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低笑，“我是擔心你害怕。”

聞簫上前半步走在他旁，肩膀蹭肩膀的位置，當回答了。

隊伍的前排後排就不是一個畫風。

許睿覺得前後左右腳下頭頂全他媽有鬼在盯著，一時間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這個時間，回家寫卷子不快樂嗎！背書不開心嗎！被他媽念叨不充滿樂趣嗎！

又走了兩步，許睿猛地抓上煜的服，“池……池哥，你有沒聽見什麼聲音？

池野停下來，問聞簫，“你聽見沒有？”

聞簫點頭，“腳步聲，兩個人的。”

趙一咽咽唾沫，“不是吧，難道是王仲明老爺子的那兩個徒弟半夜出來玩兒了？”

許睿一屁坐地上，也不顧地面全是泥，哆嗦著念叨，“我認真背了文學常識的，思想家教育家文學家的順序我從來沒填錯過！不要找上我啊！我錯了我不該來擾您清淨……”

聞簫小聲問，“他是在……演？”

池野給他同桌解，“沒，這真流。”

聞簫：“……”

池野沒那麼多耐心，站原地打斷許睿，“現在是繼續往黃線裡面走，還是原地解散？”

許睿是真的落淚了，“要不我們還是、還是原地解散吧……”

趙一本來還不怎麼慫，被許睿這一坐一哭，是弄得頭皮發麻，“對，要不……我們回家做題？”

就在這時，一陣踏在泥土上的腳步聲突然急促靠近，接著，是一聲“有鬼——”

許睿翻站起來，跟著趙一和上煜拔就跑，里大喊“有鬼啊！”

接著，另一道聲音恐懼程度往上竄了好幾倍，更淒厲了，“真的有鬼啊——”

聞簫站在原地沒，池野一把抓了他同桌的手腕，“別衝，別手！”

聞簫一臉看傻子的表。

池野解釋，“我這不是怕你一個刺激，二話不說，上前先來一個掃堂嗎。”

聞簫低頭，朝池野往前了半步的看了眼。

池野轉開話題，“你說他們跑多遠了？”

聞簫估計，“即將繞場跑道一圈了。”

果然，沒多久，就看見許睿一馬當先，帶領趙一和上煜狂奔而來。許睿明明每學期育都是卡線過，這一次卻生生超過了所有人。

聞簫目落在隔了一段距離、落在後面的兩個人，“跑最後那個，好像是我們班的？”

許睿冷風全灌進肺裡，實在跑不了，“你們帶我去、去曹地府吧我、我真的跑不了！再跑、再跑我只能自己先一步去地府了……”

等他吼完，話音還沒落，後突然有個人剎不住車地撞過來，兩人跌在塑膠跑道上，許睿抖著手拿手電筒往人臉上一照，“……你怎麼在這兒？”

“怎麼是你！”

就在這時，遠遠有強手電筒照過來，“誰！誰在那裡！”

路燈下。

保安把人一一看過一遍，“大半夜的，我們還以為是盜墓的。”

話裡還有點失。

許睿接話，“我們不也沒想到，大半夜的，竟然還有人在學校巡邏嘛。”

保安電筒落在聞簫幾人的腳下，“說說，大晚上不回家要幹嘛？ ”

許睿：“複習文學常識。”

保安頓了兩秒，手電筒指向另一撥人，“你們呢？”

李文很誠實，“同學們都說我膽小，我今天是特意來練膽的。 ”

聞簫對這個人勉強有印象——他轉學過來第一天，老許讓李文換了位置跟池野當同桌，李文拒絕了。

保安在附中一二十年，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擺擺手，“跟我到值班室，把學號姓名登記上，明天我報給你們班主任，然後，各回各家吧。”

從學校出來，幾個人站在路邊，有種功敗垂的覺。

許睿嘆口氣，“完了，明天肯定要被罰寫檢討！”

趙一也嘆氣：“八千字起步，上不封頂，慘。”

許睿咬咬牙，仗義道，“池哥那份檢討……我替你寫！你本來就是我花錢請來辟邪的。”

說完，他就等池野拒絕。

沒想到池野完全沒拒絕的意思：“行，加油。”

聞簫眼睛向池野。

被這雙眼盯著看，池野十分難得地心虛了。

這隊友，算是被自己強行套路來的。他遲疑著開口，“八千分我四千，一人寫一半，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