆端。

帶學生來的老師更是張，這里頭坐著的都是他們學校的希，拿到了榮譽，那就是他們學校的榮譽。

——

考完試，行默默站在位置上收拾筆袋。

“行。”

薛箋走過來，微笑的看著他，見他不搭理，臉僵了下又走到前面來，敲了下他的桌子：“我剛才看你做題好快啊，我還在審題的時候你都在寫了，你以前做過這樣的題嗎？”

行不認識他，也不想多和他流。

“沒有。”

“那你也太聰明了，我看陸清和都還沒一點譜，你就開始做題了。”薛箋不太在意的又笑了下：“中考的時候我還有點不服，現在看是心服口服了。”

行不明白他來和自己客套的目的，他本不認識他，就算上次說了兩句話，那也是在教室里，他要找霍行舟。

“你有事嗎？”

薛箋一見他這個冷淡的態度，頓時有點掛不住，干笑了聲說：“下午還有一場，俏俏跟清和是一對，咱們一塊吃飯吧，再上姜敘。”

行搖頭：“不了，你們一起去吃吧。”

薛箋笑道：“不跟我們一起，是要和霍行舟一塊吃飯嗎？”

行收拾東西的手一頓，略微皺了下眉沒接話，薛箋又說：“剛才我聽俏俏說，霍行舟過來找你了，你們真好，我都有點羨慕你們了。”

行抿不語。

薛箋笑說：“我們以前也很好，一塊打球吃飯，打架打游戲，那會老師都說我們除了睡覺上廁所，不然總能看見兩人一塊出現。”

“同學。”行看著他一張一合的，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薛箋不答反笑：“我知道，你肯定對我有偏見，霍行舟那麼恨我……”

行截住話頭，看著他的眼睛，語氣平靜的說：“霍行舟沒說過你壞話，你也不用來我面前說他壞話。”

薛箋一愣。

“別用你的心思，去揣測別人。”行把文全部收好，抬眸看向他：“你沒說之前，我還不確定你是這樣的人。”

葉俏俏和陸清和回過頭來，行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傳進兩人耳里。

“你跟霍行舟過去有什麼恩怨我沒有興趣知道，我和他只是同學，我不知道你是什麼目的，但是我幫不了你。”

行角一翹，平靜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霍行舟認識你，真倒霉。”

葉俏俏一怔，沒想到平時的行，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但其實再一想這已經很輕了。

薛箋是什麼東西，要不是閔謠生前哀求，霍行舟能把他打死，現在他還有臉跑到行面前來賣慘，說霍行舟說他壞話？

葉俏俏冷笑，霍行舟從來不在人背后說別人的閑話，能手的從來不。

閔謠死了以后，霍行舟連和薛箋的名字都沒再提過，怎麼可能會把這種事說給行聽。

葉俏俏是知道他把行寵骨的樣子的，這種臟東西怎麼可能拿來污他的耳朵。

薛箋攥手，臉上的溫表似乎瞬間崩碎了，偏頭看了眼不遠的葉俏俏，又收回視線，轉走了。

行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電話，顯示歸屬地就在本市。

他沒帶耳機，怕聽不太清楚，想了想還是掛掉了，用短信回復過去：“您好，我現在不太方便接電話，請問您是……”

約莫一分鐘后，對方回了一條短信過來。

“請問你媽媽是趙久蘭嗎？”

——

行走出校門的時候，有點恍惚，那條短信的容還在他腦海里翻來覆去的作，這個人認識他媽媽？

他再回復過去問那人是誰的時候，他卻沒再回復過來了，他想了想打過去，結果顯示對方已經關機。

這人是誰……

他正想的出神，手機突然又震了起來，他低頭一看，是霍行舟，又一抬頭發現他正站在對面的公站臺下。

今天的風很大，把他大的下擺扯起來，兩只手在口袋里，看不出是不是在笑，像一株修剪好看的青松。

他掛掉電話，左右看了看沒有車來，快步跑到對面，“你來多久了？”

“剛到。”霍行舟了他的手包在手里攥著，“考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