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危複又低下頭，幣落他的掌心，正面落地歇息狀的燕子映眼簾。他緩緩收攏掌心，包裹住了幣，線線的線索也在這一刻被收攏了起來。

邏輯在燕危的腦海中織就出一張細繁雜的網，線索錯在一起，好似哪裡都有頭緒，卻又不知道該揪出哪一頭緒。

好像一切都解釋通了。

但燕危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

另一頭，孫石和其他三個玩家來到了畫展。

畫展的畫也是長廊酒店主人的作品。同樣的，和酒店裡擺著的肖像畫一樣，這些都是畫家早期和中期聲名鵲起的時候畫的，沒有任何後期的畫作。

四個玩家一起打探到了一些畫家的背景，他們在畫展搜索的時候，突然被拽了一個副本裡的小關卡。畫展裡的肖像畫驟然都活了起來，不斷有畫中走出來的人要拉他們進畫裡的世界。

三個初始玩家嚇得渾抖，孫石卻還算鎮定。他其實是一個三層玩家，只是在上一個副本裡失敗太嚴重，被降到了一層。

他本來以為一層輕輕松松，沒想到這個一層副本居然超高難度，而且還在剛剛因為難度超標被開啟了賭樓！他之前運氣好得到的道，是在這個副本的小關卡裡就全都用掉了！

好在道不算白花，孫石等人通過畫展的關卡之後，在畫展的一面鏡子背後找到了一個道——一本日記。

日記看上去不算陳舊，還有些新，似乎是被保存得很好。日記的封面就寫著一個名字，同孫石他們在畫展打聽到的畫家名字一模一樣。

四人紛紛喜形於。

這是畫家的日記！

日記這種東西，如果在副本裡出現，必然能夠帶出很多線索——畢竟這是從寫日記的人第一視角寫下的。而且他在樓世界的時候，也分析過一些低層副本，基本就是找到線索並且運用線索逃，不會有太多的彎彎繞繞。

這裡一定有畫家的大部分線索！

孫石一邊小心翼翼地捧著日記本，一邊急不可耐地翻開了這本的第一頁。

——“……”

——“……上天如果有最厚的人，那一定是我。他們都畫不出那樣生的眼睛，但是我可以，我甚至不需要技巧，就能讓畫裡的人擁有生命！……”

——“……我越來越厲害了。真好，他們都爭搶著來買我的畫……”

——“……”

——“為什麼我畫出來的眼睛不好看了？這簡直是對我的侮辱！這不可能是我的水平！……”

——“我真的畫不出來！我瘋了，我最引以為傲的天賦沒有了，沒了天賦，沒有技巧的我就是一灘爛泥！！……”

——“我嘗試了好多遍，我真的畫不出來。我畫了那麼多肖像畫，但我都沒辦法給他們填上眼睛！我無法容忍畫出不好看的眼睛，我寧願不畫。不，我是想畫出來的，但我一定要畫出完的肖像畫！”

——“……”

——“……我找到方法了。我可以畫出來了，我的天賦回來了！我的那些畫作，他們都能擁有完的眼睛了。我要把它們的眼睛都補上，這是我唯一的執念了……”

——“……”

孫石一頁一頁地翻著這本被保存的十分完好的筆記本，雙眼逐漸被愈發擴大的喜所覆蓋。

他笑了幾聲，對其他的玩家說：“我找到階梯的線索了！那幾個廢還在酒店裡浪費時間，果然畫展擁有比酒店價值更高的線索！挖眼睛的男鬼、被挖眼睛的玩家、還有那些沒有眼睛的肖像畫……這個畫家他畫不出眼睛，所以挖人的眼睛替代，讓那些沒有眼睛的作品都被填補上眼睛就是他的執念。”

“我們只要回到畫室，在明天結束之前把那些畫像的眼睛全都補上就可找到階梯了！”

樓世界，娛樂區中央，賭樓投影前。

一個剛刷新出來的一層副本投影前，好些個於副本緩衝期的玩家停駐在此，猶豫著要不要進賭局——一層副本的賭局很見，而且這樣的新手副本，難度拔高之後，大概率都是會全軍覆沒的。只要賭這個副本的玩家闖關失敗，這似乎是一個賭贏概率極大的賭局。

穿著十分朋克的年輕男人站在投影下方，漫不經心地看完了孫石等人在畫展尋找線索的過程，不屑地撇了撇。

“他走錯方向了。蠢貨一個，”他對旁更年輕一點的青年說，“連這個最厲害的玩家都如此愚蠢，這個副本不可能功。弟弟，你下注吧，選他們闖關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