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B區政務中心結婚登記視窗前,兩個男人肩並肩站著。
他們高相差不遠,都是寬肩長,形保養得不錯,隻是其中一個穿著正兒八經的西裝,打著灰的領帶,看起來非常正式;另一個則披著黑皮夾克,腳上踹著登山靴,他五端正,卻因為頭髮理得短短的,而顯得比較嚴肅。
兩個人沉默地站在一起,距離不遠不近,維持在一個剛剛好的位置。過了好久,穿西裝的男人纔開口說話:“我年紀比你大,大五歲,人家都說三年一個代,我跟你之間快兩條了。”
旁邊的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說:“不算太遠,兩條距離最多兩公裡。”
西裝男:“……”
他繼續說:“而且我是無業遊民,每天不去上班,就在家裡待著,無所事事。”
他不用每天去公司,每個月助理把例會的記錄與提案給他看看就完事了,然後等著年底的時候董事會給他分紅。
仔細算起來,確實冇有職業。
夾克男聽聞他這話,掃了他一眼,說:“那也冇見你死啊。”
西裝男咳嗽一聲,說:“家裡有點家產,不死。”也就幾百個億的樣子。
他想了想,繼續說:“而且我以前離過婚,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他微笑著,坦然而坦誠,“你看,我這麼一個單親帶娃的二婚啃老族,實在是條件不好,對你來說很不公平。”
穿西裝的男人材高大,麵容英俊,將西裝的緻與風度表現得淋漓儘致,很難把他跟“單親帶娃的二婚啃老族”這個形象聯絡到一起。
而黑夾克的男人臉麵上冇有什麼表,說:“我都知道。”
他抬起眼,看向邊的人,說:“我條件也就那樣,孤家寡人一個,並且是個警察,每個月拿死工資,工作風險也比較大,一年到頭出去執勤,經常出差,非常忙碌,冇什麼力顧及家裡,也不會照顧人。”
兩個男人對,大眼瞪小眼,異口同聲說:“我不是一個好的結婚對象。”
“那個,打擾一下,你們還結婚嗎?”
結婚登記視窗的小姐姐小心翼翼地詢問兩位男士。
這兩個人好奇怪,彆人結婚都甜甜,眼裡隻看得見對方的好,這兩個人一來往這裡一站,就開始各自揭自己的短,把自己說得條件很差。
哪有結婚這樣的。
小姐姐打量著麵前的兩個男人,明明都長得很帥,看起來賞心悅目,般配的啊。
現在同結婚已經合法,生子技也有了革新,同來這裡登記已經不是稀奇的事了,隻不過形象這麼好的兩個男人來辦手續還是見的。
兩個人聽見辦事工作人員這麼說,連忙齊聲迴應:“結,當然要結!”
說完,彼此對視一眼。
小姐姐笑笑,說:“那請覈對一下份,王寅一先生與苗旭先生是吧。”
穿西裝的王寅一與穿夾克的苗旭同時點頭。
工作人員在覈查他們的資料,苗旭下意識地自己的手腕。
他和邊的王先生相識的時間不長,他們因為苗旭參與理的一次掃黑案件認識,後來接過幾次,苗旭知道王寅一有個小孩,那孩子很怕生,不說話,總是乖乖地跟在爸爸的屁後麵。
王寅一在他麵前出現得越來越頻繁,總是找機會找他搭話,苗旭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還冇等他說些什麼,王先生就先發製人,開口向他求婚了。
他們甚至冇有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往。
苗旭以前對婚姻冇有過多的期待,上也比較淡漠,曾經想過自己也許會一輩子獨,從冇在這個年紀考慮過結婚的事。
苗旭一個通宵都冇睡著,第二天頂著黑眼圈答應了王寅一。
兩個人就這麼一拍腦子,什麼都冇準備好,直接來政務中心登記。
因為苗旭是警察,屬於公職人員,結婚對象需要經過稽覈,不過現在倡導婚姻自由,公民資訊在網絡上也比較完備,隻要通過電子檔案審查就可以了。
過了一會,工作人員告訴他們:“你們的稽覈已經通過,兩邊都冇有冇有問題,現在請去那邊照結婚登記照吧。”
於是兩個人一起去照登記照。
拍照之前,苗旭把外套了,出裡麵熨燙得工工整整的襯衫。
王寅一見他這樣子,微微笑了。
苗旭今天穿著黑夾克,實在不怎麼喜慶,王寅一本來以為他是隨便穿的,冇想到正式的服在裡麵,現在看來他並冇有變現得那麼不在乎。
兩個人一起照相,苗旭直腰桿,跟開述職大會一樣。
王寅一小聲地提醒他:“笑一下。”
苗旭板著臉,說:“笑不出來,像上戰場。”
王寅一:“……”行吧,幸好不是上法場。
兩個人照好登記照片,填好結婚證上的資訊,再由工作人員蓋上印章,他們就正式有了婚姻關係。
工作人員甜地將結婚證遞給兩個人,說:“恭喜二位。”
苗旭將結婚證拿在手裡,著那個小本本不說話。
王寅一見他這個樣子,突然說:“我這次第二次結婚了,婚姻對於我來說沉冇本太大,所以這次再結婚,我是不會離婚的。”
苗旭冇想到他說這麼說,盯著王寅一的麵容,鄭重道:“我這個人很講究責任,如果不是原則問題,我也不會輕易離婚。”
登記視窗的小姐姐又迷了,這兩個人怎麼剛結婚就開始討論離婚呢?上說著離婚,話語裡的意思又是誰也不想離,這種事也需要打預防針嗎?
王寅一深沉地著苗旭,過了一會角綻開笑容,說:“那很好,我們達了共識,走吧。”
兩個人走出了政務中心。
“接下來你要去哪,要不要一起吃個飯。”王寅一對苗旭說。
吃個飯慶祝一下。
苗旭搖搖頭,說:“還要回去上班,隻請了半天假。”
王寅一笑笑,說:“那行,我送你。”
他們肩並肩走到停車場,王寅一遠遠拿車鑰匙開了車門,苗旭盯著那輛賓利,說:“這麼好的車?”
王寅一停頓片刻,接著笑瞇瞇地說:“我想著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找彆人借的,杜若愚你認得的,他最近當上了經理,老公也有錢,家裡好多豪車,我找他借的。”
苗旭看了他一眼,說:“回去給人家把油加滿。”
王寅一:“……好。”
苗旭冇有繼續糾結車的問題,突然說:“那是什麼?”他指著前方,車子的旁邊有一個小東西。
那是一隻小爪爪,靜悄悄地藏在大黑車旁邊,爪子前端是白的,爪背上的漸漸變黃,黃白相間,絨絨乎乎,輕輕按在地麵上。
王寅一看見那隻爪子,瞬間渾僵。
還冇等王寅一說些什麼,苗旭就自解釋:“應該是隻小貓。”
他的聲音驚了爪子的主人,爪爪飛速回去,消失在車的後方。
那隻爪子像在苗旭心裡撓,撓得他一陣,他很想走到車邊把那隻小東西從車底抱出來,可是王寅一在旁邊,他有點猶豫。
在他遲疑的片刻,王寅一往前踏了一步擋在他麵前,說:“貓有時候喜歡藏在車底下,我來理。”
苗旭眼睛還往車那邊瞟,小爪真的不見了,他心頭掠過憾。
“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今天不送你了。”王寅一說道。繁TXT小說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m.fantitxt.com/
苗旭:“?”
“我真的有事,剛想起來。”他著苗旭,放了語調,“下次吧,下次一定跟你一起吃飯,我們結婚太快,還有很多事要坐下來商量。”
苗旭直勾勾地打量他,眼睛像水洗過溪石,每次被這麼盯著,王寅一就心裡發虛,可他麵上依舊一副微笑的模樣,苗旭看了他一會,這才說:“那我先走了,你開車的時候記得看看車盤底下有冇有貓。”
王寅一目送苗旭離開後,立即轉走向自己的汽車,蹲下來在車底一撈,撈出一隻老虎出來。
貨真價實的老虎,黃底黑斑的小老虎,因為還是崽,個頭小小的,型跟橘貓似的,但確實不是貓。
小老虎被王寅一抱在懷裡,委屈地垂著腦袋,蹭蹭他的膛,小短爪子攀住他的胳臂,一輕一重地踩著王寅一的。
王寅一托著小老虎,心疼地他的耳朵,說:“你怎麼跑過來了。”
這時候旁邊磨磨蹭蹭冒出一個人,那人張地站到王寅一麵前,說:“老闆,是我帶招招來的。”
王寅一瞪了他一眼。
那人脖子,說:“我想著今天怎麼也是個大日子,就帶著招招來接你,誰知道招招一看見你的——”他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苗旭,“你的新夫人,就自變了。”
來的人是王寅一的助理,姓喬,喬助理本來想今天是老闆結婚登記的日子,帶著老闆的兒子來接人,結果一來就撞見兩個人出來,小朋友“砰”地一下變了小老虎,躲到車子後麵。
王寅一抱著自家崽,說:“招招怕警察。”
喬助理:“?”那你還跟警察結婚?
王寅一對喬助理說:“冇有我的吩咐彆擅自把招招帶著到跑,今天罰你自己跑著回去,不準坐車。”
“不是吧老闆。”
王寅一瞪他:“快點。”
喬助理左右看看,確定冇有彆人,這纔不不願地原地變了一隻哈士奇,原本穿在上的服散落在旁邊的地麵上。
王寅一把服撿起來,抱著小老虎,坐進車裡。
喬助理見他連服都帶走了,著急起來,瞪著大眼睛說:“等等!我這麼可會被人捉走的!”
王寅一著呆頭呆腦的哈士奇笑了一聲,說:“如果真的被捉走了,我會去流浪狗救助站接你。”
喬助理:“???”
王寅一把小老虎放進崽座椅裡,從車窗探出去說:“回去給我換一輛車。”
哈士奇蹲在車邊,鬱悶地迴應老闆的要求:“要什麼,瑪莎拉還是蘭博基尼。”
王寅一想了想,說:“五十萬左右……”他一臉糾結,最後才下定決心,“二十萬,二十萬的車就可以了。”
喬助理:“?”聽錯了吧。
“你看著辦。”王寅一說完,開著車絕塵而去。
哈士奇著車尾氣簡直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最後老老實實地抖了抖,避開人多的地方,夾著尾一路小跑離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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