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對貞子有影。這影大概要追溯到小時候,趁家裡沒人,悄悄翻CD出來看。怪他那時年不懂事,還毫無防備之心,看了貞子,被嚇得兩個月不敢打開電視機。
不過池野很快就發現,他高估了這家室逃。老闆財政況明顯不怎麼好,比較節約,第一個衝出來嚇人的NPC假髮質量非常不行。
路邊十塊錢兩頂,價格不能更高了。
池野確定,這玩意兒他確實可以。不過鬼使神差地,他抓著聞簫的手腕,沒鬆開。
趙一三個正極為投地在解謎,一門心思努力打開碼鎖。池野站得無聊,靠近聞簫,低聲問他同桌,“算出來了嗎?”
聞簫覺得池野靠太近,不過沒提,只“嗯”了一聲當回答。
池野笑起來,覺得自己這個同桌,平時看起來不冷不淡的,也沒個笑臉,但就像自己現在攥了他的手腕,他不會出聲,不掙扎,甚至還會卡著角度,不讓趙一他們發現。再比如,明明已經算出了答案,但沒張口就說出來——不然趙一他們還玩什麼。
又過了五分鐘,許睿終於把題解出來了,趙一跟兔子似的蹦過去,打開碼鎖。
第二間房間依然線昏暗,牆上還有大片的“跡”,角落里扔著一條紅子。
趙一三個走前面,聞簫和池野綴在隊伍最後,隔出一點距離,聞簫注視著前方,小聲道,“如果實在不可以,閉上眼。”
池野聽明白了,這是說要真害怕得不行,可以閉上眼睛,聞簫會帶著他往前走。
想了想,覺得還是要符合自己的“人設”,池野當真閉上了眼睛。
為了營造氣氛,室裡有一不太好形容的味道,還開著冷空調,正“呼呼”往外吹著風。池野閉上眼後,能聽見空調出風口的聲音,以及,他同桌的手真冷。
上煜找到了一個開關,“這裡有個開關,擰的那種,我們要不要擰開試試?說不定是什麼重要的機關!”
趙一投贊票,許睿說話聲音都在抖,但又好奇,“你開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聞簫隨便,池野閉著眼,“我也贊。”
上煜往手指上吹了口氣,準備擰,又收回來,遞到趙一面前, “大師,來,吹一口帶法力的二氧化碳。”
趙一他外號,“陛下,您那一口龍氣已經足夠了。”
上煜想想也對,手擰開關。只聽“嗒嗒嗒”一陣響聲,許睿驚喜,“真有扇門開了!那裡面好像有什麼——啊臥槽有鬼啊!白服鬼!”
池野兩隻眼睛一睜一閉,越過聞簫的肩膀往前看,就發現NPC很敬業,長發遮臉,雙臂下垂,長雪白,走路跟骨頭馬上要散架了似的。
等視線從頭打量到腳,池野:“這鬼腳不小,穿四十幾碼的運鞋。”
許睿的一卡,第一反應是,“大腳馬皇后?”
上煜扶扶眼鏡,“這材,有點像剛剛門口接待我們的老闆。”
許睿:“這家店是……發不起工資了?”
聞簫見另外三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鬼”上了,他轉過頭,小聲問池野,“怎麼睜眼了?”
池野:“許睿的鍋,那聲音,高又嘹亮。”
許睿聽見自己的名字,“池哥你我?”
“沒,在夸你適合唱歌劇。”
許睿還以為池野是真在誇他,後腦勺,“哈哈,天生,天生。”
因為大腳鬼的存在,導致恐怖氛圍直線下降到幾乎沒有,許睿明明膽子都快被嚇破了,也敢著鬼出來的櫃探頭探腦,激,“我看見了,這裡有個地道,能過去,走走走!”
五個人蹲著跟唐老鴨似的,一步一步往前挪,從地道出來,連許睿那心似的膽子,也敢東西看看了。於是,直到解開最後一關打開室的大門,池野都沒再好意思抓他同桌的手腕。
換了次陣地,幾個人才算覺得出這一趟門值了。站校門口,趙一問,“我跟上煜一個方向,你們呢?”
許睿玩了室逃出來,還有點激,“我往二環的方向,池哥和聞簫呢,順路嗎?”
池野跟沒骨頭似的,站哪兒都能靠,他指指公站,“我跟聞簫住得近,往一環。”
趙一:“你們住得近?多近?”
池野大概知道聞簫住哪棟樓,“走路不到五分鐘,還包括上下樓。”
“原來你們是鄰居,”趙一似有所悟,“怪不得你們關係好。”
週一早自習,理一班全被老許帶著去孔子像附近,跟校門口隔得近,還能聽見教導主任程小寧的咆哮聲,“讓我看看這是誰?又是你!How old are you?下次能不能戴個面,不然我一看見你的臉就猛火燒心!”
“還慢還慢,還走慢一點!老師一本書都講完了,你還沒一腳進校門口!要是十二生肖有烏,這生肖屬相非你莫屬!”
“快跑啊同學!跑啊!你倒是跑起來啊!”
有人在慨,“教導主任應該當語文老師,這個遣詞造句,我來附中快兩年了,從沒聽見過重複的。”
“對對對,出神化!程小寧要是去當段子手,肯定能新一代網紅。”
“然後全國的教導主任都關注他微博嗎?哈哈哈哈……”
老許咳嗽了一聲,示意他們閉,“來同學們,把你們帶來的新鮮植放到孔子像前的空地上,注意擺整齊了,前低後高……”
聞簫把自己買的月季花擺中間,趙一和上煜湊過來,三個花盆挨著。
趙一想起池野,“池哥現在還沒來,來了他應該也不會帶花吧?”
上煜眼觀六路,“我班同學真是奇思妙想,把白菜種花盆裡搬過來,是在為食堂創福利?”
老許正好站在旁邊,勉強幫自己的學生解釋兩句,“菜花也是花,從另一個角度欣賞,也會是一種。”他看看站自己周圍的學生,最後找了聞簫,“聞簫同學,你覺得老師說得對嗎?”
聞簫點頭,“嗯,對。”
老許見他配合,更加親切,“你欣賞到它的另一種了嗎?”
聞簫看了看那盆菜花,最後決定選擇沉默。
趙一跟上煜站在旁邊,憋笑憋得頭掉。
第三節理課的下課鈴響了好一會兒,他才從教室後門進來。
聞簫嗅覺靈敏,打量池野,“去醫院了?”
抬手臂自己聞了聞,沒聞出來,池野笑道,“這也能知道?”
趙一轉過,“池哥,你哪兒傷了要去醫院?”
“滾你媽,就不能說點好的?你池哥我哪裡都沒傷。”池野解釋,“去買了點藥。”明顯是不準備多聊。
聞簫發現,池野不太想讓別人知道,他媽媽住院這件事,於是也沒再開口。
趙一知覺,換了個話題,“今天我們把花盆放孔聖人腳下了,還猜你來學校會不會帶花。”
池野把沒地方放的長架在膝蓋上,笑道,“孔聖人應該不稀罕我的花,天天擺面前,看著氣自己?”
趙一大笑。
池野又用手肘去他同桌,“聞簫,你說我買盆花,送給程小寧,讓他放辦公桌上,怎麼樣?”
聞簫默了片刻,“半年後就要送花圈了。”
池野被他同桌逗笑了,“那我們清晨的校門口了多樂趣。”
聞簫看他一眼——你見過幾次清晨的校門口?
下午第二節課是育,趙一整個課間都在擔心,要是老許抱著課本教案走進來,又說育老師發燒了拉肚子了心不好不想上課了怎麼辦。
等在場順利集合,不人都鬆了口氣。
育委員跟老師搭話,“老師,您之前是真的拉肚子嗎?”
育老師把手裡繫著黑繩的口哨甩了甩,“有種病,作'你們班主任認為我生了病',明白了嗎?咳咳,好了,報數!”
做完熱運,又繞場跑了兩圈,育老師問,“今天原本要帶你們練習墊排球,但排球數量不夠,新的還沒買回來,說說看,你們想學什麼?”
有人大聲喊,“老師,我們想學習呼吸空氣!”
全班都笑起來。
“想玩兒就直說,別說些傻言傻語。”育老師想了想,“行,育委員帶人拖幾個墊子過來,你們一人做幾組俯臥撐,二十一組,男三二,做完就自由活。”
有人飛快趴下擺好姿勢,“老師,場這麼乾淨,還用借什麼墊子,我們直接做!”
俯臥撐兩人一組,一個人做一個人數數。
池野問他同桌,“你先我先?”
聞簫:“你。”
“好,”池野挽起袖子,手掌在草皮上,撐起上。
池野皮不是常年窩在室的那種白,而是很自然的健康。袖撈上去,能看見附著的,不算誇張,但線條漂亮。
見聞簫的視線落在自己手臂上,池野開口,“同桌,不要被我的、所迷,數數要專心。”
聞簫瞥了眼池野角掛著的笑:“我只會一到十,不會別的,你自己數吧。”
十五分鐘後,育老師吹了哨,“解散,自由活,要藉育材的找育委員登記,上星期查材室,了兩個足球,天知道是誰踹學校外面去了,說不定兇手就在你們當中……”
任何一節不用聽課記筆記的課,都是好時。趙一跟飛似的跑材室借了個籃球過來,一邊往上拋一邊問,“打籃球的來集合了,還剩不到二十分鐘,人齊了就開場!”
“一二三四, ”趙一看向池野,“池哥,你和聞簫來不來?你們來,就三打三!”
池野看向聞簫,見對方點頭了,才抬抬手,“我們兩個都來,留個位置。”
聞簫從轉學過來到現在,還沒在人前打過籃球,不過大家都默認他重在參與——一口氣考班上前十的,不可能籃球也打得好,否則,蒼天不公!
分好隊,池野和聞簫一人一邊。
池野一下一下拍著球,跟他同桌講,“一會兒千萬不要手下留。”
旁邊有人以為池野是針對聞簫,圓場,“別開玩笑了,我們可都等著池哥手下留!”
聞簫卻半點沒謙虛,“好。”
池野打球打得好,在整個年級基本沒找到過跟他一個段位的,特別是上煜那種,純鍛煉的水準,這種俯視是不錯,但打多了,就有點疲。
他沒見過聞簫打球,但他見過聞簫打架,總覺得打架都這麼厲害,球不可能打不好。
果然。
聞簫剛上場時沒有猛攻,遊走在邊緣,把場的其餘五個人都觀察了一遍。心裡有了數,他單手拉開校服外套的拉鍊,一個劈步往前,搶下球,接著,他躲開籃下兩個試圖防守的人,直接一個瀟灑暴扣,“砰”的一聲,球從籃網掉下來,落在了地上。
趙一被這一連串的作震在原地,“我日,我日,誰他媽說聞簫不會打球來著?我把他腦袋錘!”
上煜回答他,“你,你自己說的。可以開始你的錘表演了。”
趙一:“……”
池野把球撈在手裡,中指抵著轉了幾圈,笑起來,“再來!”
原本沒人注意到籃球場,但沒一會兒,籃球場邊上就圍了不人,其中還有半數都是生。
許睿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萬眾矚目,他順手扯了扯服下擺。趙一扎他心,“你就是穿件花孔雀裝也沒人看你,看見那些一臉興的生的目落點了嗎?全在池哥和聞簫上。”
許睿幽怨:“雖然是事實,但可不可以別說出來?”
長得帥的打球本來就會得到不關注,更別說是兩個長得帥的一起打球,還打得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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