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飄渺的歌聲再度在燕危的耳邊響起，輕盈空，從四面八方而來，幽深冷得仿佛地獄而來的歌聲，一寸一寸震人的神經。

“星星亮起來啦，月亮掛起來啦……”

“這是神賜的山河哇，這是沃的田地哇，這是天降的福澤哇——”

這歌還沒唱完，青年清冽的嗓音響起，溫潤卻帶著跳的歌聲同森飄渺的尖利聲線和在了一起：“快下雨吧，快下雨吧，莊稼要長大……”

“我們撐好傘啦……”燕危哼完了最後一句，歎了口氣，“你們這首歌有問題啊，一直下雨莊稼就要澇死了啊，還長大呢，說不定都可以泡發了做饅頭。”

這髒東西直接給他噎出了“嗬嗬”的磨牙聲。

目睹了全程還聽見燕危口嗨的晏明：“……”

如果這沒皮的東西頭上有煙囪，此刻必然已經七竅生煙。

燕危卻視若無睹，又哼了一遍這首歌：“星星亮起來啦，月亮掛起來啦……這是神賜的山河哇，這是沃的田地哇，這是天降的福澤哇……快下雨吧，快下雨吧，莊稼要長大……我們撐好傘啦……”

“誒別說，調不錯，別著嗓子唱還好聽的。我看完了，你上還真有點線索啊……辛苦小姐姐了，晚安，慢走不送。”

晏明：“……”

那東西被燕危前前後後觀察了個遍，半晌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殺燕危，只是幽幽地看著他。

待到燕危讓開，這東西居然頗有些迫不及待的覺，片刻就往房門走，立刻消失在了客房裡，隻余下地上的一排腳印和中間那張床上暈染開來的汙。

屋再度回歸沉寂。

燕危小心翼翼地摘下了手套，作細致到沒有沾染一點汙。他將手套扔進垃圾桶，呼了一口氣道：“今晚不虧，不僅耗掉了蔣修一個明顯品質很好的道，削弱了他的實力，還從剛才那個東西上發現了一個我覺得重要的線索……”

燕危嗓音一頓。

幽涼月下，男人一手持鞭，一手抄兜，一雙黑瞳不見底一般，眸深深地著他。睡覺前這人摘了眼鏡，此刻沒有鏡片的阻擋，深邃的雙眸了幾分斯文氣，浸泡在這人骨子裡的強勢佔據了所有。

晏明低沉的嗓音穿昏暗和月而來：“——‘有一點點作死’？”

燕危雙眸一轉，神閃爍，目瞥向別。

“一點點？”

“咳，”他低頭，撇了撇，“億點點。”